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暴雨连连,狂风呼啸不断。
古堡没有通电自然也没有电脑电视机这种东西,旅客手机也没有信号,打游戏看电影什么的别想了。偏偏他们又都是夜猫子,习惯晚睡早起的作息,不到晚上十一点十二点没有睡意。
百无聊赖之下,有人提议打牌打发时间。
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原则,几个土著旅客男士积极加入。
也有对打牌不感兴趣的,便坐沙发上低语聊天。
牌桌如酒桌,同样是个快速拉进人际关系的地方,一边打牌一边聊天说地一边吹牛皮,几局下来就能称兄道弟。软饭男显然是个打牌好手,他今晚的手气也不错,一连赢了三次。
几个男人说着说着便聊起了家庭、工作、女人……
软饭男是软饭硬吃的典型,同时也是众人中间穿着最体面的,西装革履、手戴名表,在他口中自己是月薪10bsp; 前几年还抓住房价起飞的前夕买了两套首府市中心的大三居。
同桌另外三位男士听了羡慕不已。
“……一千万……可以啊……”
软饭男却道:“……生活压力还是太大,家里还有个败家娘们儿,她买那个叫郝什么娜的,一小瓶三五千,一套两三万,儿子还是碎钞机。我爸妈想孩子去xx国际贵族学校念书,光是半学期学费就五六十万,还有课外班、兴趣班,也得百来万……以后花费更多,这点不够看。”
导游注意力看似是放在牌面上,实际上默默听着软饭男的话。
听到软饭男的收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羡慕。别人轻轻松松就赚千万,不动产加起来上亿,自己年轻时候抢劫杀人,现在当导游,一年累死累活才几个子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瘦弱阴沉的的黑发青年,也就是恐怖片的男主,他是个上班族。
每月收入扣除税连一万都没有,目前还在为买婚房发愁。
听到软饭男的烦恼,他也羡慕:“我也想有你这样的烦恼。”
老男人抽着烟,以过来人的口吻感慨:“赚钱多赚钱少,一辈子也就那么长,熬过来就好了。”
坐在一旁看四人打牌的黄毛壮汉唇角勾起轻蔑的冷笑,将软饭男的话当笑话听。
牌桌这个地方,吹皮不能只让一个人吹。
软饭男吹牛,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都忍不住将话题往自己身上拐,聊起自己的光辉时刻。
老男人说自己年轻时候参加xx战争。
导游和软饭男纷纷一惊,看向老兵的眼神发生些许的变化。
“老爷子端过枪?”
老男人打出一张牌,不屑地笑笑。
“上战场哪有不扛枪的?”
“那也杀过人?”
“敌人能算人?”
轮到男主出牌,他手指克制地微微攥紧手中的牌,故作淡定:“老爷子杀过几个人?”
老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四十五个。”
软饭男和黄毛壮汉都冲他竖起大拇指,看向他的眼神也添了几分敬畏。
导游隐约有些心慌。
但老男人又不是警察,他就放松下来,也跟着捧老男人。
老男人还说自己是畅销作家,曾将自己的经历写成小说还被改编搬上荧幕。
在场几个都曾看过,纷纷惊了。
唯独男主暗地里撇嘴。
老男人杀过几个敌人他不清楚,但他清楚这个老男人当过逃兵还被处分,更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一想到这些,再想想老男人坐自己身边臭不要脸地吹嘘,就觉得空气臭不可闻。
匆匆打完这一局,他起身给黄毛壮汉让座。
新一局开始,黄毛壮汉问软饭男做什么工作的,有没有门路给引荐引荐。
软饭男嘴角笑笑,看似和善的笑容带着几分对黄毛壮汉流里流气打扮的不屑。
“it行业的,学历要求挺高。”
“那我干不来,我连大学证书都没有。”
软饭男一听就问他:“看你一脸正气,身材还这么好,你什么工作的?”
