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真的忘了。”冯青青是绝不打算在纪蓉面前再提那些话的,哪怕回了家,再挨马红缨一顿数落,她哪一天又少得了一顿数落了。
马红缨脸色略变,她不知道自己这女儿今天到底吃了什么药,千算万算,忘了嘱咐这个平时就不听话的四女儿,真是从小就不中用的东西。她气冯青青不听话,怒气翻上来,脸上却还要端着温和的气质。
纪蓉闻言扫了一眼冯青青,心道这才过了一天,就是傻子也不能把唱的那么溜的词儿给立马忘了,这小姑娘居然还在维护自己呢。
想到这里,她看冯青青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丝和善,见马红缨母女一时语塞,连忙站起来说:“青青都不记得了的话,想来也不值得拿出来说道。我这些天常在村里走动,也没见到有人对我指指点点,马大娘,论说背后说人这种事,整个西原国哪里的人,不论谁也逃不开,只要有人在,就永远有人碎嘴碎舌的讨论,若为了人家的一两句话而让自己不痛快,那做人累不累?活得有劲没劲?”
这一串话把马红缨顶的闭上了嘴,尤其是一句“马大娘”,看似亲近,实际上把她喊老了十几岁,今年才三十八岁的马红缨感觉十分憋闷。
同样的一席话落在纪老太太和牛榆心耳朵里,却是各有反应。
纪老太太知道自家孙女一贯娇蛮泼辣,从不肯吃亏于人的,但从前的纪蓉都是靠哭闹耍赖致胜,现在变成了牙尖嘴利,这份转变让她何止进步了一成,因此纪老太太是喜不自胜,心道果然乖孙女越来越像自己,自己对孙女的影响越来越大。
而牛榆心呢,她这人平时心最细,想得多,人也敏感。村子里的女人话多,牛榆心听得多了,听得往心里去了,时间短还不觉得什么,时日长了做出了心病,看这里不顺眼,看那里发愁,再好的身子也经不住日日思量,一朝病倒,人人都以为她身子弱,可其实还有心事重的原因。
平日里,谁能猜得到牛榆心的心事,更不会有人想到开导她几句,今日纪蓉一席话说的通透,牛榆心听着听着进了心里,居然有种往日哀愁都是自作苦闷的觉悟。
“话可不是这样说,难道被人说了,还要忍着,况且说你的人那么多,你不往心里去,我们旁人听了心里都不落忍的。”马红缨的口气带着五分的怜惜,五分的责备,如同在看一个亲近的小辈,但是她的目光深处确是冰冷的,那眼神不过透着一层虚伪的外壳。
纪蓉在现代什么世面没见过,一个马红缨想要藏是藏不住的,不过她越是装模作样,越让纪蓉肯定这个马红缨平时在村子里表现就是这样的,暗着坏,明里温厚,这样的人不敢在明面上得罪她,所以她没有半分惧意。
她看了马红缨一眼:“马大娘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平白告诉我人家背后里说我什么,是想气坏我娘?还是让我心里不好受?我知道马大娘您是好意,但说实话,这样的好意我们是受不起的。”
纪蓉就要故意刺一刺马红缨,她就要看看,马红缨今天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村子里的闲话,纪蓉根本不放在心上,这些都是好面子的人争的虚名,而马红缨母女,既想要欺辱她又不想担恶名儿,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纪蓉话里的意思,马红缨当然听懂了。她一口气被纪蓉的话顶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勾出了极大的火气来:纪蓉这有貌没脑子的丫头,没有想到几天不见居然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上次一撞撞开窍了,还是被景飞鸾给教好了,居然敢和自己这样说话。
看着一脸平静的纪蓉,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冯月儿终于耐不住了,亲娘吃瘪,她不站出来谁站出来,因此冯月儿立时便道:“纪姐姐你这是错怪我娘了,她正是一番好意,看不过眼了,才会将村里的话说给你听。既然四妹记不住说的那些话是什么,那只好由我来告诉你了,你们听着,村里纪家……穷汉莫找纪家仙,金山银山不够穿。”
她念了一遍,字字清晰,落地有声,牛榆心听了,一下子捂着胸口,轻声道:“她们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蓉儿和景家是订了亲的,前阵子景家小哥还来我家,他们怎么能这么说……”
纪奶奶也有些跳脚,纪蓉和纪安都是她的心头肉,村里那帮王八蛋居然敢这么讲,分明就不把她们家放在眼里,看她不要找那些没良心的人说理去!
这种反应,简直就正应了马红缨的算计,纪家人性格太过容易被看透,纪老太护犊子,牛榆心孱弱不堪,只要有人略微挑拨,必定会出大事。
“就说的这些?我还以为说了什么,瞧瞧这说辞,文理不通,浅薄疏漏,也不知道是哪个粗人胡乱编来的,我听了只觉得可笑,哈哈哈哈。”
正当这时,正主纪蓉成了纪家唯一的主心骨,她算是看清楚马红缨母女打的什么算盘了,这是要用各种手段把他们家弄臭啊,纪奶奶吃了亏,定然要闹得阖村不安宁,牛榆心伤了心,定然要闹得纪家全家不安宁,然后呢?由冯月儿趁虚而入,把景飞鸾抢到手里?痴心妄想!
纪蓉的手狠狠捏了一下衣角,她看到冯月儿和马红缨对视了一眼,那眼里隐隐的得意让纪蓉的眼睛眯了一眯: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直以为冯月儿不过是个软弱的小兔子,不成想这小兔子敢在鹰身上蹬了一脚。
她冷笑了一声,这一声把纪老太的怒火和牛榆心的伤心都暂时止住了:“说我纪蓉没人要?就凭这一首破歌,是哪个人,她也配?今天我就把话明明白白放下来,我纪蓉既然从小就和景飞鸾订下了婚约,那么就会永远遵守这个约定,不管景飞鸾是富贵还是贫贱,是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和他在一起,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就在整屋子人都为了纪蓉落地有声的话惊住的时候,门帘动了,一个高大的人走进屋子里,他身穿一件石青色夹袍,夹袄略有一些宽大,因此腰间绑着根深青色蟠离纹腰带,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有着一双深邃的朗目,身形挺秀,温文尔雅,俊逸无边。
“我是来提亲的。”景飞鸾的话同样的掷地有声,一个一个字落在纪蓉心里,震得她心头发麻,回头惊讶的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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