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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百三十四 篇十四之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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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华待苍纹走后彻底消**影才转过头对白泯道:“不是说只嘱咐几句的么,怎如今还牵涉其中了?”略一顿,面色不善,略有怒意,“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着东华伸手点了点被困在金色牢笼中的莫晗生,似乎对于白泯突如其来的劫道十分不满,甚至有追究到底的想法。

    白泯倒也不气,无奈摊手:“这四海八荒之中恐怕也只有你们师兄妹敢同朕这般说话了。”想他堂堂三界之主居然要受这般窝囊气,不免得有些许惆怅,“不过此事真是个意外,朕原本只是想要确认白樱平安无事便早早离去的。”

    东华似乎并不满意白泯的这个答案,不依不饶的揶揄道:“陛下这样清闲的么?”

    “近来还真挺清闲。”白泯不把东华的讽刺听进去,反而当做台阶就地而下,“实际上天界的秩序也并非像人界那般需得事实经过掌权者的意见,毕竟天界各位仙官皆是从一而终管理下来,不用像凡人那般担忧死去之后无人继承。”

    东华点点头,简言意骇:“所以你就是个多余的。”

    “……爱卿你这话未免有些扎心了,朕的心好痛。”白泯捂着胸口作痛苦状,想说好歹他并没有削除东华神籍也没有罢免【帝君】的称号,东华就不能表现出哪怕一丝丝的感谢之情么?

    东华没心思陪白泯唱戏,直截了当地问:“此次你究竟是为了何事才来?”

    东华心里盘算着莫不是白泯还想着之前苍纹大闹天界之时,以前苍纹总是躲在小世界里不敢轻易冒出头来,即便是他也难以寻找,这才躲过了白泯的追查。可如今苍纹已经在此地逗留许久,白泯会不会闻声而出,想要将苍纹带回天界问罪?若真是如此那看来还得先发制人才好,反正无论是天界的东华帝君还是骁勇善战的战神,东华都已经腻了,管他是否会与天下为敌,东华只想要护住苍纹而已。

    转念一想,依照白泯这个妹控的家伙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他们要将白樱的秘密和盘托出而发怒?毕竟白樱当初便是被苍纹给拐骗下了人界,如今已是许久未回,白泯会不会按捺不住?

    东华心一横,悄悄地准备动手,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白泯从自己身边带走任何人,为了苍纹。

    谁知白泯凝眉,神情丝毫不像在开玩笑,他道:“若是朕说为了你而来呢?”

    东华一副【信你有鬼】的表情显得白泯所言变成了无稽之谈,略丧气道:“如今我堕魔之事怕是众人皆知,天界那群老家伙哪能容忍我的存在?”

    白泯不置可否:“当初爱卿堕魔之时确实惊动了不少人。”略一顿,面露凶光,“甚至魔界都有说是他们新魔君降世,即将带领他们再登巅峰呢。”

    “谁?”东华丝毫不受白泯的挑衅,“就魔界那群落败的废物,我得多想不开才会去带领他们?”

    其实东华也知道白泯一直担忧堕魔之后的他是否会被策反,毕竟无论以前如何,现在的对立关系就是这样简单明了。修仙或是魔修,从一开始便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亦是对立阵营。东华不回去做那种傻事,更何况是那般麻烦之事。如今想来当初一心想要进入天界闯出一番功业也是令东华无地自容,想来少年心总是难免成为黑历史。

    因而在如今东华心中其实对于堕魔之事并没有太多的芥蒂,就如同再早之前师父缥缈仙人所言,所谓修仙或是魔修,都不过是一种修炼的方式,本质上没有什么绝对正义与邪恶,都不过是时间阴阳调和,并非水火不容。但他却一直到白泯身为天帝不得不在意,即便白泯不顾昔日情分和成就要将东华削除神籍,东华也不会对此有任何异议。再者天界那个无趣的地方他也待腻了,索性如此落得轻松愉快。

    想着无事一身轻,可以好好的护在苍纹身边了。

    “帝君说笑了!”白泯舒展面色,“不知帝君可还愿意随朕回天界?”

    东华犹豫:“只我二人在你也别特意唤我【帝君】了,自我堕魔开始便不再打算回天界。”抬眸直视白泯,不容置疑,“且如今三界和平,并不需要我的存在。”转而眼神黯淡,有些讥讽之意,“或者说和平时期出现我这般人物才是祸乱罢?”

