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叶脑中浮现每天上厕所掏出来的玩意儿,嘴角微抽。
“……呃……张姐你的意思……你儿子那个……”裴叶本想说个学术名词,考虑到郁垒帝君也在,便换了一个稍微文雅又内敛的词,“龙须山药没了?他那玩意儿怎么没的?还是丢哪儿了?”
没道理啊。
裴叶自认为下脚还是有分寸的。
顶多将张爱国的耻骨踢裂,瓜裂蛋碎,让他下半辈子有心无力。
张姐也是浸淫网文多年的老司机,怎么会听不出“龙须山药”是啥玩意儿?
她冲着手机连连点头。
“对对对——就是那个玩意儿。不过不是丢了,就是那种很突兀的……一下子不见了。”
裴叶带着张姐离开没多久,物业强行破门而入,一进屋就发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张爱国,以及昏睡在床上面色惨白但还有呼吸的张爱国媳妇,再看室内狼藉一片,“入室抢劫杀人”几个字眼立马跳了出来。楼上楼下投诉的住户也顾不上动怒讨说法,报警喊救护车一气呵成。
警方第一时间出警,调查取证,包括张爱国那台电脑。
张爱国媳妇没事,一番检查结束被转入普通病房。
张爱国本人没这么幸运,他要做手术,走流程上尿管。
护士小姐姐面色淡定地做准备。
没一会儿,淡定的护士小姐姐不淡定了。
张爱国气质成熟儒雅,长相也是端方坚毅的类型,一眼看去就很靠谱,标准的华国中年男性。结果——本该有亲戚的地方居然光秃秃一片,没有变性手术留下的疤痕,只有一个比较畸形的女性特征,看位置应该是**的。耻骨位置遭受重击,乌青从肌肤下透出,看着渗人。
护士小姐姐去询问医生,医生校对患者的身份性别以及以往病史。
小区物业又联系了张爱国的家属,也就是他的姐妹,但两个姐妹对先前的事情还揣着怨气,直接挂电话。小女儿还甩了张姐的电话号码,怒道:“她儿子住院让她去伺候!”
张姐从小就教导她们要自强向上,对她们姐妹给予厚望,告诉她们这个社会对女性的恶意,想要站在跟男人同等的高度就要付出比男人多一倍甚至两倍的努力——她们是最优秀的!
她们都一一做到了。
从小到大就没有让张姐失望过。
结果呢?
结果换来一句句“泼出去的赔钱货也有脸要分家产”、“百年之后的家产都是给儿子的”、“儿子才是香火”,顶嘴两句还被左右开弓扇了耳光。
这让心高气傲的两姐妹怎么接受?
她们哪一点不比那个表面上衣冠楚楚,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的儿子强?
只因为他有根小唇膏,她们姐妹就永远比不上???
张姐被一通电话喊到医院。
“医生,张爱国身体怎么样了?”
她来医院也不是对儿子还有感情,纯粹是想看看这小子伤得如何。
如果伤得太重,耽误进监狱的良辰吉日。
“女士,您儿子的身体情况您清楚吗?”
张姐不解:“他……他怎么了?难道是患了绝症?是癌症吗?中期还是晚期?”
医生乍听这话觉得不太对劲,但也没有细究。
“女士别担心,不是绝症也不是什么癌症……”
张姐听后索然无味,脸上有点儿可惜。
“那是什么病?”
医生不答反问,询问张姐知不知道张爱国做过变性手术。
张姐:“???”
嘛手术?
医生皱眉道:“病人的变性手术并不完整,在我们医院手术抢救,家属得签一下这个……”
虽然没查到患者什么时候做过变性手术,但从外表来看,这场手术显然是失败的,所以留下了畸形的外表。不排除变性手术会影响此次手术的成功率,术后并发症的可能也一并告知。
张姐一脸懵逼地签下同意书。
张爱国进入手术室前,她还偷偷看了一眼……
的确是少了零部件。
她第一反应就是给裴叶打电话。
裴叶听了来龙去脉,立马想到阴间酆都和阴间妇联的微博。
再想想“变性”的大前提,裴叶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张姐,你关注一下微博的热搜,你儿子的变性应该是报应是惩罚……”
张姐顺着指引看了微博。
她看看微博再看看身后的手术室,气得脸色铁青,直接走人。
本以为这个儿子恶心是恶心,但停留在嘴上,顶多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群里看视频,属于敢哔哔不敢动手的垃圾,没想到他居然受到惩罚“变性”了!这意味着这个混账真正做过。
一想到这个可能,张姐甚至希望张爱国直接死在手术台,别活着出来了。
张姐拨通专属律师的电话。
“张女士,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这个律师是张姐以前做生意认识的朋友,多年的老交情了。
前不久接到张姐说要告儿子,将儿子送进去坐牢的打算,他便觉得有些荒诞。
这会儿又接到电话,律师还以为张姐是打算撤销委托。
谁料——
张姐深呼吸平息怒火。
“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再加一条,他怀疑他还jian银了未成年。”
律师:“……”
他怀疑张姐不是奔着将儿子送去吃牢饭,分明是想将儿子送去吃花生米。
话说另一头,裴叶挂了张姐的电话,转头问郁垒帝君。
“阴间的动作还挺快。”
郁垒帝君面露愉悦之色。
尽管不知道裴叶指的是哪件事,但听她的口吻,多半是好事。
阴间酆都的动作的确是快的。
张爱国不过是第一批中的一个。
x市,xx县某村出租屋。
网名为【三年起步】的青年睁开沉重的眼皮,抬手搓掉眼角堆积的眼屎,抹了一把脸上冒出的油。他打着哈欠去浴室,左手抱着手机右手解开短裤的绳子,习惯性要掏出东西……
嗯???
掏了个空???
没有碰到熟悉的玩意儿,反而摸到一片光秃的肌肤。
青年脑中的困意一下子飞光了。
没一会儿,一声惨叫从出租屋传出,隔壁室友气得大骂。
“叫什么叫,你一大早上叫魂啊!”
室友正要骂,却见青年一脸惶恐地从浴室跑出来,大腿撞到了桌角,往前一栽。
“你疯了啦?鬼吼鬼叫的……”
室友见他用完浴室,准备去放个晨尿。
绕过的时候看到青年脚腕和手腕多了两条红黑交缠的玩意儿。
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条首尾相交的蛇。
“你啥时候去纹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