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暂时算是有了收入,景家三人干起活来更加有劲。第二天晚上把陈至留在家看家,景飞鸾和纪蓉还像昨天一样把摊子推到那个地方,他们这回来的稍微早了一些,因为带的东西多,收拾了一会儿等了没一会儿,就遇上一拨刚刚在花楼里喝了花酒的人。
因为目前纪蓉二人是独一份卖醒酒汤的,因此一听到有人叫卖,那伙人就围了上来。也没人在乎区区三文小钱,所以一眨眼的功夫就卖出去了七八碗。送走了这一拨人,纪蓉在准备好的水盆里直接把用过的竹杯子都挨个涮洗过,还没洗完,就看到又一伙人走过来。
景飞鸾已经在吆喝,要不然说没有竞争就是好,附近就这么一个小摊,一听说是卖醒酒汤,那拨人也歪歪扭扭的走到景飞鸾面前,又是连着要了好几碗。
他们见叫卖的景飞鸾一表人才,气质轩昂,从一开始就有了种被比下去的感觉,因此虽然大多数都醉酒了,但没有一个闹事的,景飞鸾不让纪蓉插手,独自一人把醒酒汤卖给他们。
送走这波人,景飞鸾想到一个问题。现在天黑,这些人大部分都喝的晕晕乎乎,因此看不清纪蓉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但现在不出事不代表以后就不出事,所以下一次纪蓉能不出来,还是不要出来。
毕竟长成纪蓉这幅模样,大小都已经算得上是祸水级别,景飞鸾对人性太了解了,纪蓉若是一人在这里,那是迟早要出事情的。
但为了照顾纪蓉的情绪,景飞鸾也不会直说,而是道:“蓉儿,这里人太乱,什么人都有,每天进城又不容易,赶路疲累,下回我自己来叫卖,你且在家里歇着吧。”
纪蓉愣了一下,现在的她当然也不像从前的纪蓉那样傻了,景飞鸾虽然这么说,但只要粗粗一想,纪蓉就明白了景飞鸾顾虑重重的理由。
“我不累,你若是真怕我疲累,那我就在旁边帮你洗碗干些杂活。”纪蓉朝他眨眨眼睛,故意说:“天儿可真够冷的。”然后顺手把脖子上的围巾重新围了一下,用围巾把自己大半张脸都遮住了,朝景飞鸾嘻嘻一笑。
景飞鸾被她逗笑了,见她坚持,只得罢了。今天他们足足装了满满三大桶过来,来的虽然早了一些,但卖得时间还是比昨天要长。虽说如此,那些从花楼酒楼里出来的人都是一拨一拨的,醒酒汤卖得很快,所以等三大桶卖光了之后,夜市才算进入中后段,再熬一个多时辰夜市上的人才会散,剩下的大约都会打通宵。
景飞鸾赶着车带着纪蓉往晔湖村走,夜市上的篝火和油灯还有大酒楼的灯笼消失在身后,出了城之后嘈杂的声音几乎消失不见,一轮明月照在天空,耳边听到的是风声和偶尔几声短短的虫子鸣叫。
两人今天收获更大,心中的喜悦和兴奋满溢着,连黑乎乎的夜都不觉得凄凉害怕,相互陪伴着心里都有种坦然和平静。
这里的夜晚和现代根本不同。没有路灯,没有人流和车流,远离了东门县城之后这条路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现在按照现代的计时方法大约才十一点,周围没有房屋,也就没有灯光,一眼望去只有银色的月光照亮前路,似乎也照亮了他们的未来。
这一个晚上,他们足足得到了四百五十九文钱,几乎相当于半贯铜钱,这是什么概念,等于说再照这个收入,一个月下来他们就能买回来一头牛。
接下去的几天,景飞鸾白天读书更加认真,晚上就带着纪蓉进城卖醒酒汤,偶尔一两天下雨景飞鸾坚持不让纪蓉出去,纪蓉只好在家里巴巴的等着,幸好每次他们的这个生意都不错,景飞鸾能赶在午夜之前回来,除了牺牲了晚上一点点读书的时间,其他基本都不耽误的。
八成是生意太好了,所以又过了几天,等纪蓉和景飞鸾再一次去夜市叫卖的时候,第一批喝酒吃饭的客人还没出来,就看到有两个和他们一样大桶小桶拿着东西的人停在了他们不远处。
纪蓉他们叫卖的地方就在大型酒楼附近,离夜市热闹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一般周围根本没有卖东西的,所以那俩人一来,纪蓉和景飞鸾就隐隐都有了猜测。
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那两人也都不开口叫卖,显然是在等什么人,不一会儿,从酒楼里歪歪扭扭走出了客人,景飞鸾没有第一时间出声,那两个人当先一步就吆喝道:“卖醒酒汤咯,又温又热的醒酒汤咯。”
这才半个月都不到,没想到他们的买卖就被人给学去了。纪蓉虽然早就想到这番结果,但实在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快。虽然说两人都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会儿其实还是有点儿郁闷的,瞪着那两人看了一会儿,纪蓉轻声哼了一声,景飞鸾也开口道:“卖醒酒汤了,调中,下气,解酒醒神。适用于饮酒过多,酒醉不醒之症。”
从酒楼里出来的人哪个不是喝的迷迷糊糊的,这些天他们已经知道了附近有个卖醒酒汤的,因此听那边先吆喝了,所以都走到那两人的摊子前,每个人都要了一碗。
纪蓉和景飞鸾虽然无奈,但也没有办法。他们这些天生意好,估计早就招惹来一些人眼红,可以想象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天估计又要冒出来一家了。
不过那两人一看也是普通人家打扮,估计只是见到纪蓉两人赚钱,这就跟着学起来,也一样去抓了醒酒的药材煮了来卖。纪蓉闻到那边传来一股浓重的药味,既不是陈皮煮出来的小偏方,也不是创新的白菜酿,大约为了省钱,用的既不是买的水也不是山泉水,而是水井里打出来的水。那些来酒楼吃饭的人哪个没有张刁难的嘴,身份又一个比一个金贵,就算喝的醉醺醺的,但稍微一尝,就能尝出来这一家醒酒汤有股子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