说着金明亨艇长闭起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诸位,支顿蛮子常常老喊着‘龙梵信徒无懦夫’,但是,我们云战军团又何尝会有懦夫?!我们拼了!”
“拼了!”众人都在咆哮,同时间大门被狠狠炸开,龙骑兵狰狞的脸挤满了整个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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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最后攻进这舰桥而战死的兄弟要比之前还多,那些娘儿都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一名龙骑兵埋怨着,一边走到控制台之前,“这东西怎么弄的?”
“我来吧。”另一人按了几下,很快四台锅炉机的响声便静了下来,“行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这飞艇不要了?不拿着他们打回那些云轴军?”
“不了,你懂得控制么?”被问到的龙骑兵摇了摇头,那人继续道,“那不就是咯,我们堂堂龙梵信徒,有多少人会降低身份摆弄这些魔鬼的玩意?等会战争结束再拉回营地当个战利品,走吧。”
说着他招了招手,舰艇里的龙骑兵也打扫完战场准备撤离,此时一人突然发现晕倒在桌角的全因德中尉。
全因德中尉也刚刚醒过来,一看到他们马上就堆起笑容,用流畅的支顿语说:“支顿军的英雄们,小的愿意弃暗投明,请收留小的,小的一定会把那云战军团所知的一一奉上!”
龙骑兵们各自对视一笑,其中一人笑着走到全因德中尉跟前,全因德中尉一看知道有戏了,马上更笑得灿烂。
“我们的确很想知道云战军团的资料。”
“是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过嘛,我的龙很瘦的,背不起两个人,而且……”说着把针枪从腰间拿出来,全因德中尉的笑容就在这刹那间凝固。
一根钢针将近一半没入全因德中尉的眉宇间,那龙骑兵收回针枪后又往他冰冷的脸上吐了口唾液,“而且,我们支顿不欢迎懦弱的人。”
最后依然是艇首对着远去的青空先锋飞艇队的战辅182号,由于锅炉的关闭渐渐停在了半空,犹如戏剧落幕得太快,让它回不过神来。
听到监控兵的报告,叶擎自然不担心再有飞艇逃跑,这就是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不过在战事结束之后,叶擎还是把金明亨艇长阵亡原因写明了是为了拖延敌方靠近而战死――他最后的幡然醒悟让他保住了身后之名。
艇队逃亡的危机应该算是解决了,在后面跟着的翼手龙部队,就像是提着鞭子的车夫,不断驱赶他们前进,根本没有人再敢掉头逃跑。只不过堪维斯鸟龙部队的火炮依然怒哮,顶头的翼手龙分队也在虎视眈眈,这些危险才是这年轻的百艇长心头之忧。
“吕艇长!3号锅炉负荷太大,锅炉师请求降低30%压力休炉。”通讯兵问着。
吕清显得很踌躇,但还是迅速地点了点头,看到这一切的叶擎,也知道无论是自己的飞艇,还是整支飞艇队,已经到了不得不作出改变的时刻。
“好吧,”他放下了对阵型的坚持,“传灯语,让飞艇随着前面的飞艇逐渐靠拢,距离保持65英尺(约20米),高度差保持32英尺(约10米),五分钟一次修正轨迹。”
“是!”通讯兵立刻拿下墙壁众多喇叭形的传声筒其中一个,尽职地传达命令。
“吕清艇长。”
“是!”
“向战辅025号缓慢靠拢,请优先保持前进的流畅性!”
