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农婷婷所说,在末世之初,她的父亲因为工作关系身体情况非常好,甚至头两天还能出去找过吃的。可后来有一天从外面回来,脸色苍白,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只来得及嘱咐了一句不让她跟母亲再出门后就晕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跟母亲两人也不敢出门,只能吃着家里仅剩的存粮,再后来,家里没有了吃的,只能靠着她的水属性能力勉强活着。她们发现越来越多的蚂蚁出现在抬眼可见的地方,起初是对楼墙壁上,后来是窗台玻璃上,最后是屋子各个角落。同样学习农业专业的农婷婷没有见过这样大的蚂蚁,连忙把家里的能防虫蚁的东西和着辣椒面撒在家里的各个地方。
一开始辣椒面还能防着一些,可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蚂蚁进化了,开始不畏惧这些东西了,某一天醒来,农婷婷在自家房间内的天花板上看到了一个顶大的蚂蚁,比一般的工蚁都要大一些,它趴在天花板上,触角从上而下像根银针一样伸到面前,她吓坏了,一动不敢动,她母亲从外进来,扑到她面前替她受了那一针。
“后来,就变成你们来我家时看到的那样了。我觉得那只触角里的应该是什么促进剂之类的分泌物,具体是什么原理我没有明白,要是我父亲醒着,他应该能知道。”
农婷婷握着老父亲的手,因为回忆起那些令人惊悚的旧事,小脸苍白成一片。
陈园园一进屋就用精神力探查过来,农院士自身的神经元还很活跃,求生欲和生命力都还很旺盛,至今醒不过来只是因为受了伤,精神海某一处纠结了,还没有解开。
“没事儿的,不算什么大问题,过度点生命力过去,不用几天就能醒过来的。”
“真的嘛!谢谢!谢谢你!”农婷婷站起身一边对着陈园园鞠躬,一边对着沈?鞠躬,小脸上泪水没干又换上了高兴的神情。
“不用不用,”自觉没有做什么,当不起这样的鞠躬的陈园园赶忙去挡礼。“都是应该的,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农院士对泥土植被这类东西一向有研究,等他醒来了,我们现在面临的作物缺乏的问题,才、才能解决。”
陈园园抬头看了看沈老板,她不懂这些,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接话对不对,想开口问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正闹变扭呢。
农婷婷仍旧是一片忧郁神色,“希望吧。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母亲不在了,现在我只有父亲了。不管父亲能不能,只要他还活着,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照顾他的。”
陈园园跟着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自小是孤儿,没有切身体会过什么叫舐犊情深,面对着农婷婷安慰的话怎么说都觉得苍白。
“你别太难过了。”
“嗯,”农婷婷擦干眼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一耽搁就这个时间了,差不多得吃午饭了吧。我还得去食堂帮忙,老板,你们就自便吧。”
沈?事多也没有久留,等着陈园园给农院士输了精神力疏导就回去了。
路上,陈园园比来时沉默多了。
“下回精神力输出可以少一点,农院士躺这么久了,也不急在这一时醒过来。你才是重点保护对象。”
精神力满满的重点保护对象陈园园“???”
沈?一皱眉“你脸都白了。”
陈园园“…并不是因为精神力输出太多了。”
“哦?”
“我只是看农婷婷和她父亲,他们感情一定很好,”她笑了笑。“都末世这个当口了。”
沈?停下脚步。正到饭点,四周人基本没有人,他站在雪地里“家人不都是这样的嘛。”
恰逢一阵风吹过,零星的雪雨滴到檐下,发出清脆地滴答声,陈园园盯着那一处,仿佛在正入神。“我,没有家人。你说的这些我只在书里知道过。”
她顿了顿,“也不是,我有家人,我还有一个小姨妈,我只知道她还活着,不知道她在哪个基地里了……”
“小姨妈?”
“嗯。”
“叫什么?”
陈园园狐疑地转头看他“你想做什么?”
“名字,以前住哪里,只要还活着,我能给你找来。”
男主大人说的坚决,陈园园听得心头一动,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地以往小姨妈照顾她的画面,她张张嘴,却又改了话“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老板你想干嘛啊。”
“还能干嘛,胁迫你就范。”沈?低声笑了笑。“有个小姨妈好,就怕你没有。”
陈园园“…”
“多好,等你小姨妈到了,你的事就好办多了。”
“不、不用办。真的,我誓死效忠老板你,你就放过我那可怜的小姨妈吧!”
心上人戏精附体,打蛇随上棍的沈?顿了顿“誓死效忠?”
“对,誓死效忠。”
“那就意味着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了?”
“那当然了,老板你毕竟是我们的启明星,指哪儿走哪儿!”
沈?低沉地笑了声,声音含在喉间性感极了“那启明星指着小洋楼,让你回屋洗白了等着我,你去不去?”
陈园园“…”
“跟我皮?来呀。”
陈园园“…”玩不过!告辞!
午饭后,痛定思痛的陈某人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是不要去招惹老板了,他爱咋样就咋样,自己卷成个蚌壳,秉承不听不看不说话的原则,等他撩腻了,自己就消停了。
对,就这样。
沈?依旧在厅上处理文件,陈园园挑了个最远的角落猫着开始种菜。
基地里存粮不多,她任务很重的。
早前z市里有个小基地的领头因为想投靠名苑,特来报信,这才在对战之中给了阿一一个反应时间,沈?知道这件事后很痛快地收留了那五十来个人,分配住所安排职务。这群人里还有个小女孩,叫果果,七八岁模样,长得可爱,十分讨陈园园的喜欢。
“果果?”沈?眼一眯,想起在幻境中陈园园哭着求他去接的他们的孩子,好像就是叫果果,他转头瞧了一眼十分警觉的陈园园。
“果果怎么了,多可爱的名字。”
他看着站了有五米远恨不得站出墙角根的陈园园,有些说不出话。“我没说怎么了啊,你站这么远干嘛?”
“远怎么了?我这不是没出你的视线范围嘛?”
沈?“…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有点皮实?”
陈园园“???”
“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不服从组织的安排。”
陈园园一回味,想起自己这一段时间来的行径,顿时局促起来。“秋,秋后算账?”
卧槽,这么真实的嘛?老板,你顶天立地的人设就要不存在了?
“不,是以爱生恨。”
陈园园“…放你娘的屁。”
“你看,你还敢骂老板!你这样出去是要被炒鱿鱼的你知不知道?还有,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没有被炒鱿鱼嘛?”
陈园园“…”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要不是我一路跟着你,我真当你被夺舍了!!!
“知错了就站回来一点,太远了我看不到你。”
陈园园心里一句p,含在口中嚼碎了,又吞回肚子里,她往前挪了一小步权当自己走过了。
陈园园是何等人物?抽一下动一下的,现在能挪这一步,权当是承认了他的口才,已经是大大地妥协了,适可而止地道理他还是懂得。神清气爽地沈某人一思量,挪了挪桌子把自己办公座位掉了个头,换到抬眼就能看到陈园园的地方上,他对这个位置十分满意,含着笑就差唱着曲儿了。
他坐下,正要办公。门外值班的十三突然拿着一封信进来。
信封打开是一张白纸,纸上洋洋洒洒地草书一行字。
三日后一聚。
落款是白婵婵。
名字旁还附赠一个唇印,枫叶色的口红十分漂亮。
沈?看着这名字,眼眸一暗,先前因为逗弄陈园园换来的好心情全没了。
白婵婵?好个白婵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