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将林宜按倒在新娘休息室的沙发上,林宜拿着刚藏好的水果刀差点刺上他胸膛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是他没有印象的姑娘,牧家的四姑娘——牧阑。
他一直盯着监控,明白没有任何人会到这里来,尤其是应寒年,应寒年不可能有心思去看看今天穿婚纱的林宜是如何模样,反而还会拼命将那些好奇的媒体往外挡,不让骚扰林宜。
他就是要应寒年后悔莫及,到最后发现自己给他创造了这么大一个有利的条件。
可牧羡枫在监控中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牧阑,他婚礼的操办者。
林宜几乎是立刻喊救命,他死死捂住了林宜的嘴巴。
其实他并不惧一拍两散,一无所有的人没什么怕的,只是都到这一刻了,就像一盘棋,都下到最后一步,让他停手,那他还真做不到。
没想到牧阑太久没有介入过牧家的事,拉着他一聊竟聊了一个多小时,几乎是踩着婚礼开始的时间才走的。
这个时候想跑路俨然已经不现实了。
只能先进行婚礼。
正在他想的时间,林宜已经挽着林冠霆的手从外面踩着音乐声走进来,林冠霆面色青白憔悴,显然是强行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都带着颤巍,脸色并不好看。
林宜一身洁白的婚纱,拖尾拉得很长,点在裙摆上的钻石光芒四射,让她整个人都笼上一层朦胧的光,如此圣洁,一袭白纱罩在她的头上,白纱刺锈的花边一直垂落到她上,妆后精致的脸在白纱后凭添一抹隐约。
她是焦点。
整场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
除了应寒年,他仍是一脸冷漠地坐在位置上,手狠狠压过自己的指腹,将上面的一颗血珠抹去。
牧羡枫站在最上面,看着林宜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眼底突然变得柔软。
其实被打断也好,否则,他怎么能看到为他穿上婚纱的林宜。
不管有多恨,但看到这样的林宜,牧羡枫仍忍不住为她心折,唇边带上一抹笑意,他往下瞥一眼,在一群熟悉的脸中看到应寒年难看的脸色,笑容便更深了。
那些媒体在疯狂拍摄,他知道,这一刻,国内外都在关注他们。
这一步,他彻底断了应寒年和林宜的路。
林宜,最终不也是为了四颗解药选择陪他完成婚礼么?
林冠霆带着林宜走到他面前,林冠霆看向他的眼里透着浑浊的恨意和怒意,牧羡枫当作没有看见,只从他臂弯中郑重地拉出林宜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手腕上没了那个碍眼的镯子。
在牧师祝福的声音中,牧羡枫上前拥住林宜,林宜的身体僵硬如石,甚至带着一点抗拒。
“现在可是在直播,别忘记你答应我的,只要你陪我完成婚礼仪式,我就把四颗解药一次性给你。”他在她的耳边如是说道,声音温柔,落在镜头里便是最浪漫的甜蜜私语。
在牧阑敲响门的一刻,他就是这么和林宜说的。
只要她愿意,他就把剩下解药放的地方告知于她,如果她在婚礼上有任何不对的举动,他就让人立刻毁去。
“……”
林宜沉默地站在那里,没有再抗拒。
牧羡枫隔着白纱亲了亲她的发,双眸挑衅地睨向应寒年的方向,然后又看向林冠霆,“父亲,请您放心将林宜交给我,我一定会给她幸福。”
他的语气真挚,没有半分虚假。
“……”
林冠霆瞪着他,唇抿得紧紧的,带着几分怒意的颤抖,却强行克制着。
牧羡枫视而不见,牵着林宜的手往上走去,他侧目看着林宜头纱下隐隐约约的容颜,她垂着眼,妆容有些浓,但依然掩饰不住她的美。
他的新娘,他的林宜。
“林宜,过去的事过去算了,今天只要我们能离开这里,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如何?”对着这样子的林宜,牧羡枫没办法不心软,没办法只想着那些情仇恩怨。
闻言,林宜的手又僵了僵,唇抿下一抹克制。
“来。”
牧羡枫很满意她这个样子,想再欣赏一会儿,牧师已经在台上开口请他们站好位置。
宣誓本被放到他们的手里。
牧羡枫一字一字念着上面的誓言,林宜也跟着他念,声音压得很低,甚至有些沙。
他能听出她的几分不情愿,但那又如何?
牧师替他们祷告,为他们的祝福,准备好的婚约本被送上来。
牧羡枫看林宜在那里僵硬迟疑了很久,她垂眸看到应寒年的方向,这令他心中烧起妒意,他往前站了站,在婚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在林宜耳边警告一番,林宜这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该有的仪式都有。
一步一步,如此神圣。
交换过戒指,牧羡枫站在林宜的面前,伸手去掀她的头纱,观礼席中腾地站起一个人,他转眸看去,就见到应寒年冷漠的背影。
终于是受不住了么?
牧羡枫勾唇。
……
十分钟后,牧羡枫在监控中看到应寒年独自驱车离去,那一张脸青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笑,也是爱到骨子里。
想当初,他以为应寒年死而复生,嫌林宜脏而抛弃,却没想到应寒年能那么隐忍,为保林宜全身而退宁愿让她留在他身边;现在,他再一次见识到应寒年的隐忍,为了林家人的解药,他能眼睁睁地看完全程的婚礼仪式。
婚礼还未结束,等下还有长辈训话,证婚人祝福。
这会,是让他们休息一段时间。
新娘休息室的门口,方铭一直守着,牧羡枫走进去,只见林宜已经换下婚纱,又换回之前的那套衣服,冷冰冰地坐在那里。
刚刚在头纱下看的不是很真切,这会才真正看清,她化了较浓的妆,少了清丽,多出几分艳丽感。
“这么快就换下婚纱了?”
牧羡枫的声音很温柔,他承认,他被今天的氛围感染到。
“你要的都满足你了,解药呢?”
林宜冷冷地看向他,朝他伸出手。
“急什么,等我们离开这个酒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