“明白!”吕清苍老的声音中没有一点迟疑,马上就对身边几名驾驶员与舵手吩咐着,吕清年纪虽大,在创造力与胆量上怎么也比不上年轻人,但在接受明确指令后,他操纵飞艇的技术在整个云战军团飞艇部中,完全是佼佼者之列,在原来还未增建的云战军团空舰队之中,就是负责预备舰队旗舰的操控,把这种能人安排在叶擎这个年轻空巡长艇上,自然也是司令班尼斯特上将对他照顾的侧面表现。
……
……
只见在叶擎的座艇带领影响下,双螺旋阵势渐渐改变着,其中一条“锁链”渐渐往另一条靠拢,由于命令不及时和有意所为,“锁链”的后端与前端的行动并不一致,这样整个飞艇队形就成了旋转的锥子一般,看起来破坏力十足。
而这番改变由于队形更加密集,鸟龙部队想把艇队分隔的意图自然落空,已经爬升到艇队上空五百米高度的翼手龙部队,也狐疑地看着对方变阵,显然刚刚吃过一次古怪阵型亏的他们,不再敢鲁莽突进。
“该死,快让贝拉克勋爵撤资,可不能在关键时候给输掉!”鸟龙部队的大指挥,谨慎的“商人”鲍勃?吉尔道夫子爵吩咐道,他认为这古怪阵型的威力,必定在于其对正面的突破性上。
“贝拉克勋爵阁下说倘若散开会暴露在飞艇最强的两侧炮火射程中,只能后退。”通讯兵很快就带来了勋爵的回话――支顿军的中长距离空中通讯,最主要靠得是恐龙之间的长鸣短哼来传达(只限于同种类,且需要有龙使徒在场),然后再靠专门学习过该恐龙种类的专员翻译龙语,因此通讯内容可比云轴军详细、细致得多,可多受战场杂音影响是它最大的不足。
听到自己副官的回复,吉尔道夫子爵狠狠敲了一下椅子扶手,“笨死了,鸟龙速度怎么比得上飞艇,后退的结果还不是一样!他就不会上下散开的吗?”
通讯兵连忙把话传达过去,自然辱骂勋爵的话他可不敢传。
……
……
堵在青空先锋飞艇队前方的堪维斯鸟龙部队,如闸门般往上下散开,辅助的翼手龙部队自然也随着而散,一时间云轴军只觉眼前迷雾挥散,好一片湛蓝的天空,那在广袤草原上的拥军营仿佛只有咫尺之遥,转瞬即到。
“监控员,离拥军营还有多远?”叶擎说着,他依然盘腿大咧咧地坐在环形桌上,脚旁放了杯红茶――这倒不是他什么都要学,只是因为燥底喝不了咖啡,胃差也喝不了绿茶。
“约有一英里。”
“哦,这么近啊,给上一炮也能够得到吧,”叶擎说着,不过很快把全队侧身发炮的幻想抛弃了,“陆军团的位置呢?”
“据评估,约还在两英里后,正与支顿军陆军全面交火中。”
“唔,能跟得这么近,那脏大叔还算有点运气,啊,他的部下居然没因为那股可恶的臭味来造反,真是奇闻啊――啊,不能分心,那我队伤亡情况?”
“巡逻艇损失了34艘,辅战艇8艘,伤亡未能统计出来……”监控员说着,突然叫道,“不,巡逻艇损失35艘,刚刚有一艘……等等,损失达到了37艘,辅战艇9艘……”他似乎是个思觉失调的病人般,不断重复纠正自己说出的数字。
但那一边的百艇长早没在听他的汇报,他一屁股就跳下桌子,跑到玻璃幕墙之前,里面显示着后面的飞艇居然紧紧挨着,互相挤着,像是逃亡的难民潮一般!
原来并非事事都会按着叶擎设想那般发展,他的双螺旋阵型因为构成简单,只有两个“头”互相配合好,就算没有长期整艇队配合训练,也能把这种阵型基本威力发挥出来。
然而接下来的螺旋锥阵型却非简单地说使出就使出,虽然说只是双螺旋的少少变形,但此时艇与艇之间的距离、高度差、风压互补的变化却是大大的不同,时间一长阵型就越来越走样,各艇艇长也不懂这个阵型无法修正路线,最终让虎视眈眈的支顿军官捉捕到这个缺陷。
堪维斯鸟龙的三次齐射炮火之下,整支青空先锋艇队已经溃不成阵,自顾地争前恐后冲锋着,这种少了互相配合掩护的局势自然大幅地提高了云轴军的伤亡。
火光闪烁,在飞艇群外围升起了一环红色的火焰莲花,又迅速消失,接着周而复此,云轴军虽然也多有反击,但人数上实在大大比不过鸟龙,伤亡无可制止地迅速提高。
叶擎又坐回桌子上,耳朵承受着梅森上尉炮轰似得责骂,脑袋却练就了一种不受听觉影响的分离思考法――那可真多得他了!
