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停住笑声,看了来人一眼,
“怎么样?”
来人颔首行礼,
“回国公爷,宁家小姐跟着承王一起回了承王府……”
听到这里,国公爷的脸色凝了凝,盯着来报的人。
“但是……没有进去,都到了府门,承王突然推开了宁家小姐,揽着另一女子入了府,宁家小姐独自离去了。”
国公爷凝重的脸色缓了缓。
垂眉看了一会儿手上的茶杯之后,他饶有兴趣的抬眸看向来人,
“另一女子?看没看清是何模样?”
来人脸色红了红,
“当时夜色浓重,隔得又远,属下没看清,只远看着服饰和身形轮廓,大致是个女子……”
国公爷斜睨了他一眼,
“没用的东西。”
来人垂着头跪在了地上,不敢再出声。
旁边的另一人瞄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
然后朝国公爷拱了拱手,
“国公爷,属下以为,承王先是因为灯会防备不当导致皇陵失火,如今又给他来了一件皇陵地质凹陷对圣上大不敬一事,就算他攀上了宁家,怕也是没什么用了吧……”
国公爷将手里端了许久的茶杯放下,冷笑一声,
“想得那么简单。事情远比这要复杂。”
“就算是给他来了两件事,也没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职位没削,王位没收,该掌的权都还掌在手里,这如何能不时时刻刻盯着他的动向。”
说话的人疑惑了,
“既然是这样,没什么用,国公爷为何还要大费周章谋划这些事?”
国公爷的眼睛眯了眯,
“虽说没什么大用处……但用处肯定还是有的,至少是让圣上对他小子的印象越来越差了,照这样下去,不满的情绪累积起来,迟早会出现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的……到那时,我一定让他输的爬都爬不起来!”
……
~
天色微凉,承王府内一片寂静。
宫盛的房间里。
平常的这个时候,宫盛一般都是已经起了床,准备入宫上朝了。
但是,此时,他正身着薄凉的丝绸睡衣仰躺在床榻上。
岑娘睁开眼的时候,宫盛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岑娘盯着宫盛看了一会儿。
反应过来之后,扯着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缩到角落,背对着宫盛,嗡声嗡气的说,
“我是来还簪子的。”
宫盛看着岑娘的背影,嘴角勾了勾。
他伸手从枕下拿出岑娘昨晚丢在府门口的簪子,细细打量着,带着笑意说,
“哦,还簪子啊……还完簪子顺便就宿在我这了、”
岑娘的耳根红了红,
“我就是来还簪子的。”
宫盛将视线从簪子上移开,看向岑娘。
笑着用簪子调皮的轻轻点了点岑娘的后背,
“想我了就是想我了,直接说就好了,不用那么多借口,我明白的。”
听完这句话,岑娘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因为她忽然想到了昨晚在府门前看的一幕。
她倔强的抿了抿唇,语气冲冲的反驳,
“我没有想你。”
岑娘的语气让宫盛愣了愣。
他直勾勾的盯着岑娘的背影,不明白这突然是怎么了。
正在想着呢,岑娘裹着被子忽然坐起了身子。
宫盛跟着坐了起来,
“怎……”
“让开,我要下去,簪子我已经还给你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岑娘就裹着被子站在了床榻上,正在往床下走。
宫盛本是想阻拦的,但是岑娘几下便躲开了他的手,走下了床榻。
然后,又是几步走到屏风后面,很快的将自己收拾好。
收拾好之后,开门就往外走。
宫盛随便披了件宽大的锦袍,跟着就追了出去,
“岑娘!”
岑娘停都没停,直直的向府门的方向走。
宫盛着急的加快了脚步。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追上了岑娘。
宫盛一把拉住岑娘的胳膊,
“怎么了?”
岑娘还没说话,前面忽然走过来一列清早起床忙活的丫鬟。
丫鬟们听到动静,都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
一看是宫盛,都吃了一惊。
再看宫盛身上的穿着和两人走过来的方向……丫鬟们顿时红了耳根。
行完礼之后,都是深深的埋着头,绕过两人疾步走开了。
丫鬟们绕过两人的时候,宫盛跟岑娘都没说话。
岑娘动都不敢动。
宫盛呢,手上拉着岑娘的胳膊,眼睛看着别处,时不时干咳一声。
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
待丫鬟们走远之后,宫盛拉着岑娘就往回走,
“跟我进去。”
岑娘不情愿的挣扎,
“我要回去了。”
宫盛顿住脚步,扭头看着岑娘,
“你想去哪?昨晚对我做了那样的事,完事之后就想一走了之吗?你要对我负责的,这就是你的家了,以后就住在这里!对我负责!”
岑娘错愕的微张着嘴。
这事……吃亏的好像是我吧……
宫盛见岑娘不说话,拉着她接着往房间走。
岑娘还想挣扎的。
但是挣扎不过,只能是被宫盛拉着进了房间。
进房间之后,宫盛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岑娘想去开房门出去,宫盛赶在她前面,傲娇的抵在房门上,不让她开,
“不能走。”
岑娘不似宫盛那般怀着一份玩闹的心思。
她此时的心里是真的难受。
“我要走。”岑娘的脸色很坚定。
见岑娘这幅模样,宫盛蹙了蹙眉,嘴角的浅笑渐渐淡去,
“怎么了?”声音轻轻巧巧的,听着有些委屈。
岑娘抬眸看向宫盛。
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忽然问了一句,
“在你心里,你把我当成什么?”
这个问题很突然,宫盛微微愣了愣,没有立即回答。
岑娘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眼中开始有晶亮闪烁,
“你把我当玩物,呼之即来,喝之即去。”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岑娘的心正撕裂般的疼着。
“我没有。”岑娘话落之后,宫盛立即出声。
岑娘仍旧看着别处,视线动都没动一下。
很明显,正在气头上的她并没有太过细想这句话的意思,下意识的觉得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宫盛见岑娘没有反应,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双手扶住岑娘的肩膀,
“我没有。”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情绪更浓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