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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懂。”

    面对容真的质问,邢航疑惑反问。

    “你身上有阴气,是被鬼缠上了。”容真不理会他的反问,转了话题,说着拿出一张驱邪符,猛地贴在邢航的左肩上,邢航脸上的肌肉缩了缩,轻轻吸了口气,身子也晃了晃。

    李国振赶紧扶住他道“大师,这是?”

    “他被怨鬼缠上,阴气入体,如果想要摆脱这种情况,就得把罪魁祸首找到,只有除了幕后之人,或者鬼,他才能无后顾之忧。不然只是去除体内的阴气,也只是让他好过一点,晚上被鬼缠身的情况根本改变不了。”

    “那,那您能找得到幕后之人吗?”李国振赶紧问道。

    容真看着表情毫无波动的邢航,摇摇头“能不能找得到,就要看邢先生愿不愿意了,如果他不愿意,那我也无能为力。”

    邢航突然挣开李国振的手,对容真道“好了,没什么愿不愿意的,大师,你走吧,我的事情你不要用再费心了。”

    说着便要朝楼下走,李国振赶紧拦住他,道“老邢,你到底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有救了你又耍什么脾气!”

    邢航闷头朝楼下走,到了客厅便要送客,李国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不知何时进屋的邢太太道“嫂子,你劝劝老邢,大师都说了可以救他,他就是不愿意!”

    年轻女人看了一眼容真,问道“这小兄弟是你带来的……大师?”

    李国振点点头,旁边的那个老道士却不干了,他本以为这次算是钓了一条大鱼,鱼儿还没上钩呢,怎么能就这么放走啊!

    将手中的桃木剑一指,老道士朗声道“邢太太,我发现,这里不只是院子里的风水有问题,这屋里也是阴气甚重啊!”

    邢太太微微扭头,皱眉看了一眼老道士,没有搭他的话,倒是对李国振道“只要能让他病好了,该怎么样你就怎样把,我信你。”

    邢航阴着脸刚要说什么,被邢太太一瞪,立马闭上了嘴,似乎是有些害怕她。

    李国振看向容真,容真朝他点点头。

    老道士见没人搭理自己,收了架势,拱手朝容真阴恻恻道“小友好本事啊,哪家出来的,家里长辈没教你这一行的规矩吗?”

    容真淡声道“劝你多积德,省的有命挣钱却无命花!”

    “你!”老道士被气得脸色涨红,指着容真的手指都开始颤抖。

    邢太太有些不耐烦地朝家里的保姆挥挥手,那保姆就拿了个纸包塞给老道士,将两人送了出去,临走之前,老道士朝容真阴笑着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走着瞧。

    容真连个眼神都不给被撵走的那两个人,他让邢航坐在沙发上,先拿出一张清心符贴在他的额头,然后才掏出自己的小铃铛。体内的灵气运转开来,慢慢地催动铃铛上的符文,小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

    李国振站在一边,看着容真手未动而铃铛却响了起来,那声音虽小,却像是直接窜入了他的耳中,让他精神猛地一振,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再看向容真的眼神中不由得更为恭敬。

    随着铃铛声响起,邢航脸色开始扭曲,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从他头顶盘旋而出,被小铃铛吸了进去。

    李国振见状一股喜意窜上了眉头,而一旁站着的邢太太也微微弯了弯嘴角。

    那股黑气刚刚被吸收殆尽,邢航便感觉到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股阴冷的黏腻感消失了,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容真一眼,正要开口道谢,二楼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鬼号,接着一股黑气从二楼的天花板处直直涌下来,在客厅之中绕了几圈,冲向了邢航。

    李国振看到黑气的第一时间便躲到了容真背后瑟瑟发抖,而邢太太却转过身扑在了邢航的身上。

    容真将一张驱邪符贴在李国振身上,右手手指微微弯曲,掌心灵气吞吐,在那股黑气钻入邢航天灵盖之前抓住了它。

    黑气在容真手里吱吱叫着挣扎,却还是渐渐被灵气灼烧殆尽。

    李国振见黑气消失,才小心翼翼地站直了身体,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大师,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怨鬼的怨气化成了恶灵,只要怨鬼的仇家未死,怨鬼便不会消失,它身上的怨气会一直生长,变成这种恶灵。恶灵会准确找到怨鬼的目标,折磨他们,直到仇人受不了自杀,怨鬼也就烟消云散了。”

    “如果不是真的有血海深仇,一般的鬼魂是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执念变成怨鬼的。”

    李国振听到这话,神色复杂地看了邢航一眼,他的这个老哥哥平时做事做人都很和善,每年大笔大笔的钱捐给孤儿院,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怎么可能做出让人家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报复回来的事!

    难道,他这些年老好人的形象都是伪装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李国振有些心寒。

    邢太太站起来,冷静问道“那,就没有办法解决了吗?我不信,大师您一定有办法对付那个什么怨鬼吧?”

    “当然。”容真也不否认,“只要找到怨鬼的本体,将它打到魂飞魄散,自然就解决了,可问题是,怨鬼的本体一般都会藏在它生前记忆最深刻的地方,找不到,那一切都是空谈。”

    “而如今,大概只有邢先生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又是在哪里做下的。他不配合,我也无能为力啊。”

    李国振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再开口劝邢航了,他张了张嘴,看到邢航投过来的目光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大师您还是请回吧。”邢航摆明了不想容真再管他的事情,一点要配合的意思都没有。

    容真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道“有时候,真的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奉劝你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虽然该死,但是也别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说完有些遗憾地示意李国振,该走了。

    真是太遗憾了,生意做不成,想从李国振那里搞来一个铺子,他实在是开不了口啊!

