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娘子,你可长点心吧最新章节!生辰晚宴,在苏娇娇走后便开始了,我又回到了诸多长辈的面前。
重华帝国女子十六岁生辰宴本就是如此,最开始由各府主母送生辰礼,接着便是小姐们与公子哥相见交谈,长辈们要留到晚宴,小辈们都要先回去。
我坐在娘亲身边有些闷闷不乐,我娘看着我,便夹了一块盐酥鸡给我,用筷子在我碗上轻轻一敲,“叮咚”一声响,“有什么事,宴席散了,我再与你谈。”
看来,她已经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了。
我强作笑颜,将盐酥鸡吃了,细细听着诸位夫人的高声谈论着自家的儿子女儿们。
“宋夫人真是好福气,纯洁长得标致,又聪明伶俐,谁要是娶了她,那可真是幸运呐!”出声的是一位端庄大方的妇人,脸上的妆很是精致,一双杏眼炯炯有神。
“池夫人客气了,”我娘轻笑,耸耸肩,“池公子诗词歌赋样样都行,举世无双,池夫人有福气!”
池夫人用长袖捂着嘴,轻轻笑起来,“若是池宋两家能够结亲,那才是真真有福气了。”
娘亲没有回池夫人的话,举起酒杯,“哈,感谢诸位挤出时间来小女生辰宴,这杯酒,我敬诸位!”
大家都举起酒杯,轻轻抿一口,便放下了。我喝的是没有度数的桃花酒,说是酒,还不如说是甜水,入口清甜,西元还特地帮我温了起来,冬日里喝不伤喉咙。
我的眼睛牢牢锁定池夫人,原来,这位便是池祖符的娘亲了。
我仔细看她,脑内浮现了池祖符的模样,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是有些像,母子俩都有一张“漂亮”的脸,池老爷才是真有福气。
苏夫人正巧坐在我对面,不知道苏娇娇有没有把我俩有些闹僵的事情告诉她,但她看出了我有心事,便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我察觉到她关心的目光,只能扯扯嘴角,笑着看她。
我那时的笑,估计还比不上哭了,苏夫人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别过脸,不能再跟她对视了,再看一会儿,我恐怕就要哭出来了。
我从小就如此,在外再怎么受了委屈,也绝对不哭,但在熟悉的人面前,总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就容易掉下泪来。
不过,确实是食不知味。
晚宴很快就过去了,娘亲送完各位夫人出府,便来到了我的院里。
我当时坐在木凳上,手托着下巴,正在想与苏娇娇的事情。
“下午你让苏娇娇假扮了你?”她从门外走进来,已经卸了妆,满头珠翠给拿了个干干净净,一张素脸,格外的白净。
尽姑姑跟在她身后,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进来,手里拿着个木盘,上面用红布盖着,微微隆起,我看不清,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
“对啊,苏娇娇想知道武孟间的事情,又跟他不熟,自然只能我来。”我吃得不多,这时又有点饿了,便唤了西元去拿了盘剥好的柚子来,我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可我也没问出什么,后来就赶紧回了竹园。”
“回了竹园?”娘亲微微蹙眉,“那后来怎么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东元,把我的袄子拿来。”我不回答娘亲的话,直接叫了东元,东元自然清楚我下午发生了什么,应了一声,便下去拿我那破了口子的袄子来给娘亲看。
“哎哟,袄子怎么破了?”娘亲拿起袄子左看右看,十分不解,“我只知道你下午几乎没怎么参加竹园宴会,怎么袄子还成了这样?”
我抿了抿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给她听。娘亲听了,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所幸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府外的公子小姐们不会将这事情讲出,我们宋府丫鬟,那就更不会讲了。
“我喜欢这件袄子,之后还能补起来吗?”我起身,摸摸袄子上的皮毛。
“大概难了,以后叫你爹爹再给你订一件吧!”娘亲把袄子放在桌上,“让元夫人的裁缝铺给你做,做出来肯定比这件还要好,你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重新坐了回去。
娘亲最后又嘱咐我几句,也就是日后别再出这种事,做事要想清楚。
我呢,只能点头点头再点头,一一应下。
“对了,我跟武夫人聊了聊。”娘亲说得累了,咽了口口水,“她说武孟间是今日要去文安城的,你说还在府里看见他了?”
“今日?我见他的时候约莫也是下午了。”我一听,有些急了,“那他来得及去文安城吗?”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娘亲手指扣扣桌面,“也许赶得上吧!”
我沉默不语,我娘都不知道武孟间来了,苏娇娇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有,武孟间今日便要去文安城,他又为何要到我这边来呢?太多的事情要想了,我的头一下子就痛了起来。
“这是给你的生辰礼。”娘亲扭过身子,把尽姑姑拿着的木盘上的红布掀开,露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碗来,“这是你十岁时,我们就为你备下了的。当时你爹在异国寻了许久,最后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在里面放水,会慢慢热起来,你自己回头试试。”
若是平常,我早就唤来东元、西元,大张旗鼓地玩起来了,但现在的我,全无心思。
这等稀世珍宝,我也知道爹爹寻来该有多辛苦,我搂住了娘亲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娘亲。”
我带着些许鼻音,为了什么呢?武孟间?苏娇娇?爹娘?也许都有吧。
娘亲抚着我的背,“没事的,今天过去了,还有明天呢。”
“我跟苏娇娇,出了点问题。”我松开手,忧心地说道。
“这些,我管不了。”娘亲,摸摸我的脸,缓缓开口,“小辈的事情,我作为长辈不该把手伸得那么长。”
后来夜深了,娘亲也说得口干舌燥,在我这喝了杯茶,就带着尽姑姑慢慢走回自己院子去了。
我在东元、西元的服侍下,换了睡觉的衣服上了床,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