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燕”被揍了几次,终于安分了一年。
直到他暗中接到母妃传递来的情报——前任大王病重,他必须回去,不然就被其他兄弟捷足先登了。“罗燕”立马寻了游学的借口准备离开朝夏,结果却在边境被柔懿的人截杀。
暗中带着的数百护卫尽数阵亡,母妃派来接应他的人手也死了个干净。
“孤大意了,没想到你居然是闫火罗的皇子。”
错误就该弥补。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也是“罗燕”命大,中了三箭被砍几刀又坠落瀑布,幸运被下游的渔女救起,养伤期间还将渔女的芳心勾到手,二人勾搭在一起,还有了一名“罗燕”并不在意的私生子——郎昊。
养伤期间,闫火罗却翻了天。
大王病重的消息一直封锁着,但柔懿帝姬根据“罗燕”的行为猜测出闫火罗王庭的情况。
她用闫火罗当政治资本,给闫火罗众将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罗燕”伤势养好回去,发现大王之位还空悬着。
倒不是其他兄弟让他,单纯是他们作为代大王被朝夏杀光了,“罗燕”躺赢成了新一任大王。
他果断找上柔懿帝姬的政治对手,也是朝夏当时位子摇摇欲坠、在被废边缘的太子。
太子想要帝位,可柔懿声望太高他慌啊。
“罗燕”想要柔懿停止发疯,让他有时间振兴闫火罗。
二者一拍即合,顺利狼狈为奸。
当然——
这样的合作历史,不论是皇帝还是闫火罗大王都不会对外宣扬的。
但毕竟有那么一段交情,还有过共同的敌人,某些事情上贼有默契。
当他听到使者提及闫火罗大王少年经历,他便忍不住蹙起眉头。
使者道:“说来,国主年少时曾倾心贵国孝恭皇后。当国主得知孝恭皇后仙逝还曾哀痛……”
皇帝听了想撇嘴。
哀痛?
那个女人死了,笑得最欢快的人就是闫火罗大王了。
听到其他男人恋慕自己名义上的亡妻,皇帝表情看着格外僵硬,朝堂气氛也泛着淡淡尴尬。
先皇后有多少爱慕者,那一辈的朝臣都清楚。
多他闫火罗大王一个不算多,少他一个也不算少,不算什么稀罕事。
但闫火罗使者下一句话就让一些朝臣想原地爆炸了。
“……我国国主想求娶孝恭皇后之女。”
娶不了白月光,那就娶白月光的女儿吧。
闫火罗大王正值盛年,这个时代男人梨花压海棠不算老不修,反而能被称为雅事。
君不见多少五六十的名士大儒纳了十三四的鲜嫩小妾?
但老夫少妻的搭配搁在两国和亲就让人不适了。
最重要的是——
白月光也得有个女儿才行啊。
一名臣子纠正道:“使者健忘,孝恭皇后仅有一子,朝夏储君。”
太子殿下那张脸怎么看也不像是女人的脸。
倒不是说不好看,但喉结明显,五官棱角分明,柔中透着刚硬。
一个女人要是长这样,那也太惨了。
使者诧然道:“怎会?那我国将士在阵前所见妙龄少女又是谁?那名女子相貌与当年的孝恭皇后极为相似,不论是眉眼还是神采,一颦一笑宛若双生。按年纪……应当是啊……”
秦老听不下去了。
出声打断使者的话。
再让使者哔哔下去,孝恭皇后清誉还要不要了?
哪怕朝夏风气开放,众人也知孝恭皇后婚前跟裴朝那厮才是互相倾心的一对,但皇帝都没说什么,也没计较皇后婚前的情史,众臣也不好扯这个话题。婚前是婚前,婚后就不同了。
使者这话的意思,明显是污蔑孝恭皇后在外有私生女啊。
皇帝道:“你说的女郎,该是为朕捍卫边疆的悍将,裴叶……裴爱卿吧?”
说起裴叶的名字,皇帝的表情又黑了一个度。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两个x男女。
一个“柔懿”,一个裴朝。
这么多年过去,冒出来一个姓裴,相貌却酷似“柔懿”的少女,对皇帝造成双倍暴击。
厌恶归厌恶,但面上不能当着朝臣的面露出来。
“她并非梓潼之女,与梓潼相似……约莫是缘分吧。使者的意思……贵国大王是想求娶这位?”
使者道:“是,恳请陛下应允。”
众臣默默看着皇帝。
使者都说裴叶跟先皇后一模一样,相貌相似神态也似,作为“深爱”亡妻的他会答应使者的请求吗?除此,裴叶为朝夏立下这么多汗马功劳,朝夏重用尚且来不及,哪里能将人推出去?
皇帝也迟疑许久,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只说要想想。
此时,也不知哪里传出来裴叶是先皇后之女。
生父当然不是皇帝啦,而是当年那位才子裴朝的。
传闻说得有鼻子有眼睛,一些朝臣将时间线排了排,发现可能性很大。
谁也不晓得裴叶的真实年纪,但根据阵前传回来的情报来看,她应该比太子还年长一两岁。
市井百姓默默吃瓜,知情朝臣担心皇帝的心脏。
哪个男人碰见这事儿能淡定啊。
第二日,使者又将求娶的“聘礼”增厚三分,充分表明了闫火罗的诚意。
皇帝心下动摇得更厉害,但却不能承认裴叶是先皇后和裴朝的女儿,反而在朝堂上情真意切地哭泣,哀恸不已,说昨夜先皇后入梦与他畅谈,遗憾只给皇帝生了儿子没有女儿,为此在地下不得安宁。皇帝为了成全亡妻心愿,预备收养裴叶,将其记入宗室玉牒,封为帝姬。
柔懿这一脉的朝臣冷眼看着皇帝唱念做打,表情冷漠。
秦老下了朝就臭着脸让下人准备熏艾。
“去去晦气。”
秦绍跟在爷爷身后不敢言语,回了房间就将手机掏出来,将朝中热闹跟小伙伴分享。
凌晁道:“闫火罗是迫不及待想要灭国吗?”
撤回。
凌晁又道:“算辈分,先生是不是我妹妹了?”
继续撤回。
“先生,我想听你喊一声哥哥。”
秒撤回。
凌晁抱着手机在营帐闷声发笑。
直到——
“凌晁弟弟,来,我们交流一下感情。”
用什么交流?
拳头。
全身筋骨都被裴叶蹂躏一边的凌晁仰躺在地上,四仰八叉不顾形象。
“先生,你放心。”凌晁一边小喘一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小爷迟早会踏平闫火罗!”
跟闫火罗撕破脸皮,打仗就打仗,谁怂谁是小狗。
和亲?
跟屎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