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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犯人的孩子(二十二)

    跟凉溪一样其实在装睡的还有女人,她在床上缩着,也听到男人回来的声音。提心吊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见男人没有回到卧室,她也松了一口气。在床上又蜷缩得紧了些,缓缓闭上已经很困的眼睑,女人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却就在刚刚要睡着的时候,客厅里的一声惨叫,让她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凉溪得手了!她本来想要一刀刺进男人的肾脏部位。她忘了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说人的腰眼受袭会一下子丧失抵抗能力,连叫都叫不出来。但是她人太小,男人人高马大的骑在她身上,像头猪一样的乱拱着动来动去,她实在是找不好位置。最后只能一狠心,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一分钱一分货,这水果刀很不错。凉溪捅了一下没停手,抽出来又是两下。男人的惨叫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女人从卧室跑出来,看到这种场景,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凉溪有些意外,她仿佛没看到男人被她捅了几刀,而是尖叫着喊着男人的全名冲过来,对着他又推又砸,骂他是个畜生。

    楼上楼下还有人没睡,就算是睡了,现在也被吵起来了。听这阵仗有些不同往常,男人的惨叫声实在是撕心裂肺。几家人一合计,害怕真出了事儿,便打算过来看看。

    一只手捂着肚子,被捅了几刀的男人,战斗力依旧远远超过凉溪。身体适应了那种疼痛之后,男人咬着牙,恶鬼一样的瞪着凉溪,接着伸手就要去夺刀。

    “小……畜生,老子宰了你!”

    男人被女人推翻,滚到了她旁边。凉溪早就已经趁男人抱着肚子惨叫的时候,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把刀往厨房的方向一扔。她看女人不依不饶的推打着,正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时,她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祝贺试炼者完成第2场试炼,请在未来7日内,自行脱离世界!”

    自行脱离?

    “怎么自行脱离?就是我死掉吗?”

    这个声音从来都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凉溪没抱希望的问了一句,不想却听到了回应:“是的。”

    现在死了不算任务失败,凉溪看着朝女人脸上挥了一拳,正正打中了她一只眼睛还不算,马上第二拳又要打过去的男人,拎起了客厅里的椅子,便向男人砸过去。

    男人肚子上一大两小三个伤口哗啦啦地在流血,凉溪最后一刀捅得狠,就差没把肠子都拉出来。这么个伤口,男人得一直用一只手捂着。被女人扑倒,他腿使不上劲,一只手,虽然一拳足以把女人打晕过去,但也实在是应付不过来两个人。

    凉溪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提了个椅子疯了似的就往他头上砸,女人也出问题了,边哭边骂着,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样子。

    男人依旧瞪着凉溪,使出最大的劲儿打着女人。女人的掐和咬没什么威力,眨眼的功夫,脸上便是好几处伤。但她依旧死死抓着男人,口中哭号不休。凉溪对准着男人的头,使出吃奶的劲儿砸下去。结果男人头向前一伸,椅子脚划过了他的耳朵,砸到了他的后颈上。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凉溪用力过大,椅子脱手而出。看着男人连肚子都管不上,两个拳头轮番往女人头上打,终于是生生将她打昏过去,她的手都在发抖,不知是因为过度用力还是害怕。

    把女人踢翻在一边,男人捂着肚子,气势很盛地站了起来,如同要命的无常一般,眼光凶狠地向凉溪走去。

    她现在死了其实没什么,但被这个男人打死,肯定还是很痛苦的。凉溪退了一步,正不知该怎么办时,房门被敲响了。

    敲门的人一定是神仙,凉溪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开了门。外头是住在他们家隔壁的一户人,夫妻两个满脸不悦,眼神又有些八卦的站在门外。见门一打开,凉溪就先跑了出来,躲在了他们两个人身后。

    “姣姣,你们屋……”

    来敲门的人一句话没问完,就看到惨白的日光灯光下,男人一脸的狰狞,肚子上到处都是血。

    “啊啊!”女人尖叫一声,扯着丈夫就往后退。

    “不得了哇!杀人了!”

    一般人一辈子确实没多少机会见识这种场面,女人夸张的声音和喊叫的内容,让楼上楼下正在走楼梯的人,一愣之后,立刻加快了脚步。

    “怎么了?怎么了?”

    “这小畜生想杀人!”男人倒是先开了口,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况,他说的话也没人信。

    人多了也就不害怕了,几个妇女进屋去,把女人扶了出来。看到那惨不忍睹的一张脸,大家都想别开眼去。谁都没往凉溪的身上想,只猜是女人被打得狠了,捅了丈夫几刀。

    “这小畜生!真tm不愧是杀人犯的种!老子tm明天就把你送监狱里去!老子……”

    也有人去扶男人,这夫妻两个现在都需要去医院,出门经过凉溪的时候,男人挣扎着还要打,被人们拉住了。

    “行了行了,都这个样子了……老白赶紧去看看外头那诊所还有人没?”

    受惊的人回家了,一帮人带夫妻两个去私人诊所了,留下几个女的安慰了凉溪几声,也离开了。最后就剩凉溪一个人,在门外独自站了一会儿,回屋了。

    方才不觉得如何,现在凉溪才发觉自己手软脚软,她歪在沙发上,眼光往陈晓翔的房门一斜。

    不用想,里头的人要么是吓得不敢出来,要么就是正在蒙着被子打游戏,还戴着耳机听着歌。外头天翻地覆,他什么也没听见。

    凉溪有些疲惫地垂下头去,对这从不曾设想过,如同奇迹一般到来的未来,突然也有些茫然不定起来。

    她是没有活够的,那20年的人生太短暂,太单薄。她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享受过,没有放松过,整天被埋在自己给的还有社会给的压力中,就那样,活到20岁。她,不曾有一分一秒觉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