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跟着外公乘坐着早就备好的船,登上了向南岛。
岛上玉树葱葱,一片好风光,海风吹拂着,呼吸着清新的,微潮的空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一下子好起来了。
一个看上去和外公差不多年龄的长者,早就等候在了他所居住的大房子前面。
这栋别墅的风格和外公的那栋,还是有所区别的,这里的别墅,似乎都有一种热带风情,房间的设计,更加考虑通风散热的问题。
阿芷在外公的引荐下,对那位等候他们的长者打招呼。
“哎呦,这孩子,还真是乖巧,你再看看我家的那几个,简直个个都是混世魔王。”长者笑起来的时候,眼角都是皱纹,可眉眼弯弯的,看上去还是很慈祥的。
“爷爷!”
阿芷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
“这是阿玫。”外公指着迎面而来的,个子高,长相大气靓丽的女孩子,给阿芷介绍,“是你许伯伯的孙女。”
“还不问好?”老者提醒着阿玫。
“沈爷爷好。”阿玫问好的过程中,看向阿芷。
“我叫阿芷。”阿芷主动和她打了招呼。
老者自然要对着孙女嘱托一番,大致意思就是要阿玫带着阿芷一起玩。
阿玫答应得爽快,还冲着阿芷眨了眨眼睛。
就这样,阿芷被阿玫拽着,无论去哪儿。
阿玫最喜欢的活动,就是攒局打牌,阿芷自然成了好的牌架子。
老人们去岛上四处闲逛时,阿玫便趁机在家里组了个局。
阿芷,便莫名加入了他们一行。
那是阿芷第一次见到阿琛。
他上身穿着白色的t恤,外穿黑色的皮衣,下身黑色的直筒裤,脚上是一双咖啡色的靴子,嘴里嚼着口香糖,整个人慵懒又随意。
“你怎么这么慢啊,等你等很久了。”阿玫抱怨道。
阿芷见他不急不慢地走过来,坐在她对家的位置上。
“钱包是鼓得吧?”阿玫玩笑问道。
“这句话,你还是先问问你自己吧。”阿琛微微扬眉,手下利落地码起牌来。
阿芷很喜欢他的声音,低沉的,慵懒的,却又透着一种自信。
他的手指修长好看,麻将在他手里,很快就被摞成上下两层,一叠多余的都没有。
阿芷仔细回想,自己确实是第一次见他,可为什么会有一种道不明的熟识感呢?
“才从内地回来?”
阿芷要不是看见阿琛的目光正看想向她,真不知道原来,他在跟她说话。
“对,昨天到的。”阿芷不急不缓地应了一句,眼睛注意着刚刚被甩下去的几张牌。
“传统文化熏陶下的孩子,突然来到这个开放的环境,习惯吗?”阿琛的这句,是句实话,g市是中西方文化碰撞的国际都市,可内地也绝对不是完全闭塞的,他看着阿芷眼睛盯着牌面,自然地把她当作新手。
“内地的外国友人,好像比这里的,还要多呢。”阿芷的这句,听上去有赌气的成分在,是被阿琛刚才的话刺激到了,可其实阿芷,确实是随口说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阿琛听了,也不生气,扬唇笑了,报了句,“六筒。”
阿芷继续低头专心看牌。
阿琛没有将阿芷看做很厉害的对手,只觉得她是阿玫找来的牌架子,可两圈过后,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姑娘了。
刚才的那番话能让她出言反击,看得出来不是个毫无个性的女子,现在她连续胡了三把,分明是要挣回面子,阿琛是这么想的。
其实呢,阿芷只是凭着平日里看外公打牌的印象,按照自己内心的计划去出牌,凑对子。根本没有意识到此刻,麻将桌上坐着的其他三个人,频频看向她,她从来不会想着和别人起冲突,别人请她的帮的忙,她会尽可能去帮,比如今天的牌局,她就觉得既然是阿玫开了口,那就得玩,输赢什么的,都是次要,尽管她和阿玫并不熟悉。
阿玫对着阿琛使了个眼色,阿琛冲她耸了耸肩,意思是人是你找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吧?活该!
