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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精致炮灰从我做起!

    炮灰的职业素养告诉她,是了,不可能就此一帆风顺的!

    炮灰就是炮灰,就算你使出了浑身解数给自己加戏了,该死还是要死的!

    要认命了……

    宾江急水,瞬间将盘桓地下的蚁穴冲塌。

    那带着土腥气的江水将她卷到河流中,求生本能使她张开手掌枉图催生出植木自救,可依她现在的精神力,在饱含辐射源的江水中,种子根本没有办法萌芽,更不用说抽出新叶救命了。

    她一点点地,被旋涡带入水底世界,末世后被强化过带着利齿的嗜血鱼与她擦肩而过,水中漂浮的线虫、虾子、水虫游荡在她身侧,还有缺氧地窒息感,死亡紧紧地已经将她包围住,等待她最后地妥协。

    是了,要死了,她想。

    一串水泡从她嘴里吐出来,在深不见光的江底,透着浑浊的泥水,隐约地,她仿佛能看到一个影子,那影子像是一条张大嘴巴露出尖牙的鱼,又像是一只水里漂浮的大章鱼……

    它们会扑过来把自己吞下去么?那是嗜血鱼还是大章鱼呢?

    啧,都要死了,还能管自己死在那个异形手里么?

    令人疯狂地窒息感剥夺了她最后的清明,就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刹那,一根黏稠的土链子捆住了她的手,轻巧地往上一带,堪堪划过扑击而来的嗜血鱼的大嘴。

    沈?逆着水流拖着泥链子将晕厥的陈园园带到身侧,紧接着手一扬,厚厚的泥沙在他们身畔盘桓凝聚成一个球,腥臭的江水被筛除,泥球稳稳地把两个人包裹着,顺着江水奔流而下。

    同一时刻,蚂蚁巢穴正上方,老街的断壁残垣上,两个黑袍的少年顶风站着,黑色的兜帽遮住他们的眉眼,仅露出下颚边上一点苍白的皮肤。

    正午的日光中,一个少年直楞地伸出手,黑色的布袍顺风而动,露出他裹满布条的臂膊。布条从上而下,将他所有的肌肤都包裹住。

    少年五指张开,口里默念有词,缓缓地,从一片狼藉的坍塌地面里,升起一点点细碎的金光,金光包围着他们升起又渐渐消散,直到最后一点消逝在眼前中,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再度隐藏到黑袍之下,而后对着自己的同伴摇了摇头,用着异样沙哑的声音“消失了。”

    不同于这个少年的沉闷,另一个黑袍青年则活泼些,他一耸肩,手搭到同伴肩上,笑嘻嘻地说“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只要她是种子者,总会再露面的。”

    沉闷的黑袍少年没有说话。

    两人勾着肩膀往外走,走出老街口,走到一条岔路上。

    活泼些的少年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调笑道“啊咧,小白酱,我们要往那边走啊?左边?还是右边?”

    沉闷的黑袍少年往左边走的脚步一顿,黑袍隐没下,喑哑的声调扬起“我说了,不要叫我小白。”

    开朗的少年咧嘴一笑。“走了走了,天都要黑了。”

    好闷——

    陈园园猛地咳出一口泥水,沉重地窒息感逼迫她坐立起来,倒吐出带着水腥气的胃酸,等到把能吐的都吐干净了,再倒回地上,头晕目眩地望着湛蓝的天空。

    好像,还活着啊!

    活着?

    还特么活着?

    陈园园又猛地坐起来,晕眩袭来,强忍着从内到外地不舒适,目光从波涛滚滚的江面挪到身侧,最终在不远处看到了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沈?。

    码的!就是你!

    怒火燃烧了炮灰,死里逃生后,陈园园再也压制不住那颗被死亡屠宰了一遍又一遍的内心,怀着满腔地激愤,再顾不得其他的生与死,对着沈?的屁股就是一脚,直勾勾地把人踢出三四米后,恶狠狠地骂道“操!”

    突然地天翻地转,不设防的沈?被踹翻在地面上,他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陈园园“你他妈疯了吗?”

    “你才疯了!老子踢的就是你!”

    “我救了你!你居然踢我?”

    “可不就是你先害得我,你还敢拿救我来说事儿!”

    沈?显然也是气疯了,他从小到大,一路以来就是同辈楚翘,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羡慕有加,他从没有被这样粗鲁地对待过,他从地上爬起来,像个暴怒的狮子王“刚刚那个样子,几十万只蚂蚁扑过来,我不爆破,你现在就已经是个尸体了!”

    陈园园一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暴怒中的她狠狠刮了沈?一眼,背过身去,蹲到地上,将脸埋到手臂内,再不肯跟沈?说一句话。

    她不说话,沈?气得不轻,也背过身去,自个儿生闷气。

    日上正午,黏腻的湿衣服紧紧地贴在肌肤上,腥腻的江风吹来,强悍如沈?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怒急了,双手遏制不住燃起了隐约可见的焰火。

    江面之上,一条嗜血鱼跃出水面,划出一条优美的波纹后再度隐没在水中,仿佛在嘲笑他似得。

    沈?瞪着双眼,冷不丁得给气笑了。

    迟早!迟早的,这片江给他填起来,这辈子就没人敢让他受这种气,还有那个女人!

