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赵海猛地从椅子坐了起来。手机端 m.</p>
来人快速把四海偷林被扣住的事说了出来。</p>
“哪个林场？”赵海皱眉，心里是气不打一处来，倒不是气自己亲弟弟去偷树，而是恼怒这小子做事毛毛躁躁，竟让人扣住。</p>
“在山南林场。”</p>
“山南林场？”赵海一怔。</p>
这不是在北塘的那个吗？这么巧？</p>
“走，带我过去。”赵海抓起外套，往外走，谁知道来报信的人去没动，而是杵在门口，拉住他，小声道，“海哥，这事有点不好整，给我打电话的人说听见枪声了。”</p>
“枪声？卧槽他妈了个巴子，这特么都能动枪，林场的人还是四海的人？”赵海破口大骂道，抹了把板寸头一脸烦躁。</p>
“四海动的枪。”</p>
“草！”赵海更加烦躁，“带我过去，叫些兄弟跟着。”</p>
说话间，赵海走回书桌前，从抽屉里抽出一把沙喷子塞进怀里，裹得严严实实。</p>
门口那人见状，会意连忙跟了过来。</p>
没多久，一辆面包车气势汹汹杀向了山南林场。</p>
……</p>
山南林场。</p>
“谁特么敢动我？我哥是赵海！”四海被人拿着钢叉子围在一起，衣衫破烂，鼻青脸肿地大骂道，手里的沙喷子早不知道被打飞到哪里去了。</p>
地有几滩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p>
至于胡全、何力一帮人都被围成了一圈，抱头蹲在地。</p>
林场的人都没管他们，自顾让他们吵着。</p>
“告诉老沈叔了没？”</p>
“说了，正在来的路。”</p>
“这群王八蛋，可算是逮到他们了，连幼苗都特么舍得偷，草！”一帮护林人看着四海一帮人气不打一处来。</p>
突然，林间传来了七八道灯照，嘈杂的脚步声快步传来。</p>
所有人望去。</p>
“怎么来这么多人？老沈叔还带了其他人？”</p>
林场的人疑惑望过去，突然跑过来的那七八道人影里，一个恼怒的声音突然喝道，“给我收拾他们！”</p>
话音刚落，一帮人冲了过去。</p>
然而揍得不是四海，而是这帮护林人。</p>
“打错了，打错了，他们才是偷林子的人！”有年轻人抱头大叫道。</p>
然而引来了赵海一顿踹，“老子打的是你们！”</p>
几脚下去，赵海怒气不减地来到四海身边，一句话不说。</p>
四海早先听出了赵海的声音，这会儿一直不敢出声，直到赵海走过来，才怯怯喊了声，“哥，你怎么来了？”</p>
“瞧你干的破事，我特么真想抽死你！”赵海抬起手准备抽下去，但目光扫到四海身的血迹，还是收回了巴掌，皱皱眉头道，“有没有事？”</p>
“我没事。”四海见状笑笑，目光瞥向那帮抱头惨叫的护林员，咧嘴森然一笑，要冲过去揍人，“哥你等会，老子弄死这帮王八蛋！”</p>
“够了，回来！”赵海拉住了四海，不耐烦道，“还特么嫌事情不够乱啊，带人走了。”</p>
四海有些不爽，但还是听了话，招呼了胡全这帮人，临走来到之前打自己的护林人面前，一脚狠狠踹在那人的肚子，后者发出一声惨叫。</p>
四海蹲下身子，抓住那人的头发，傲慢道，“记得老子说过的话吗？惹了老子没你好事。”</p>
说完一巴掌又抽了下去。</p>
赵海一言不发看着这一幕，随后走在前面带着一帮人准备走，目光突然看到附近那两辆大卡车，谁的车他当然猜得出，只不过这车的木头太多了点吧。</p>
赵海挑挑眉头但没说什么，或许还有些不以为意。</p>
“走了。”赵海招呼一声，一帮人正准备车。</p>
“沙沙——”</p>
林子里陡然传来了脚步声。</p>
“好像有人！”四海回头看向了林子，突然皱眉喊了一句。</p>
“唰——”</p>
一道手电筒的光芒从林子里照耀了出来，只见一个身材挺拔，后背挂着长背囊的老头，腰间挂着一葫芦酒壶，不紧不慢走了出来。</p>
光芒下，看得出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不少，双腿穿着军绿色吊腿裤，虽然年迈但身姿挺拔地站在林子边，满是褶皱的面庞，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装着木头的货车，又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护林员们。</p>
——沈老爷子，来了！</p>
“跑山跑山，但都让人给发现了，你们走呗，打人干啥啊？”老爷子面无表情地说着，模样里看不出一丝紧张。</p>
“你特么谁啊？这事跟你有啥关系啊？滚远点——”四海仗着赵海在边，抻着脖子大骂道。</p>
“老沈叔——”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看见沈老爷子以后，本能地叫了一声。</p>
沈老爷子闻声望了过去，浑浊的眸子微微一眯。</p>
陡然间，身的气势好似猛然一变。</p>
他双腿宛若木头桩子一样那般矗立在原地，左手猛地拽下酒壶瓶口，往口倒了一口，随即声若洪钟地说道：“你们伐的那些树，我都拴红绳了，你们看没看见？”</p>
四海等人一愣。</p>
但唯有在旁的赵海听到这话后，突然间感觉脸臊得慌。</p>
跑山儿有跑山儿的规矩，但护林员和这帮偷盗者，像警察和犯罪嫌疑人一样，只要利益还存在，警察永远不可能杜绝犯罪，而木头只要能够换钱，那护林员也永远抓不完跑山儿的。</p>
但事实，这种看似敌对的关系，其实也是相互依存的。</p>
如果没有了偷猎者，那护林员也不复存在了。</p>
沈老爷子看了大半辈子的林子里，他能不懂这其道理？</p>
如果不懂，也不会说出那句质问了。</p>
木头拴着红绳，这代表了一种约定，是护林员想要告诉偷猎者，这样的树你不能碰，因为它们还没长成，还是小树苗，还没到开伐的时候！</p>
这种约定几乎存在了百年，祖祖辈辈的偷盗者和护林员，都在默默的遵从着这样的约定，因为树苗代表着未来，代表着护林员和偷猎者的共同饭碗！</p>
老沈叔懂这个道理，一帮年轻的护林人懂这个道理，连赵海这个没有参与偷猎的人也懂这个道理。</p>
唯独四海不懂。</p>
对于他而言，这种所谓的约定远远没有看得见摸得着的钞票让人信服。</p>
去你妈的约定，老子只要钱！</p>
“看见了又怎样？老不死的快滚，别逼老子弄你！”</p>
一众护林人闻言大为恼怒，拼着身的疼痛要站起来。</p>
沈老爷子目光坚定，沉声道，“我是护林的，碰了不能不管，树留下，你们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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