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了田景芬家门口，三个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一前两后。
走在前面的自然便是叶荣彪，另外两人是叶荣彪的手下，苟大和三柱子。
“表哥，你来了！”三柱子的表弟一脸惊骇，他不是白痴，自然知道那个老师真的一个电话把叶荣彪给叫来了。
三柱子没好气地瞪了自己表弟一眼，没有说话。
大哥没开口，他这个当小弟的怎么敢说话？
“苟大，去和方先生道个歉。”叶荣彪朝着另外一名又黑又壮的手下说道。
“方先生，对不起！”
那手下走到方秦面前，准备跪下，被方秦一手按住：“这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这家的男人欠你多少钱，你实话实说吧。”
苟大看了他们大哥一眼，见叶荣彪点了点头，他才敢开口说道：“五万。”
“五万变成四十万，果然是高利贷啊。”方秦戏谑地说道，“这袋子里装着三万三，我这儿再给你两万。多出来的三千块，就当作正常的利息好了。”
方秦又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两万，扔到那个塑料袋里递给苟大。
“方先生，这……”苟大为难地看着方秦，不敢接。
“你确实是借钱出去了，该还你多少，我一分都不会少，这是规矩。”
方秦硬是把钱塞到苟大手上，平静地说道，“鼠有鼠路，蛇有蛇道，我不能断了你们赚钱的路子。不过秦河市是我母亲的老家，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让它变得黑暗。”
苟大点了点头：“方先生，我明白了，我会把所有赌场撤出秦河市。”
所谓存在即合理，无论是华夏还是国外，地下赌场到处都是，方秦也不可能叫别人不要做。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个道理方秦自然懂的。
苟大把赌场撤出秦河市，这已经算是给方秦足够大的面子了。
方秦很满意苟大的态度，拍了拍苟大的肩膀：“如果你愿意转行做正当职业，我方家银行愿意给你低息贷款。”
苟大嘿嘿笑道：“方先生，谢谢了。只是我习惯借给别人钱，不习惯从别人那儿借钱。”
方秦被苟大这番话逗乐了：“好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经过刚才的短暂交流，苟大对方秦佩服得不得了。
了解一个人，也许几分钟或者几句话便已经足够了。
方秦一点儿也不仗势欺人，能够替别人着想，难怪他们老大对方秦敬若神明。
有些人比较虚伪，做表面工作，只是苟大却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方秦身上带着这种气息。
实在，愿意以心交友，这是苟大对方秦的评价。
现在方秦还有事情让他帮忙，他自然是义不容辞。
方秦朝着田嫂说道：“好了，现在把景芬她爸爸叫下来吧。”
田嫂满脸惊讶，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鬼神似的：“方老师，您怎么知道他躲在家里？”
“这你就不用问了。”方秦笑道，“让他下来吧。”
田嫂正准备打电话，一个面容腊黄的男人从楼梯走了下来：“老婆，不用打电话了，我在这儿。”
这男人走到方秦面前，恭恭敬敬地朝着方秦鞠了一躬：“方老师，谢谢您。”
对于这种好赌败家的男人，方秦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他没有理会这个男人，转身朝着苟大说道：“苟大，让你道上的朋友记住这个男人的样子，以后他要是敢走进哪家赌场，直接砍了他的双手！”
虽然方秦现在是以老师的身份来到田景芬家，可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杀气腾腾，没人敢怀疑他这句话是玩笑话。
这男人打了个寒颤，噤若寒蝉：“方老师，我保证今后再也不赌了。如果再赌的话，不用您动手，我就自己砍了自己的手！”
“这样最好。”方秦轻哼一声，“好了，阿彪，我们走吧。”
方秦直接离开了田景芬家，叶荣彪带着两个小弟也随着离开。
那个三柱子甚至看都没看他表弟一眼，可是他表弟早就吓得瘫坐在位置上起不来了。
“他就是那个山林中学的方秦老师？”过了好久，三柱子表弟才缓过一口气，朝着田嫂问道。
三柱子表弟在电视上看过华夏国武大赛，也听说过华夏国武大赛的冠军方秦在山林中学当老师。
只是方秦化了装，他没能认出来，要不然他哪里敢对方秦出老千啊。
田嫂道：“我只知道他姓方，景芬也说过她老师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没想到这么厉害啊！”
“你连他都敢坑，你没事儿，我被你害死了。”三柱子表弟哭丧着脸，心里一直担心着方秦的报复。
其实方秦哪里有心情和这种小人物计较，他现在正开车前往秦阳市，准备把田景芬带回来。
田嫂说田景芬自己不想念书，方秦觉得自己作为老师，还是有必要去劝一劝。
说白了，老师和传教士以及玩传销的差不多，都是劝人听自己的。
唯一不同的是，老师劝学生念书百利而无一害。