    想着,瞥眼看还蹲在地上的陈园园,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的她,外套在蚂蚁洞里已经给了那个女人,衬衫湿着,露出来的半边手臂已经被冻的青紫。

    不知为何地,满腔的火气瞬间消了一大半,理智回笼,掌间冒出来的火焰咕咚一下没了。

    他长吐出一口气,心想,算了,我一个大丈夫,跟这么个小女生置什么气,可太掉身价了吧……

    他无声地给自己找了个藉口后,粗鲁地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到陈园园背上,转身就走,想着,能找个背风的地方升起一摊篝火来,给这个女人暖暖身体,不然再这样下去,非得冷死不可。

    不料刚走两步,陈园园那只手抓住了他的裤腿,下一刻,他听到她喑哑发颤的声音,不知道是冷得发颤还是哭得发颤。

    “对不起,你别走。”

    沈?眉头一扬,说道“我不走,哪来的火啊。”

    凭本事直男,你们为什么说我没有女朋友!

    沈?不是生气了要分道扬镳,从暴怒里回过神的陈园园为自己突如其来地作死捏了一把汗,她花了一点点时间收整好自己的小脾性,时不时瞟一眼在忙活的沈?,然后感叹道

    男主不愧是男主啊,心胸宽广得没话说!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品性,嗯,不错,是个好大哥,要是这次能平安回到基地,必定得肝脑涂地地把他给辅佐好了,毕竟受人之恩嘛!到时候总能捞个小弟位分了吧!总能了吧!!

    沈?不知道陈园园算计的小心思,他走了一会儿,在离江边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找到了背风点,升起一座盾墙,在石头上点起焰火。

    两人围着篝火取暖。陈园园猫在边上,边搓着手给自己驱寒,一边从口袋里翻出几个仅存的种子。

    沈?瞥了一眼,问道“今天吃什么?”

    平白受了一踹,他拉不下面子说好话,整个人一看陈园园就自动带上鄙视滤镜。

    陈园园自知理亏,当然不敢反抗□□,只摊开手掌心的种子,说“青菜吧。”说着又从指缝里掰出一颗弱小的稻米,顿时喜从天降般。“还能吃上饭!”

    沈?居高临下地说“玉米,我要吃玉米。”

    “没有玉米了。”

    沈?……

    陈园园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

    合实双手,在一片悠扬的绿色光辉里,那一颗小小的稻米种蜕变成一把金灿灿饱满的稻米,稻米又重新生长出更多的稻米来。

    最后,陈园园捧着一大把催生出的稻米,还有几颗菠菜豌豆什么的,眼巴巴地看着沈大老板。

    沈?出其不意地,从那双丑萌丑萌的双眼里看出了她的意图,顿时铃声大作“你别想,我的能力不是给你这么玩的。”

    “不是玩呀,”陈园园卖起乖来。“老板,你看着没有锅的,我们吃什么呀。”

    最后沈大老板还是将泥土烧制成瓷锅交给了陈园园,然后,真香地收获了一碗米饭。

    嗯,真香。

    饭后,两人基本上都把自己烤干了,收整好,开始研究地图。

    “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离z市多远了。”吃饱了撑的陈园园,叼着根自己种出来的稻草杆,开始丧。

    沈?从没见过陈园园这一面,嘴角一抽,选择性视而不见。在他眼里,种子者陈园园已经跟恃宠而骄划上等号了,仗着能种点食物,已经无法无天起来。

    这里是一片耕地,从隆起的田埂中看得出。末世之后,田间的作物杂草化成灰烬,只剩下着乌黑的土层。

    他看过z市地图,宾江下游包含着j省内的一片地区内都是耕地,这一路,他们沿江漂流,也不知道飘了多久,更不知道现在他们在的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顺江而上吧,走个三四天的,再不回去,基地里得乱成一片。”陈园园站在高石上眺望江岸。

    沈?不在意“不用,阿一能管好。”

    陈园园啧了一声,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沈?瞥了她一眼,看得她一怔愣,然后挂着谄媚的笑,点头哈腰地伺候在沈?旁边问要往那边走。

    陈园园脑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沈?至今没搞懂,也不想懂了,他有些疲惫的想,这人还不如丢到后勤组里让他安心一点呢,不,不对,她就被该关到地下室去种菜!

    时间还早,两人决定,先走一段路,看着路上能不能遇到村庄,再晚,沿途遇到什么凶禽猛兽的,可不好。

    刚走了一段路,果不其然遇到了一个小村子,远远地走近在村口遇到了一个拿着叉子巡逻的大叔。

    那大叔也看到了沈?两人,横起手中的叉子,一脸警惕地驱逐。“干嘛的?”

    陈园园裹着沈?的外套,笑成邻家小妹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木属性精神力改造的关系,面带和睦神色的她总是能很容易消除普通人的防备。

    陈园园“诶,叔儿好,我们两个受灾路过的,能不能问个路,讨杯水喝呀。”

    大叔来回瞅了几眼,见他们俩眉宇正直,不像是坏人,思索了片刻就把人给迎进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