是再恢复双螺旋阵型好,还是以球形阵先熬过这轮炮火?双螺旋阵变阵难度太大,而且本来就是双螺旋快溃败才变成这样子的,又怎能恢复原状?至于球形,虽然往核心凝聚似乎变阵风险不大,但球形阵不利于突破,也只是延迟一下死亡的到来而已。
想来想去,似乎没有一种阵型能帮助他们摆脱困境,一切的方法都用尽了……
“头领,其实下属有一个建议要禀告。”幕僚长蓟宝泽少尉开口道,在刚才他也把自己淹没在一大堆数据之中,此刻似乎有了个定论。
“怎么?那些数字游戏给解了出来啦?”叶擎就像看到救命的稻草般。
“无解,怎样计算我军都快接近崩溃边缘,再也难以更进一步,”蓟宝泽扶了扶眼镜,眼镜里的倒影反映着叶擎努嘴不满的样子,“只是,下属认为我们还未到最后一步。”
“狐狸,有话快说!”叶擎比比拳头,龇牙咧嘴地,“卖关子我也不会告诉你范姿跟我是什么关系!”
“什么,只有你才惦记着……”蓟宝泽小声咕噜着,接着才把音量提上来,“其实下属认为头领你稍微钻了牛角尖,要走出目前困局只需……”少尉的话未说完,突然通讯兵一阵惊呼,大喊打断了两人对话。
“那群翼手龙俯冲下来了!”
舰桥里的人同时动容……
此时依然奋战在气囊防御过道的苏拉,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反复而紧张的上弹动作让他左手几乎都麻了,正在低头上药时,突然阳光被遮盖了,他好奇地往上看了一眼,手中的弹药包也不禁掉落在地……
早已在接近云端高度侍候着的翼手龙部队,在副指挥道奇勋爵一声号令下,犹如被打翻蜂巢的狂怒的马蜂席卷向混乱的飞艇队,其中作为先锋同时领头的数名龙使徒,驾驭着生有彩色大肉/冠的掠海翼龙翱翔在队伍之前,像是冲锋的令旗。
“龙梵信徒无懦夫!”他们喊着翼手龙部队最钟爱的冲锋口号。
青空先锋飞艇队迅速变换,虽然此时已经混乱不堪,但辅战艇与巡逻艇还懂得扬长避短的道理,两种艇种就像是水和油一般迅速分成上下两层,虽然如此,但谁都没信心能挨过这一击。
绝望,似乎将要涌出并包围这一支小小的飞艇队。
……
……
“龙梵信徒无懦夫!”
这口号,比龙骑兵的针枪先一步攻向云轴军阵地,以无数重复的声调敲打着他们的心灵,但却有一人,毫无惧意地仰首怒视着。
“无他妈的懦夫啊?!你们都是群以多欺少的软蛋而已!有种站在俺跟前逐个单挑!软蛋!你们这些新兵也给俺听好,这里是云战军团,云轴里面最勇敢的军团,九支柱中的支柱!不要给俺和老大丢了这个脸!去他妈的顶住!”
士官长熊浩睿又在咆哮,他似乎想用他那把洪亮的嗓子,去对抗整个翼手龙部队的冲锋口号。这样做虽然傻了一点但却又激起了新兵们的斗志,在这点上面他这白刃官还算是尽职的。
与此同时,他也把生满老茧的大手一举,一队持人高方形盾牌的士兵从通往吊舱的过道走出,迅速把方盾一端搭在过道挡板上,形成了一个能保护上、外方向的掩体。
“大伙先避开这一下,我们云战军团的兵不是野蛮人,犯不着当刺猬!”这热血的大个话锋一转,马上猫着魁梧的身躯躲在一面方盾下,被他庞大的身子挤一挤,那持盾的士兵马上露出一半身子在外,立刻又往他那挤回去。
一边的苏拉,之前还因为熊浩睿士官长那番慷慨激昂的话而感到羞愧,正抖着手捡起弹药包,哪知道熊浩睿接下来的话转得如此的快,搞得他也极为狼狈地钻进一个盾牌下,射下的钢针几乎是擦着他屁股而过。
一时间天上下起了银色的暴雨,钢针打在钢铁气囊上,响起了清脆的撞击声,听起来还真的和雨声有点相似,只不过云轴军的众人都知道这些雨可是会致命的!
苏拉躲在盾牌下,连续不断的金属撞击声,夹杂着不时的同僚惨叫声,足够把这名年轻的前山民吓个半死,虽然在每次危险时熊浩睿士官长总是为他打气,为他注入新的勇气,然而这一切就像是无源之水,总是一端时间后胆怯的感觉有攀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