传教士还好些，最起码正式的宗教也是劝人向善。
至于传销，大家懂的。
当然，如果田景芬真的不想念书了，方秦也不会强求。
在方秦看来，强迫别人做一件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其实和强奸差不多，都是让别人很痛苦的事情，很不人道。
方秦的手下很快就回复过来了，他们确实找到了一个叫做田景芬的女孩，这女孩今天晚上正式上班。
他们还提到这家白天鹅按摩休闲中心虽然挂着正式的牌子，可据说背地里也干一些拉皮条的事情。
如果客人出钱、女技师也愿意的话，他们会提供十分舒适的场所让客人过夜。
至于客人吃女技师豆腐之类的，简直就是和吃豆子一样随便。
方秦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油门一踩，车子更加迅速朝着秦阳市冲去。
吃过晚饭，田景芬开始正式上班了。
她年过完就十六周岁了，对于女孩子而言，除了某些地方不够规模以外，其实已经发育得差不多了。
再加上田景芬受她妈妈影响，很喜欢打扮。脸上涂脂抹粉，再穿上按摩技师的职业套装，又是晚上上班，谁能看得出来她还未满十八周岁？
“鹊姐，我没经过培训就上岗，真的没事吗？”田景芬心里很没底儿，不由得紧张地问道。
鹊姐名叫韩鹊，是田景芬的培训领班，正是她把田景芬从秦河市带过来的。
见田景芬这么认真，韩鹊不禁笑道：“别紧张，不到现场观摩，你怎么培训啊？”
田景芬想想也是，便不再怀疑其他的。
晚上七点多便有客人陆续来到这家休闲中心，选择各种各样的服务：桑拿、泡脚、按摩、拔罐……
当然，来的全都是男的。
田景芬被安排到桑拿室，看着成年男人们光着身子浸泡在澡池里，她的脸顿时滚烫滚烫的。
想想学校的生活，再想想这儿的情形，田景芬开始后悔了。
“领班的，让那群技师过来，给我选一个。”一个四十多岁的秃头胖男人大声叫嚷道。
“好咧。”韩鹊应了一声，便让包括田景芬在内的一大排按摩技师站在澡池旁边，供这个秃头胖男人选择。
胖男人扫视了一眼之后，眼睛顿时一亮，指着田景芬说道：“就她了。”
胖男人可谓是阅女无数，哪些女人刚出来混的他一眼就能看得清楚。
像他这样玩过许多女人的男人已经不稀罕那些自己送上门来的，他就喜欢清纯些的。
田景芬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说道：“我今天刚来，只是过来培训的，不上班。”
胖男人当即摆出一张臭脸，大声呵斥道：“韩鹊，这就是你们这儿对待老顾客的服务态度？”
韩鹊连忙满脸堆笑着陪不是：“蔡老板，不好意思啊，她真的是第一天刚过来的……”
“我都不介意，你们介意什么？”蔡老板哼哼说道，“我说哪儿她捏哪儿就是了，我不会怪她手艺不好，你们只管放心。”
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个蔡老板有什么企图了，只是这儿的人谁也不会说，更不会去违逆蔡老板的意思。
韩鹊有些无奈地说道：“小芬，蔡老板都这么说了，你就去吧。蔡老板很大方的，你服务好了，他会给你不少小费。”
田景芬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澡池的旁边：“蔡老板，要捏哪儿？”
“先捏一下肩膀吧。”蔡老板很是满意地转过身去，把自己光溜溜的肩膀对着田景芬。
田景芬跪在澡池边上，正准备伸手去捏蔡老板的肩膀，冷不防蔡老板突然再次转了过来，那只手上都是长毛的毛茸茸大手就要往田景芬身上摸来。
“啊——”田景芬大骇，吓得不知所措，跪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伸向自己……
那只大手最终没能摸到田景芬，因为被另外一只大手给扣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蔡老板朝着抓住自己手的家伙大声怒道。
这家伙也在泡澡，原先自己身边根本没人啊，他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旁边来的？
那人没有理会蔡老板的质问，而是冲着田景芬说道：“我说田景芬，现在我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回去上学？”
所有人惊讶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脑子里全都是同一种想法：这丫的有病吧？
这是什么地方，跑这儿来，还叫这儿的女技师回去上学，上你妹啊！
虽然这张脸很陌生，可是田景芬一下子听出了这个声音，惊喜地哭喊道：“方老师，我要跟你回去上学，我再也不呆这种地方了！”
“方……老师？靠！”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之后，众人大跌眼镜，韩鹊更是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这年头老师来叫辍学学生回去上课，都直接找到按摩休闲中心来了吗？这老师也实在是太敬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