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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章 鱼服男子

    安流并没有带棠姬到客栈,只是让她在离客栈不远处的一个棚户下等他。 天色几经变暗。星隐一路跟着安流,待他停下来时才发现,漠生站在那里,牵着个小人儿,眼里尽是漠生,也忽略了在一旁牵着毛驴儿的如花。</p>

    “漠生”星隐万分喜悦地过去。</p>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p>

    棠姬显然也很高兴,任星隐拽着她的胳膊,但是安流却并不乐意星隐这样的对自己的少主不规矩,用剑柄拨开了星隐拽着棠姬的手。</p>

    虽然刚刚这个男子带了自己出来,但星隐仍是看他不爽,</p>

    “漠生,这谁啊,如此无礼地对待你的救命恩人?”</p>

    “他是安流。”漠生道。</p>

    “安流,哪个安流,不入流,没有眼力见。”</p>

    安流任他说,也不恼,却拿剑轻轻地拍在星隐的肩,却给了星隐足够的震慑力。</p>

    星隐只感觉有股力量强硬从自己的肩膀处“哗”地炸开,接着半身都被疼麻了,禁不住猫下腰来,额头瞬间冒出细细的汗。</p>

    待直起腰来,瞧见安流面无表情地站在漠生的左后方,一副忠心耿耿且给人一种,要是敢靠近他的主人一点,他会将冒犯者的头扭下来的感觉。</p>

    星隐识相地后退几步。</p>

    “漠生,你的家伙太厉害了。安哥,安哥,对不住,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啊。”</p>

    只要这种情况,星隐嬉皮笑脸,没有骨头的谄媚顿露无疑,他是士可辱不可杀!</p>

    棠姬不解地看着星隐,她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对于俩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她总是迟钝且模糊,或者说根本没有感觉。</p>

    星隐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如花那里,嘻嘻道:“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p>

    如花憋着一肚子的疑问,只是给星隐使了个眼色儿。</p>

    俩个人便是走到角落里,</p>

    如花问道:“那男的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小孩儿?不成漠生已经有孩子了?”</p>

    “那孩子是我次在祭场救下来的,至于那个男的,说是漠生的护卫,但也不知真假,毕竟漠生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我看八成是假的。”星隐凿凿有词。</p>

    如花瞧着星隐突然认真的模样,“我看你是嫉妒吧。”</p>

    “什么我嫉妒?”</p>

    “人家你长得帅,武功也你好。”</p>

    星隐拍了她一下,“你个吃里爬外的。”</p>

    “你才吃里爬外呢,我可是实话实说,那你接下来要打算怎么办?”</p>

    “不知道,我得问问那个家伙的底细。”星隐说着便转到棠姬这里来。</p>

    安流星隐高出半个头,星隐不得不稍稍抬头瞧他,这让星隐觉得自己没开口,气势人家矮了一截。</p>

    “我是漠生的救命恩人,本着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的态度,我得好好问你,你说是漠生的护卫,空口无凭,我且先问你下,漠生是何方人氏,年岁几何,家几人,又为何出现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记忆全失?”</p>

    安流仍然冷着脸,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p>

    棠姬也转身回望安流,安流这才开口。“少主,属下之前该告知少主的都告知少主了,在外行事不得不谨慎,有些事不能对外人道。”</p>

    然而棠姬却道:“星隐不是外人,如花也不是外人,他们都救了我,是好人。”</p>

    安流一愣,瞧见星隐得意地朝自己笑,便把先前对棠姬说的一套说辞一成不变地,面无表情地告诉了星隐。</p>

    “哦,原来是这样。”星隐点头,“安哥,你早这样说不行了嘛,同是天涯沦落人,”又问棠姬“那漠生,你接下来有何打算。”</p>

    星隐认真地瞧着棠姬,希望她能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p>

    棠姬却只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星隐索性替她回答了,“不如我们,”星隐停了一下,暗自数了一下人数,“不如以后我们四个人一</p>

    同闯江湖?”</p>

    没人答应,倒是顶小的小女孩开了口,扯着星隐的衣摆,“哥哥,明明是有五个人啊。”</p>

    “你不算,待会儿要送你回家的。”</p>

    “我不要~”小女孩不开心地道。</p>

    “不要也得要!大人的江湖,小孩子掺和个什么劲儿,尽拖后腿。”</p>

    “哼!”小女孩一下子放开星隐的衣摆,然后紧紧地牵住棠姬的手,生怕她丢掉自己。</p>

    棠姬想起来什么,于是将星隐的剑递给星隐,星隐刚顾着见到棠姬的开心,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红红,接过来红红后,更是开心。</p>

    没想到漠生还会如此地体贴人,忍不住地想要拥抱她,却被安流给拦了下来。搞得星隐都怀疑,安流是不是对自己的主子有意思了,如此地不近人情。</p>

    星隐,如花,拉着漠生絮絮叨叨地说着,安流一个劲地防备星隐对少主的趁机揩油。四个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逼过来的杀气。</p>

    洛城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以往热闹的街市已经悄然无踪,只有三三俩俩的门市依然在坚挺着。</p>

