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梁思吟被关在地下室已经有两天,似乎是被遗忘,没有一个人出现,自然也没有水。进本站。
她的身体本虚弱不堪,现在更是形容枯槁。
轻巧利落的身影在偌大的别墅闪过,地下室换成了坠锁,好在是铁质,苍白无血色的双手握在铁链,青筋陡跳,用力一拽,铿——的一声断裂。
梁思吟气若游丝,连抬起眼皮,都在颤抖,极年看到她被绑在凳子,寒怒陡生,‘啪嗒’数声绳子全部断裂,梁思吟再无力量支撑俯身要摔在地,极年迅速扶住她的肩膀,低头看着梁思吟垂落的双手,手腕全是被摩擦的血,都能看到森冷的白骨!
极年咬牙,颌骨咯咯作响,背着梁思吟离开,跑到院子的时候,忽然一群持枪的人出现将他团团围住。
“哼!你果然来了!”秋规墨怒猊渴骥:“把他抓起来!”
极年冷眼扫光,踩在地的脚猛地一转,一股庞大的风沙卷石的力量将所有人都震倒,秋规墨黑沉着脸,知道普通人根本zhi fu不了他,猛地拿枪对准极年的头,大喝:“别动!”
既恐惧又愤怒。
“你动一下,我们所有人都会开枪!”
极年眼角瞥过,四面八方都站着拿枪的人。
阴冷的眼神如同蛇一般,看的秋规墨心里惊慌,不能被他的气势吓住,绝对不能放了他,极年身影一动,同时秋规墨急喊:“开枪!”
“砰——”
数十发子弹直射极年和梁思吟而去,梁思吟干涩的嘴唇蠕动,想说让他别管自己,但是一个字的声音都发不清晰。
极年瞳孔红光妖冶,秋规墨惊骇后退,尖锐的风刃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得到飞速卷起子弹改变方向,朝着秋规墨射去。
“极年不要!”子弹骤然停在半空,距离秋规墨的面门,只有那么几厘米,秋规墨颤抖着不敢动,眼珠向下盯着差点穿爆他鼻子的子弹,形成滑稽可笑的对眼,即使他一个商场身经百战,但面对这种生命的威胁,还是轰的一声,双腿发颤,子弹停下,他狠狠咬着舌头,迅速后退挡在秋落身前,也来不及问他怎么这么早回来,厉声对秋落说道:“你快走,爸爸在这里拦着他!”
秋落震惊的眼神清晰的浮现在极年红色的瞳孔里。
哀伤难过,还有对他所作所为的失望:“极年,你要是想报复,冲我来。”
极年眸色愈加鲜红渗人,蓦地勾着嘴唇:“你有什么可以让我报复。”
秋落神色木然,眼神像在看他毫不认识的人:“只要你不伤害我爸和我哥,我随你折磨。”
“折磨——?”极年玩味又有几分嘲弄,在舌尖转了几圈,缓缓走到角落,那些人都害怕紧绷的盯着他,绝对是个怪物,哪儿有人眼睛是红色的!还能有这种诡异不正常的力量!
“秋落这不关你的事!现在走,爸爸还用不着你来保护!你若是出事了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秋落的目光一直追着极年的背影,看着梁思吟受伤的手腕,地流了一大滴的血,他心脏一紧,看向极年的袖子,有一大片暗色湿润。
“轰——”秋规墨众人的身体被震飞出去,秋落担忧大喊:“爸!”
刚迈出一步被身后的力量给拉扯回去,背撞在更结实宽厚的身躯。
秋落愣了愣,手臂被一双手紧紧握着,似乎要将他的手臂捏断,冷汗直冒,但他目光坚忍,愣是不发出一点痛苦屈服的声音。
忽然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被强硬的转到侧面,瞳孔瞬间扩大,极年野兽一般撕咬发泄,秋落紧拧着眉,血腥味在口腔扩散,像是要将自己拆吃入腹,他双手紧攥,浑身僵硬,而爬起来的秋规墨看到这一幕,顿如雷劈震惊在原地。
极年半阖的眼帘,低头看着秋落无动于衷甚至有些讽刺的眼睛,闭了闭眼,将晃动抹去,后退离开,手也松了力,秋落的嘴唇红肿的分不清是压迫还是血色。
极年深冷的看了他一眼,背着梁思吟离开。
“不能让他走!”秋规墨勃然大怒的命令,秋落眉头一皱:“爸!放他们走。”
秋规墨还处于愤怒抓狂,他真的没想到,秋落居然会和那个疯子的儿子,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一定是他迷惑了你!如此狡猾阴险,我不能放了他,以后是个祸害,他会让我们家永远不得安宁!”
秋落脸的肉都因为暴怒而震了震:“爸!我会按照约定结婚,求你不要再追了。”
他没有流泪,可是空虚悲伤的脸是那么让秋规墨触动和讶异,痛入骨髓的滋味,快要让秋落喘不过气:“何况,是你先bǎng jià了他的小姨,不是吗。”
秋规墨眼神一慌:“小落,我。”
秋落凄然的笑了笑:“得饶人处且饶人,爸,不要再追究了。”
曾经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垂死挣扎的一天,包含绝然怒意的吻,他差点要动摇了,好在,你放弃了。
这下,是真的放弃了,明明该清楚是要做个了断的,再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既然是利用,为什么要露出那种眼神,冰冷又隐藏着深深地失望和哀伤,该失望的是我才对!