    白泯有些急促,想要解释:“你别多想,我待你依旧是从前那般,他们……”

    “无所谓了。”东华打断,“虽说他们明面上尊称我一句【帝君】,实际上暗地里都视我为怪物,我是知道的。”略一顿,见白泯不再反驳,又惆怅道,“其实我同师妹是一路人,原也不该出世,只不过师父他老人家慈悲为怀,捡了我们回飘渺山,给了我们一个家。”

    白泯凝眉,目光中似有不忍,却沉默不语。

    东华又道:“如今我难得有时间同师妹待在一起,这么多年的误解,我想要慢慢同她解开,不想再让她陷入危机了。”

    白泯心中一痛,眼神有些闪烁,连带着语气都有些迟疑不决,他道:“其实召你回天界并不是我的主意,而是天界那群老家伙说务必让我带你回去。”

    东华也缓过神来,瞧着白泯所言不假,思索片刻,沉声道:“怎么说?”

    白泯缓了缓,似乎在揣摩如何说辞,想来却避而不谈,反而道:“连同你师弟花神颜陌一起,带回天界。”

    “?”东华愈发不解,而后笑道,“这是要当众给我们判罪了?”

    说来好笑,天界那群永远隐匿在幕后真正的掌权者哪会有如此好心,接连召回策反的花神和堕魔的东华帝君?

    白泯似乎也料到东华的反应,解释道:“并非如此!”转而又开始犹豫不决,吞吞吐吐显然有些心虚。这倒是把东华给懵到了,怎么还有何事是厚脸皮的白泯都难以其实的?

    东华挥袖,满不在意:“你尽管说便是,那群人的歪心思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白泯即答:“他们想让你们去往冥界任职,安定叛乱。”

    语毕,东华不可置信,但并没有白泯预料中的怒气,反而有些急迫的询问:“冥界不是想来以和平交好为主么?”继而细细思索一番,“况且冥界并无兵力,怎能掀起叛乱?”

    谈起此事白泯也是多有愁绪:“自先皇开始便对冥界的束缚甚少,其实已经许久未从冥界那里得到过汇报了。”

    东华腹诽:还不就是你们将全部兵力都用来掀起战争,导致如今连冥界都能威胁到天界了。

    白泯继续道:“冥界叛乱之事并非一时兴起,据说他们已经暗地里筹划许久,兵力充足,就等着时机到来了。”略一顿,抿唇不忍,“如今天界经过两次三界大战,兵力颓丧,再加上之前东华你堕魔一事传开,冥界自是按捺不住浪子野心,想要一举攻下天界。”

    东华不解:“即便如此,那有何理由还特意去往冥界一趟?”笑得自在,“何不直接开战,放在冥界那群家伙也没什么武力值,早前不还是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屈服于天界么?”

    白泯摇头:“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先皇帝俊还在,古神们也站在天界这一方。”分析道,“当时冥界不仅受天界的胁迫,另一边也被魔界虎视眈眈,冥界开战没有任何生机,只会被左右夹攻。说到底当时冥界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屈服对象的选择而已。”

    东华不懂政权之事,此时听来竟丝毫不知其中内幕,略思索一番,试探道:“而之所以选择天界,是因为天界开的条件比较宽松吧?”

    白泯抬眸一笑,心中燃起点点火光,能说出这话证明东华来了兴趣,有召回的希望,道:“正是!当初天界以不派兵监视冥界为条件让冥界归顺,若阎罗王不是个傻子自然会选择天界作为靠山,以抵抗魔界的骚扰。”

    东华了然,却并没有跳进白泯的关子里:“可我并没有理由帮助你们天界啊?”

    白泯眼神一暗,清楚的听见东华将【你们】二字咬得不轻,便知道果然东华还是不愿意再回到天界了,心一横,使出了绝招,沉吟道:“那若是我说,冥界与你师妹苍纹脱不了干系呢?”

    白泯一直知道东华这人没什么弱点,外有强悍实力内心坚韧顽固,决定的事情不肯轻易转圜,但唯一的弱点便是苍纹。只要抓住了苍纹,不怕东华不屈服。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白泯并不想对东华如此算计,这样便显得他们之前的情分愈发疏远,只是纯粹的利益计算,不值当。白泯还是十分欣赏东华的,但此次前来并不是叙旧那样简单,既然身为三界之主那边得有君主的模样,不该为个人情绪所左右。

    语罢,东华原本缓和的脸色猛地凶光乍现,冷硬的面容牵扯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黄金瞳孔刺眼得骇人,仿佛要将白泯的心思全数公布,东华语气却有些惨淡,道:“白泯,若你还想下次再见我时不会对你动手,说话便客气些。”略一顿,威胁道,“尤其牵扯进苍纹,若你所言有半点虚假,那便从此兵戈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