    此刻的万艳阁也不如以往的辉煌热闹,显出一片妇人年老色衰,车马稀的惨败景象,仿佛一夜之间,世间失去了生气,变得死气沉沉起来。</p>

    星尘同星斗没有从万艳阁的正门进去,而是凭着一身轻功从高墙那里潜了进去。星尘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从正门那里,被一群女人围着,还要应付她们,况且本是悄悄办事的,哪里应该从正门进,即使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到了万艳阁里面,星尘仍是被那萎靡香艳的乐声,笑声,扰得皱起眉头来。</p>

    听惯了清风,流水,高雅声乐地星尘,很是厌恶这些低俗的曲调。</p>

    星尘先让星斗找今早他们见过的那个女子所住的地方,问问那个东西是什么缘故。星尘自己先要在这万艳阁查探一番,寻找星隐所说的暗道,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东西。</p>

    究竟和那些毒人,那些阴法有没有关系。</p>

    星斗自己先去了,怀着雀跃的心情,趁着星尘没有看见,便是没行地浪了过去。</p>

    先是独自窥了几副春艳景,一时兴头,竟忘了正事。</p>

    便是随手在别人的桌拎了一壶细口的酒,坐在桌,瞧着帐里的人投入地翻云覆雨,暗自点评他们招数的乏味无趣儿,于是暗自施了个小法,让他们按着自己心里的春宫图做起来,喝下一壶酒后,活春宫图也表演完了。感叹一番人间的野鸳鸯,想起了自己的正事,便是去寻那心怜。</p>

    心怜早已不在自己的房间,此刻的她身披一件红色的披风,面前摆的是一架通体漆黑的垂有流苏的伯牙琴,她按着先前的传授,纤巧的指尖在弦由缓到急地拨动起来,声音越走越高,越走越尖利,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扯破人的胸膛。</p>

    暗道的水牢房内,四角铁索发出吱呀响的声音,一直垂头的女尸突然抬起头来,脸呈现一种狰狞的诡谲,但是铁链一直锁着她,嵌进她的腐烂的肉里。有苍蝇一直在她周围打转,但是一靠近她的黑色流脓的皮肤后,跌落了水池里。</p>

    星斗找到今早的房间处,悄声进去,却发现一个女子躺在地。他刚蹲下去将女子扶起来,却发现女子嘴角淌着怪的绿色汁液,星斗不知道,这是心怜的贴身小丫头,云儿。</p>

    给她运了一下真气,却还不醒来。星斗闻着那绿色的汁液有股熟悉的腐烂味儿,心下大惊,难道这女子了尸毒?</p>

    赶紧先替她服下一粒药丸,把脉,女子却气脉微弱,但是似乎,尸毒侵染不重,星斗便将她搬到床。</p>

    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飘进来,时而低沉时而高亢,直叫人心慌,星斗四下望去,觉得周围在晃动,有什么东西在喧嚣。于是飞奔跑了出来,去找大师兄。</p>

    万艳阁里果然有煞气!</p>

    星尘的策盘一个劲儿地乱扭,突然身的那只白瓷盒子凭空独自飞了出去,星尘一路追过去,避尘剑飞了出去,剑芒将那个盒子击落在地,星尘弯腰去捡,一抬头,黑夜却已经变成了白天,四周花鸟纷飞,香气宜人,不时地有一瓣两瓣的桃花落在自己的身,星尘抬手拂掉了落在自己头的几瓣桃花,但花却仍然零落个不停,仿佛是暮春时节的桃花,虫鸟叫声非常真切,星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一切却又那么真实,一切又那么似曾相识,不知是不是出于潜意识,他朝着桃花林深处走去。</p>

    此刻的洛城仿佛一夜间变成了人间炼狱,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却露出黑漆漆的里面,不出门的人幽魂一样地飘了出来。</p>

    没有意识,都白着眼珠,垂着双手,他们都张着嘴巴,寻找有气的活物,咬下一口,好让自己感受到还在活动的身体,自己还活在世的证明。</p>

    随着琴声以及那暗催动的力量,这些毒人在快乐地摇摆着,快乐地寻找着他们可以下口的目标。</p>

    于是洛城便出现这样一片景象,不断地有毒人涌进冒着活气的人家,寻着活人,肆意撕咬,有人脖子吊着一个毒人,艰难地从自家的门槛里爬出来,爬到大街,想要找人救命,却一口气没吊得来,死在了门槛。有些光着身子的妇女,看着自己异变的男人,鬼哭狼嚎。赤着脚的小孩儿,被那些个身量大的人一压,一扑吓得没了魂儿。</p>

    一个老头好不容易从一团毒人逃了出来,却被前面突然出现的毒人吓得跪到了地,自问一生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怎么救落得这么个下场,抖成了一个筛糠子,还没等毒人来,自行晕过去。</p>

    突然一阵银色的光劈来,那个毒尸成了两半。</p>

    一身红色鱼服的男子,突然降落,在银月的剑光下,他那挺俊的容颜,嫉恶如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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