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原本应该是北境与弃誓者的会战,但随着各方势力的暗中介入,战场的局势开始变得错综复杂。
首先是赤血帝国长安中央,面对北境的军事压迫,长安选择避其锋芒,暂时放弃正面冲突,但在暗中调集了以高胜为首的百余名中央戍卫军精锐,秘密进入弃誓者国境协助拜坦斯。
百人,这样的数量和战争这个残酷的名词比起来微乎其微,但是这百人的特战小组并非正面攻坚的长qiāng巨炮,而是一把尖刀,他们的目标就是幽灵般穿透缝隙,狠狠chā j北境军队的心脏,让整个战场的局势瞬间倾倒。
审判议会的举动并没有出人意料,冷鸢和rchen是政治盟友,北境出兵,审判议会不会不帮一把,而且由于大股东奈落在第二次卫国战争中私自派遣审判者进入帝国境内,这次战争中rchen以牙还牙,以这件事为借口直接越过股东会授权,派遣审判者站到了北境这一方,队伍由一名天启级审判者带领,余下全部都是黄昏级审判者,是一股不可小觑的精锐战力。
最后,一个比较令人出乎意料的势力参与了这场战争,而且站在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位置,十字教会
在尼禄二世的教皇手令下,十字教会军团长霍安里森亲自披挂上阵,率领12名圆桌骑士以及大量条顿骑士进入弃誓者国境,而且是站在北境这一方!
众所周知,在欧亚走廊建立后,赤血帝国,弃誓者,十字教会是一个利益共同体,一方受损,三方俱损,北境已经预料过十字教会的出现,甚至都已经想好要如何对抗教会骑兵的冲击,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这也让整个局势开始扑朔迷离。
…
高胜等人所乘的专机正在弃誓者的国境飞行,他们原本在闭目养神,但远处传来的密集bào zhà让他们不约而同睁开了眼睛。
战争在半个月前就开始了。
来自帝国长安的精锐们将视线投向窗外,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们的心沉了下去。
帝国的运输机在空中快速穿行,透过布满硝烟与尘埃的天空,而下方就是满目疮痍的战场。
这真的是大地吗?弃誓者的国境内,原本高大雄伟的建筑物已经全部化为了废墟,时不时发出的火光继续蹂躏着已经粉碎的图腾,血染的旗帜残破不堪地在空中飘扬,没过多久就被充斥硝烟的寒风吹下,永远凋零在焦黑的泥土中。
运输机已经脱离了飞行高度开始下降,战场的情况也开始清晰可见,远处,几个倖存者在黑烟中奔跑着,他们躲到了一处废墟下,以弃誓者的传统姿势向心中的大统领祈祷…
但是没多久,不知从哪飞来的一颗炮弹将他们的身躯彻底轰碎,苍白无力的祈祷成了这场战争最可笑的元素。
满目疮痍的城市,鲜血汇聚成了河流,北境势力已经攻陷了城墙,不死军与鹰旗军的混编部队犹如蝗虫般席捲过境,士兵们早早杀红了眼,射杀着他们见到的所有非友军生物。
北境军队刚进入战场时,上级严令禁止乱杀平民,需优待难民与俘虏,但这种命令初次遭遇弃誓者后吃了大亏,很多被拜坦斯xi nǎo的弃誓者士兵以自爆为荣,经常是假扮平民假意投降,等接近后就引爆身上绑着的zhà dàn,在战争初期给北境军队造成了极大程度的伤残减员,这逼得鹰王冷鸢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但凡未经允许靠近者一律击杀。
倒塌的建筑中,一名弃誓者妇女抱着怀中哭泣的婴儿飞奔了出来,跪倒在士兵面前哭喊着求饶,回应她的是无数呼啸的子弹,血肉横飞。
队伍的指挥官下令停止射击,在确认没有zhà dàn威胁后,她来到了妇女支离破碎的尸体旁,婴儿无罪,他本想救下这名婴儿,却发现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在刚才的乱qiāng中被打死了。
战争就是这样,想要保护无辜者,但死得最多的往往都是无辜者,战争从来没有文明可言,所谓的人性,道德,良知,任何东西都会在生与死的考验中崩塌,无关正义与否,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原罪。
运输机上,高胜等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切,这里仅仅是一座城市,战争的範围却覆盖整片弃誓者国境,他们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战争是否同样惨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场战争会在无数年后被教科书无限缩小化,最后变成几个冰冷的数字,而关于这一切的冷酷全貌,后人永远也不会知道。
运输机接连飞过了几个城市,越过前线后,战争的强度在渐渐下降,当抵达弃誓者所佔区时,基本已经看不见北境军队了。
在弃誓者的核心基地,运输船缓缓降落,停稳后,高胜等人从舱门走了出来。
在这里驻扎的士兵都是弃誓者精锐,显然是他们扛住了北境军队的第一轮冲击,所有人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血迹,脸上也不知道沾了谁的碎肉,不过,精锐的高超战斗素质马上就体现了出来,他们大多都是擦掉脸上的血就开始抱着武器睡觉,以此恢复体力等待下一场战斗,要么就是盘膝坐在一起,大声谈论着一些趣闻,丝毫没有对战争和死亡的紧张。
核心基地éi也有许多逃难的平民,和弃誓者精锐那种镇定自若,视死如归的气势不同,平民脸上满是绝望,眼神也是灰暗一片,他们或多或少失去了家人和朋友,在战争的摧残下,每个人的精神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还能看到妇女们抱着生死不明的孩童在哭泣。
高胜歎一声气,穿过军营,来到了统领帅帐,看着会议桌尽头的人,恭敬地说“大统领。”
“哼。”拜坦斯对高胜这些人并不客气,甚至没起身迎接,只是冷淡地说,“你们几个最好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