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淑眼皮垂落下来，手指捋着自己的头发，眉毛紧缩，在思考。程凉暮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我建议您们二位让他暂时退出演艺圈，出国留学。”
“出国？！”裴淑眼睛骤然睁大了，“开玩笑吗？”
她本来还在想如果事情严重的话，要不要让徐臻转学，没想到这男人直接说让徐臻出国。
程凉暮耐心地解释，“徐臻在国内已经有一定知名度，到了哪里，在学校里都会受到过多的关注。国外就不一样了，没有人认识他。”
裴淑沉默了会儿，没再反驳。
徐明立也沉默着，这些天他沉迷赌博，居然连儿子的变化都没注意到。
“都怪你，让他走什么演艺圈。”裴淑朝徐明立狠狠地瞪了一眼。
徐明立脸色变了，“当初不是你支持的吗？又怪到我头上？”
眼见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程凉暮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低眸看了一眼衬衫底下的腕表，上午十一点半。
他已经在这里耗了够久了。
眼底泛着冷意，程凉暮阴沉地想，程锦华给他挖的坑还真不小，这程家，是不是要变一变。
裴淑跟徐明立又嚷嚷了几句，突然皱着眉，话题引向程凉暮，“你怎么知道小臻在学校里受欺负？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程凉暮脸上挂上那副温和得体的笑，刚要说话，客厅通往外边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徐臻穿着一身校服，背上背着一款潮牌书包，站在玄关。
他有点茫然地看着客厅里的四个人，稚嫩的脸上不知所措的情绪很明显，嘴巴抿了抿，没说话。
视线落在程凉暮的脸上，徐臻有点意外，这不是慕眠的男朋友吗？
程凉暮看了徐臻一眼，轻微笑了下，又偏头对裴淑说，“我骗没骗您，您看看他衣服底下就知道了。”
裴淑咬了咬唇，上前几步，没墨迹，直接掀开了徐臻的校服。
徐臻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不让她看，然而裴淑速度太快，徐臻根本来不及。
小小的白皙的肚皮上，有很明显的青紫映入裴淑的眼帘。
裴淑的眼泪落了下来，手指颤抖着抚摸着徐臻的脸庞，“小臻，你受欺负了怎么不跟妈妈说呢？啊？”
徐明立站在裴淑身后，也将徐臻身上的伤尽收眼底，这明显就是被人拳打脚踢来的，徐明立眼中闪过愤懑。
徐臻面色微微僵了僵，继而低了低头，“没事吧。”
其实也不是不想说，主要是那些人威胁他，不让他告诉大人，不然会打的更严重。
徐臻真的很讨厌学校里的那些人，他只喜欢跟慕眠玩，或者拍戏。
再苦再累也比在学校里挨那些人打强。
裴淑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地揉着徐臻的脑袋，眼睛里全是泪水，“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阿青。”
徐臻听她提起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意识地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外人，程凉暮。
男人西装穿得笔挺，逆着光站在窗边，身形颀长，五官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见比例极好的俊美轮廓。他就这么倚在窗边看着，脸上的神情叫人看不透。
气质里却散发出一种叫人不易察觉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