    走到院子里,容真看着院子中间的小型喷泉池,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送两人的邢夫人,偷偷将一枚铜钱急射入了喷泉池底部。

    李国振二人离开别墅后,返回了会所,在路上李国振一直向容真道歉,他没弄清楚情况,让大师白跑一趟不说,还搞得这么不愉快。

    “这件事你也搞不清楚的,以后,离他远一点,毕竟近墨者黑,小心哪天你被连累到,搭上自己的小命。”

    两人朝着会所大门走去,容真走在前面,微微侧头对李振国道,李振国自然是十分感激,连连称是。

    二人刚进会所,迎面便走来了一个熟人。

    面容憔悴、眼底青黑的容毅脸上带着很不自然的笑容陪在一个中年男子身边,和容真擦身而过时容毅明显愣了一下,再看到容真身边的李国振时,更是差点端不住脸上的表情。

    和容毅一起来的中年男子停下来和李国振打了声招呼,两人随意寒暄了几句李振国便向容真介绍道“这是钱通钱老板,乾通集团的董事,钱老板,这位是容……容少。”李国振看到容真朝他示意,才赶忙将脱口而出的大师二字憋了回去。

    “你好你好。”钱通和善地笑着朝容真伸出手,能被李国振成为容少的,那肯定不是一般人物,以后指不定就在哪里遇见了,钱通自然是想要结下这个善缘。

    容真和他握了握手,神色不变,连个笑容都没给他,钱通却丝毫不生气,甚至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这般脾气的人,怕不是从京里来的吧……

    那这容少的身份可就有的琢磨了。

    “说起来也是巧,容少您和容老板是一个姓啊!”钱通拍了拍一直勉强挂着笑容的容毅,哈哈大笑道。今天容毅求他帮忙,他可不是傻子,容家那个烂摊子他是一点都不敢沾,不过容毅要是搭上京城来的人,指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容毅不知道容真怎么突然被称为“容少”了,想了又想,他还是觉得和曲怀江有很大关系,于是便想着能不能套套近乎,将容家和他之间的那点事儿给消了。毕竟他也是容真的长辈……要是真的开口,容真大概会给他一个面子。

    换了一副和蔼的表情的容毅正要开口,容真却瞥了他一眼,道“哦,那还真是巧。”

    于是容毅便明白了,容真的态度表明了他和容家毫无关系。

    即使他再死皮赖脸缠上去,那也不可能有好结果。

    即使是这样,他也必须笑脸相迎,硬着头皮朝这个自己向来不放在眼上的侄子奉承了几句。

    等钱通和容毅离开后,李国建有些奇怪道“这容家最近也是倒霉透顶,家里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昨儿还听说他们老宅祠堂被烧了,容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住院了。

    ”

    “多行不义必自毙。”容真冷哼一声道,不说原身这件事,光是容家最近被曝出来的问题,也说明了,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不然就算再走霉运也不会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

    李建国点点头“我向来不喜欢和这家子打交道,处处透着一股小家子气,搞地产的,不能省的地方绝对不能省一分一毫,不然出了事就完了。”

    二人找到秦水的房间,打开房门,屋里只有秦水一个人。

    容真走过去,才看到,他自己竟然和自己在下棋。

    “回来了?事情办完了?”秦水无聊透顶,看到容真回来赶忙问道。

    容真摇摇头,李国振把事情说了一遍,有些歉意道“真是对不住,浪费了您二位的时间。”

    秦水摆摆手“哪里,我们反正也是来历练的,能见到这种案例那也不算白来。不过这人不让你救他,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是良心发现,想用自己的命赎罪了?”

    容真敲敲他的头“怎么可能,还良心发现,他要是真的会良心发现,就不会什么都不敢说出来了。”

    “你发现了什么?”秦水赶忙问道,旁边的李国振也一脸好奇。

    容真撇撇嘴“这个邢航的面相,眉毛浓黑,印堂连眉,一看就是心胸狭窄之人,此人本应财运不佳,一世坎坷。可再往下看,他的福德宫红痣点缀,点亮了他的福德,却是难得一见的大富大贵之相。”

    “这,自相矛盾啊。”秦水皱眉。

    容真点点头“是啊,自相矛盾,所以他肯定是做了手脚,改了自己的命途,而听李国振说,他是自从自己的妻儿老母出了事之后,才奋发图强,白手起家的?”

    李国振点点头,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难道、难道他发家和这有关系?”

    容真咂咂嘴“这我可不敢乱说,要想知道这件事和他有关系没,那只能找到他儿子或者老母还有妻子才能知道了。”

    “可惜,这三人都……怪不得他怎么都不肯开口。”李建国隐隐有些害怕,他实在是不想相信,自己那个老友,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简单,此人长着一副薄情之相,最是无情无义,要是真的用自己的亲人来改了财运,那肯定也是个贪图享乐之人,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就将自己的命搭上。所以他死死守着秘密不开口,还有其他的隐情。”容真摇摇头,“你把我的电话转给今天那个邢夫人,告诉她,这几天如果有什么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李国振已经满脑子浆糊了,听到容真的话赶忙照办。

    等将这件事交代好,容真便带着秦水离开了会所,打算明天继续来蹲守,而秦水自然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上报给秦队之后,便被准许和容真一起行动。

    回到家里后,容真敲了敲门,里面却没人应。

    他赶紧掏出钥匙打开门,宋城果然不在家。

    “人呢?”

    容真奇怪,宋城这几天需要好好休息,连买菜的活他都抢过来了,说好了散步时他也要跟着的,怎么没人了?

    他拿出手机,拨了宋城的号码,拨了好几通都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