阿玫回瞪了他一眼。
一晚上下来,除了阿玫是不赚不赔,另外两家输得厉害。
钱,都进了阿芷的口袋。
末了,阿芷的眼睛实在睁不开了,有要结束牌局的意思,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牌,那是可以兑换钱的,一开始商量好的规则。她只留了一张在手里,其他的,都扔给了其余三家,“今晚的宵夜,你们之中的谁请一下。这些,就当我以后蹭饭的饭钱了,我出门不喜欢带钱包,提前给你们。”
阿玫看了一眼其余二人,又看向阿芷。
阿芷已经起身,离开了桌子,朝楼上走去,回了房间。
“好厉害啊。”阿玫指了指二楼亮灯的卧室,那是阿芷的房间。
阿琛勾了勾唇,目光瞥向二楼,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他冲阿玫和大d勾了勾手,一个计划开始酝酿,他们需要彼此配合。
阿琛撺掇着阿玫,去邀请阿芷参加后天晚上的晚宴。
阿芷是个爽快的姑娘,听见阿玫的邀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宴会没开始多久,阿芷就被阿玫带到保龄球场地。
敢在这里做逗留的,都是玩保龄球的高手。
今天夜里的聚会,汇集的是商界的名人和他们的家属,如果出了丑,那会是让爷爷很生气的一件事。
阿芷听完规则,又认真看了一会儿别人是怎么玩的,便被阿玫催促着上手试试。
阿芷微微有些犹豫,可还是点了点头,走了上去。
阿玫和阿琛交换了一下眼神,等着看好戏。
只见阿芷动作轻盈地几步上前,手里的保龄球脱手而出。
计分器上显示全垒命中!!
阿琛原本倚靠栏杆的身子,不由直了起来,他不可思议地再次瞥了一眼计分器,确认无误。
阿玫险些叫出声来。
只见阿芷平静地走了回来。
“说!你以前学过的吧?”阿玫忍不住质问她。
“没有。规则还是刚才你告诉我,我才知道的。”阿芷眼神真诚,不像是在说谎。
阿玫扭头看了一眼阿琛。
阿琛走近阿芷,他在想,先前打麻将的时候,她说她只是看过别人打,没上过手,这次又是现学现卖,她难道是天才吗?!这样的几率又有多大呢?
阿琛扭头去看阿芷,见她正专心致志地吃着服务生递给她的水果。
阿琛看到阿芷微微低垂着眼眸,眼睫毛长而密,样子确实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反而让人觉得她是个乖巧的女孩子。
阿琛的恶作剧计划再次失败,不由在心里又记了一笔。
阿芷真正让阿琛另眼相看,是因为一次无意事件。
阿琛从朋友家玩耍完回到家里,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头一天晚上,他去了朋友家的别墅,说是有一群日本模特也要去参加。
对于这样美女云集的场合,阿琛自然不会缺席。
阿琛从计程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不经意地抬眸,看见不远处一辆板车的后面,跟着一个不是很高的小女子。
她正费劲地向前推着车子,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阿琛看得出,那个在前面拉板车的,是个拾荒的老太太。
阿芷的行为,在阿琛看来,就是太喜欢管闲事了。
阿琛微微低身,给司机付了钱,再次直起身子的时候,见阿芷还在推着那辆平板车,车上全是老太太捡回来的零零碎碎。
阿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想看看阿芷这么做到底是在图什么呢?
阿芷跟着老太太越走越远,阿琛甚至都快要看不见了,她的双手还在平板车后部的纸箱子上,没有放下来过。
阿琛算是明白了,阿芷刚才的行为,大概是在乐于助人。
阿芷没有注意到阿琛的身影。
那天下午阿琛和阿玫约好一起看球赛,竞技激烈。
阿琛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了,不能完全投入进去,总是会想起那个和他们不大一样的小丫头,不管是她的思想,亦或是她的行为,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阿琛十三岁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去国外读书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西方思想的影响,阿琛的想法变得越来越务实。
他第一次看见阿芷的时候,虽然觉得她就是个普通的邻家丫头,可她微微一笑的时候,阿琛生出一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想法这个丫头,我以前好像是见过的。
阿芷小时候在g市住的那段时间,阿琛正在国外上学,所以从逻辑上讲,又是说不通的。
“喂,你在思什么春?”阿玫用胳膊肘子戳了戳阿琛。
阿琛回过神来,继续盯着电视机。
阿玫白了阿琛一眼。
“我回来了。”阿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阿琛听到她说话,心上莫名一紧,好像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阿琛不喜欢被任何东西控制了心智,他是个无限自由主义者。
阿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阿琛能清楚地感觉出阿芷,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好像还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