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程周忽然怒喝一声,一把将程夫人拉了回去“现在是什么场合?你还无理取闹!我看欣儿就是让你给惯坏了!”
邱念回头去看邱颖慧,却发现她低着头,神色难测,邱念压下心里的疑惑,只能先等他们处理完了再说。
郑晖这怒气也不比吴天倾少多少,他和吴郁也认识的久,关系如同兄妹一样,这在自己的地方被欺负了,他能不气吗?
“这位…吴大人,我女儿傻,被感情冲昏了头,您大人有大量,绕她一次吧!不管什么赔偿,我们都愿意!”程夫人只能又去求吴天倾,她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就宝贝,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活着也没意思了。
吴天倾一把甩开她“就算把你程府赔光了,我也不稀罕!我现在就要让你女儿血债血偿,不然这事了解不了!”
程周忙道“严重了严重了,我女儿虽然乱来,但她绝对不敢闹出人命来的,令妹应该都是外伤,一定会好起来的,是不是?”转头问程素欣。
程素欣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怎么自己爹娘都需要低三下四的求人家,她不过就是还了她几鞭子而已啊?她当初打了自己,不也就赔了一百两了事吗?
“我,我就是打了她几鞭子。”程素欣低声道。
“你知道对王爷的人动手是什么罪名吗?”郑晖冷声问。
“什,什么王爷的人?”
“吴郁和她的兄长都是为王爷做事,王爷的心腹,说严重些,就凭你今天敢对她动私刑,要了你的命都不为过!”
程素欣脸色顿时煞白,平时跋扈些,是因为没有受过什么惩罚,做起事来才毫无顾忌,这第一次竟然就是要她的命?
“大夫出来了!”一直在房间外守着的管家跑过来“快,大夫。”
几人顿时围了过去,程周比吴天倾还急切“大夫怎么样?那姑娘有没有事?”
大夫轻叹口气“应该是喂了迷药,还没醒,性命倒是无碍,不过全身都有伤,需要休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地,而且还是个姑娘家,这身上恐会留疤,等会儿我开个方子去拿药吧!”
“我去看看!”吴天倾疾步往房间里去,邱念也紧跟着进去。
吴郁还在昏迷,身上盖了薄被,吴天倾掀起一个角,只露出一边的肩膀和手臂,只见手臂上交错着鞭伤,上着药,看着十分惨烈,吴天倾轻抚了下吴郁的脸颊,起身走了出去。
邱念知道他是怒火难平了,连她都觉得程素欣实在过于毒辣,有些心疼的看着吴郁,要是她醒来还不知会如何。
让丫头守着吴郁,有事情随时来找,邱念也跟着返回了大堂,吴天倾已经拒绝再听程家人任何辩解“想嫁人?想嫁给萧落?”吴天倾冷笑一声“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你想干什么?”程素欣双眼含泪“你和你妹妹一样,都要来破坏我的亲事吗?为什么好端端的,你们要来这个地方!为什么不能离我们远一点!”
“放心,很快就会离开的。”吴天倾转向郑晖“县令大人,就算她罪不至死,也够判些年头了吧?”
郑晖点了点头“虽说你只是伤人,没有要命,但吴郁身份特殊,你还得庆幸这不是京都,不然在王爷面前,你怕是小命难保了,这样吧,本官念在你是初犯,又没闹出人命,判处十年刑期!”
“十年?!”程素欣扑通跌坐在地,十年,十年她出来都快三十岁了!那这辈子不就毁了吗?更不要说萧落,他孩子怕是都好几个了。
程夫人更是嚎啕大哭“大人呐!十年这不是要欣儿的命吗?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受的了那种地方!要不,要不您关我!我代替她去坐牢!”
“本官已经是从轻处置了,若再胡闹,再加十年!”郑晖一甩袖子“把人带走!”
衙役才不管那么多,将程素欣两边一架就带着走,程夫人刚想拽,被程周一把拉住“行了!你还嫌不够乱吗?一会儿惹恼了他,后果更严重了。”
程夫人拽着他的袖子哭诉“老爷您想想办法啊!十年出来后,这欣儿可怎么活呀?”
“我能有什么办法!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程周听她吵嚷更加烦躁,甩开她转身离开。
邱念见事情差不多了,拉着邱颖慧“娘,我快走了,这几天您跟我住几日吧!”而且程家肯定要有一阵子闹了,她怕迁怒到她娘。
邱颖慧叹口气点了点头,吩咐小悠去收拾些东西,邱念随口让一个丫鬟去告诉程周一声,反正他现在也不会与她对着干。
吴天倾又找马车将吴郁带走,因为她需要人照顾,住在客栈不方便,就直接去了郑晖的府上。
回了家里,小悠收拾东西,她娘和她一个屋,小悠可以和青喜挤一挤,屋里就剩母女俩了,邱念才问“娘,大夫人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您嫁到程府到底和我老舅有什么关系?”
邱颖慧拍拍她的手“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就别再重提了,反正现在不也过来了,你呢,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只要你能好好的,娘就安心了。”
邱念却很坚决“我得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念儿……”
“娘!”邱念认真道“您还不信我吗?我有分寸,您先告诉我怎么回事,那时候就听外婆提了一句,后来被老舅打断,就没再说过了。”
邱颖慧拗不过她,轻叹口气“你老舅十几岁的时候,在程家做过工。”
“什么?”邱念有种不好的感觉“然后呢?”
邱颖慧回忆道“但是你老舅那时候年纪小,很是调皮,干活也不勤快,总是偷跑出去吃喝赌钱,后来自己攒了一点钱都输了个干净还不收手,跑去偷老爷的古董,被抓了个正着。”
邱念似乎能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了,果然邱颖慧继续道“程家对下人管教很严,又是这么值钱的东西,自然不肯轻饶,要把他扭送到官府让他坐牢,这件事当时家里还不知道,你外婆只收到他稍回的信儿,说有事让我去程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