“我在市内xx健身房当教练。”
听到熟悉的名字,软饭男说:“这么巧?我家就在这附近,我跟我老婆都在那里办了五年卡。我年初还给自己买了两万私教课,给我老婆买了两万。下回再买课程,我找你好了。”
黄毛壮汉笑着应和:“行,那我就等下次。”
说完出了三张牌,心里已经将白眼翻上了脑门。
软饭男可没有在健身房开什么年卡,买什么私教课,反倒是软饭男的老婆在他这里花了好几万。听女人说过,她花完钱回家跟软饭男一说这事儿,还被软饭男用烟灰缸砸到手臂。
思及此,黄毛壮汉不屑的余光落在软饭男身上。
干啥啥不行,吹牛倒是一套一套的。
几个女士也在沙发那边聊天。
软饭男包养的情人,也就是旅游团的助理,正坐在女人聊得火热。
她关注时尚,对名牌如数家珍,经常在女人出差的时候跟软饭男在二人婚房厮混勾搭,导游助理没少用女人的化妆品、首饰、衣物,自然清楚女人的喜好,跟女人很有共同话题。
恐怖片女主没有插话余地。
二人说的牌子,许多她连听都没有听过。
试炼者踩点完也下楼加入土著旅游团,但更多还是为了蹲剧情。
座钟显示十一点,熊孩子熬夜熬不住要睡觉,见女人还在聊天,顿时来了火气。
“我要睡觉,我要睡觉——”熊孩子来了火气,几拳头捶女人后背,双脚乱蹬,蹬得太用力,脚上一只鞋子飞了出去,跨过茶几打在对面的女主头上。女人见状尴尬,连忙道歉。
女主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开口原谅。
女人抱起熊孩子上楼。
熊孩子还不依不饶,双手抓她头发,甚至扇到了女人的脸,口中刺耳又发出刺耳尖叫,各种不配合。魔声灌耳让打牌的人纷纷皱眉。软饭男更是气得将牌往桌上一甩,大发脾气。
“你会不会看孩子啊?孩子都困了,你眼瞎没看到?”
女人脸色微沉,但还是压下火气将孩子抱上楼。
回到客房,她将熊孩子放在床上。
熊孩子依旧蹬腿尖叫,口中骂着脏话。
这些脏话大半是跟软饭男学的,小部分是跟爷奶学的。
女人压下火气,从背包取出一瓶白色瓶子,倒出一颗白色药片。
她看着药片迟疑了许久。
楼下人多,客房还有几个旅客,孩子睡到一半起来闹腾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背对熊孩子将其碾成白色粉末,混入孩子最爱喝的果汁,哄他喝了睡觉。
女人上楼没多久,黄毛壮汉也找借口离开。
“你们继续打,我先回去洗个澡。”
“去吧去吧。”软饭男头也不抬地挥手,又招呼其他人,“我们继续。”
几个试炼者交换眼神,知道剧情开始了。
十几分钟后,黄毛壮汉洗完澡,房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黄毛壮汉打开门,女人如灵蛇一般侧身穿过门缝钻入他怀里。
“你怎么现在才来?”
女人身上也泛着水汽,仔细一嗅有玫瑰沐浴乳的香味,显然是匆匆洗完过来的。
“孩子一直哭闹……”
“他现在睡了?”
女人说:“吃过药了,他已经睡了。”
黄毛壮汉闻言露出了笑容,双手也不闲着。
“我之前听你说孩子脾气不太好,这也太差了吧?”
女人叹气:“孩子爷奶非得教,都教成什么样子了,掰都掰不过来……”
黄毛壮汉安慰她:“孩子还小,可以慢慢掰正,我们先不聊这个了,正事要紧……”
说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二人说着就一块儿躺在了古堡柔软舒服的大床上。
女人拍他的手,娇嗔:“那么猴急干嘛。”
“你老公就在楼下,我能不急嘛……”
女人哼了一声:“他打牌十次九次通宵……”
“那感情好,我们多来两回……”
“讨厌~~~”
说完就没声儿了,只剩下些许暧昧动静。黑暗之中,墙壁上挂着的油画闪过一缕淡淡幽紫,上面的人物脸蛋仿佛活了过来,唇角勾起嗜血冷笑,纯紫的双眸转动着落在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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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层的客房,裴叶舒服泡在水中。她双臂撑着浴缸壁,仰头闭目,纤细修长的脖颈延伸出漂亮的弧度。两只小纸人套着防水袋子,一左一右给她往水中撒花瓣,第三只纸人则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一瓶开了的名贵香槟,还有盛着酒液的高脚杯,另有两只纸人给她按摩。
“要是不考虑别的,这古堡还是挺不错的。”
酒柜上的昂贵美酒随便喝,后厨还提供美味夜宵,还全是昂贵食材……
“……这几只恶魔待客热情啊……”
裴叶端起高脚杯跟小纸人碰杯。
小纸人连连点头。
这些恶魔太热情好客了。
杯中饮尽,裴叶舔了一下嘴唇上的酒渍。
“……所以呢……”
她起身从水中站起,伸手接过小纸人递来的浴巾擦掉水珠,披上宽大厚实的浴袍。
“……这么热情好客的朋友碰到危险,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对吧?”
小纸人点头如捣蒜。
对的对的!
与此同时,女人跟黄毛壮汉这边也云消雨歇,准备休息一下再战。
“你什么时候跟他离婚?这样的男人配不上你……”
女人享受余韵,嘴里道:“快了,回去就准备离。”
黄毛壮汉点点头。
休息够了准备再来,二人很快进入佳境。
就在这时,女人迷迷糊糊看到黄毛壮汉背后冒出两只幽幽的、诡异的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