秋落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失控的大吼,到底该怎样才能结束这混乱的一切!才能让这副身躯不那么痛彻心扉。
“极年——”
两天没有营养补充,梁思吟躺在医院,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不能立即输入营养液,承受不住,极年买了清粥,慢慢的喂给她。
“别说话。”
梁思吟的嗓子都哑的破音,像陈旧的磁带。
极年拿着勺子放在她嘴边,梁思吟摇头:“饿得太久,都感觉不到饿了,极年,你去和那孩子解释清楚,我看到你们这样,为你难过,我也活不了多久,以后你一个人,我怎么忍心舍下。”
“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何况极墨入狱,我会之前过的更好。”极年冷淡的说着,梁思吟却不以为然的摇头:“如果真能过得好我不担心了,但是没有秋落在身边的你,形容走尸,以你的性子,哪怕是孤寂一辈子,都不会再找第二个人了。”
极年把粥碗放到桌子,缓声道:“那也是我的事了,你们谁都看不到。”
梁思吟鼻头一红,眼泪要扑朔而落。
极年声音冷然,堪冬雪。
“解释...要怎么解释,说是他哥先害死了我妈妈?”他哈着雾气:“没有意义,只是在伤痕累累的身体再加一道。”
梁思吟心痛的看着他,忽然大惊失色:“极年你的手。”
她颤颤巍巍的要爬起来,极年微皱着眉按着她的肩膀:“你的身体下不了床,我没事。”
梁思吟摇摇欲坠,颤抖着手要去撩他的袖子,被极年轻轻按住:“没事的。”
“唉!”
“唉!”
“唉!”
三声叹,也叹不尽无奈和悲伤,自责和愧疚,叹天神无情,将这么多灾难降临在他们身。
自己死不足惜,但是求求老天,让极年健康的活下去,他受的苦太多了,求你们仁慈一些!
“你别想太多了。”
极年看着她悲痛欲绝的表情,淡淡道:“这不是乞求苍有用的,人为造成,该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梁思吟神思一震:“你要和组织对抗?太危险了!这是不可能的,即使你的异能再强,也不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人啊,极年,听小姨的,不要再去冒险了,我们躲着,换个身份,去外地,哦对,去国外!”
极年嘲笑了一下:“无论在哪儿,都会有狂热的实验者,而且,不是我,是我们。”他看着小姨与妈妈一模一样的面孔,轻柔的将她脸的湿发拂到耳后:“我这种冷血无情的人,是没这么容易死的。”
他缓缓关门,每一步都如同晚钟重重敲打在梁思吟脆弱的心头,她单手按在心口,暗自保佑,一定要安全回来。
门口,站着的是孟唤笙。
“肃鸣也要去。”
孟唤笙认真沉思:“我也跟着你们去,至于你小姨,我叫了几个雇佣兵的朋友每天严守,不让任何人靠近。”
极年淡淡道:“谢谢。”
孟唤笙咧嘴憨笑:“能帮到你们好。”
两人往外走着,孟唤笙有件事一直憋着,觉得累得慌:“你们说的那个血清,对萧肃鸣还有用吗。”
“我没法保证,但是血清有消除的效果,能撑过去,可以。”
孟唤笙挠挠头:“那痛苦呢,只要异能在,一直受折磨吗。”
极年摇头,他知道的,并不孟唤笙多多少,但是极年最近侵入了一个络组织,虽然平常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但他还是在盯着,或许,那个关键人物在里面,直觉对普通人都很重要,更何况异能者,这是所说的感应。
“嘎——”
两人猛地抬头,都怔愣的保持着抬头的姿势,随即周边的人痛苦的shēn yin,而孟唤笙也咬着牙按着头:“好像要bào zhà了一样!”
极年眼神一沉。
“轰——”鸟被炸了下来。
所有人都好受了,慢悠悠的站起来,还心有余悸:“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什么鸟叫声这么恐怖,是声波吗?”
孟唤笙走过去,看着地的木头鸟,还冒着烟,对极年说:“你做的?”
极年俯身把鸟拿在手,冷凝的视线扫过鸟的结构,食指和拇指将鸟眼睛里的东西拿出来:“这里面有头发。”
孟唤笙闻所未闻:“放头发进去能让它叫?”他用力掰开,里面真的除了头发,没有任何的组织和器械构造,沉重问:“难道也是异能者做的。”
极年眸光冷彻:“这只鸟是从学期开始时出现的。”
“你有怀疑对象了?”孟唤笙问道,极年目光冷冽的直视着他,对方迷糊了一下,忽然脸色难看:“你不是怀疑我,我可是嫁鸠缱绻派来保护你们的人。”
“也不乏有卧底奸细的身份,越正常的身份,越能靠近我们身边。”
孟唤笙看他幽光冷肃,知道他已经有八成确信是谁了。
紧张问:“肃鸣会不会有危险?”
极年漠不关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