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眠愣了下，“哪个程董？”
西装男人微微低头，缓慢又清晰地应道，“程锦华董事长。”
礼炮冲天。
烟雾驾于黄土之上，工程车轰鸣，人声喧扰。
铲子上缠着绸带大红花，程凉暮弯身拿起它，培土。
舞狮、方阵、主持人，一片火红抑或是金黄色。这片热闹喜庆，却仿佛渗不进程凉暮身体半分。
他眼皮半阖着，右手拿起插在沙雕中的铲子，左手稍稍托着，烫的妥帖的深色西服包裹住修长挺拔的身形，周身透着一股淡漠，眉眼深沉，看不见悲喜。
一片喧嚣中，奠基仪式结束。
程凉暮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清洁液和手帕，低眸擦拭着自己沾了点沙土的手指，淡淡地问，“慕眠送到了么？”
秘书低头，头埋得有点低，“已经送到k经纪公司了。”他的手指微微收紧，身上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程凉暮看着他微蜷的指尖，抬了抬眉，勾唇似笑非笑着，“是么？”
秘书镇定道，“是。”
程董找慕小姐的事情，虽然程董没有直接交代，但按照他在程家待了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件事情应该是最好不说。
直到程二少自己查到或者问起。在这之前不要主动去提。
毕竟程董和两个儿子的关系，并不是寻常的父子关系。
程凉暮眼皮半阖着，眼底有深深浅浅的心思，他右手拇指插在裤袋里，其余四指搁在外边，漫不经心地抬起又落下。手机震动，他视线下挪，拿出手机划开屏幕。
是慕眠的短信“今天要跟一位导演吃饭，晚上会晚点回去。”
程凉暮看了一眼秘书，秘书仍然低着头，不过表情倒是没了刚刚那会儿的异样，很正常。程凉暮收回视线，回到手机的屏幕上，抬起手指打字，“男的女的？”
慕眠很快就回了，“女的，我要去工作了，不跟你聊了。”
程凉暮眼皮动了动，指尖微顿，“乖。”他瞥了一衬衫袖口处的腕表，下午四点。
他西装笔挺地站在分院项目施工地附近，一棵大树的阴影下，太阳依然浓烈在顶端，路边停着秘书早就倒好车的宾利。
这一带算是京城一块新区，暂时还人烟稀少，十字路口空空荡荡。
秘书适时地提出建议，“程总，刚刚g公司有来电，约您今天下午谈医疗保险合作的事，那现在回总院？”
程凉暮颔首，眼皮懒懒地耷拉下来，秘书连忙帮他拉开车后座的车门。
上车，系好安全带，秘书踩下油门，宾利一路开往程氏医院。
程凉暮半阖着眼，双腿交叠，懒散地靠在后座靠背上，白皙而节骨分明的手指搁在玄色的挺括西装裤边缘，漫不经心地敲着，食指抬起又落下。
窗外的风景飞驰而去，秘书系着安全带专注地看着前方，操纵方向盘。
程凉暮忽然淡淡地开口，“结婚了么？”
“啊？”
这四个字问的突兀，秘书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有些迟疑地点头，“结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