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嘲弄愤怒而快速流转的血液在一通电话后如塞冰窖,瞬间凝固。进本站。
似孤身立于丈雪间,折胶堕指,迷惘若失。
秋落差点又在相同的地方滑倒,手掌迅速抓住扶手铁栏,堪堪顿住,哪怕是光滑的相对物都可能受伤,手掌直接被摩擦掉一大块皮,鲜粉的肉色,没有流血。
秋落定定的看了会儿,豁的快步流星,此时水泄不通,rén liu拥挤,他不顾会撞到人,不顾撞到人的疼痛,风驰电掣往医院跑去。
无数的病患穿着病服走着,秋落的脚步缓慢下来,沉静的像是心跳停止,除了他躯壳还在动,内部被挖空。
他枯苗望雨,看着医生出来。
他摇摇头,秋落希冀的目光失去了光辉,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寂静,天摇地动,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他惋惜的表情,心如死灰是什么滋味,秋落想,他现在知道了。
一拳打在冰冷的瓷墙,骨节破皮,力量反震,竟然哇的一口吐出血,行尸走肉一般,进到手术室,毫无血色的白,身体冰冷僵硬,秋落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妈妈的和蔼的面容,温暖的双手,忽然像被沉钟敲醒,闪烁乱晃的眼珠骤然停下,他一把抓住妈妈的手,面容僵硬,想笑强笑又凝固在嘴角,瞳孔缩小到只剩下黑暗,故作轻松的笑问:“呵,妈妈,你是在逗落儿是不是?”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没有知觉的手,用力哈气,强颜欢笑:“妈妈,我们回家了,去不打工了,回家陪您想去哪儿去哪儿。”
心胆俱裂,泪腺干涸,无论他怎么哀求,怎么忏悔,事实是这么残酷,回不来了。
如果,如果自己不去找他,如果在妈妈离开时叫住她!一起回去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用力掐着头,巴不得手指嵌入大脑里,青筋暴跳,愤怒悲痛,哀鸣大吼。
“妈妈你起来,是儿子不孝,如果不是我您不可能到这儿,不会变成这样。”麻木的没有情感的机器一般,他一手一巴掌,仿佛只要这样,妈妈能苏醒,在黑暗,他做不到砥砺前行。
......
秋规墨知道消息当场如晴天霹雳,昏死过去,秋磊不可置信,立即买了机票和秋规墨赶到医院。
悲痛欲绝,一夜之间头发茭白,脸和眼睛也变得肿胀变形,皱纹深深的布满面部,而秋磊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他自身也是悲不自胜。
秋落听到来者急促的脚步声,木偶一样停止思维,秋磊看到朝气蓬勃的弟弟变得没有神光,更是心痛哀切,用力拥抱,像砂纸磨过一样沙哑,眼角焰红。
“是谁——”从紧咬的牙关撕扯出,恨意从眼眶迸射,只是迸溅的火星都能让人灼痛。
秋落摇头,他没有哭,可那发青的面无表情,黯淡无光的眼神,足以让人知晓他悲伤到漠然,在医院,已经三天了,烈日炎炎,只是站着不动都像被巨火炙烤,而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尸体冷藏柜前,还久久回不过神。
“爸。”
秋规墨控制不住的发抖,骨瘦如柴,行将木,只有一息烛星将他快要坠入深渊的意识吊着。
“婉儿——!”老泪纵横,声嘶力竭,温婉的面容被冰霜覆盖,浑身冒着寒气,秋磊泪水肆流:“我一定找到凶手!”
秋落僵硬的往外走,白天的光辉还刺眼,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十步外,站着一个女人,震惊与哀伤浮于脸部。
“秋落,节哀。”
秋落像没听到,也没看到,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梁思吟又何尝不难过,即使再恨,从小一起的好友突然去世,也会晃不过神。
似乎前一秒,她们才见过面。
她倏然回头看着呆滞的秋落:“极年还不知道这件事吗?”
秋落脚步一顿,死沉的脸缓缓扯了下嘴角,继续往前走。
秋落的妈妈出车祸去世,在杨其一等人之间很快传开,萧肃鸣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秋落,赵昂怒气冲冲:“麻的,这群警察还没抓到凶手吗!”
秋落已经好多天不吃不喝,萧肃鸣和孟唤笙找到他的时候,还在人群没有灵魂的走着,被撞倒了也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萧肃鸣眼里一痛,清朗阳光的秋落哥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的错!
和他说话,他很正常的回答,可是让他吃饭,他却说不饿,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垮。
杨其一脸色阴沉,秋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极年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也联系不,这两人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又加秋落妈妈的事,两者打击过重才会让他如此颓废。
这期间提起极年,秋落也没有任何反应,可让大家这么默默陪着也没有用,悲伤必须要走出来。
萧肃鸣冷着脸:“秋落哥哥,你打算一直这样萎靡下去吗!秋阿姨若是看到你这样,她该有多心疼,到现在凶手都没有找到,你是打算不查了吗!我认识的英姿焕发,光芒万丈的秋落哥哥已经死了吗?”
“肃鸣。”孟唤笙叫了他一声,但也知道秋落一直这样下去会出大事情,让他说话注意一下,现在秋落受不得ci ji。
萧肃鸣冷笑:“你们太小看他了,秋落哥哥,现在你在想什么?真的是因为阿姨而伤心?还是你在痛苦其他的事情!”
秋落手指一动,赵椟迷惑:“肃鸣你在说什么。”
“如果这样你一蹶不振,太懦弱了,阿姨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赵昂一把抓住萧肃鸣的肩膀,猛地低吼:“差不多够了,秋落也是人。”秋落太克制了,情绪爆发不出来,他们也无能为力,不是能骂醒的类型。
他前一步,盯着垂着头的秋落,如果打一顿他能清醒二话不说动手,但是没用,这么多天,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杨其一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们这几个要是一直干坐下去,再过不久要传出六个小伙伴成干尸的新闻。”
“叩叩——”
要怒骂的赵昂猛地收声,去打开门,舒格站在门口,脸色也不好。
“进来。”叹气,靠在墙,舒格看着死气沉沉的朋友们,眼泪差点掉出来,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哭了,只会徒增悲伤,而此时最重要的是让秋落振作起来。
“秋落我有件事想告诉你,进房间单独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秋落身,他还是一动不动,宛如沉睡。
“是关于秋阿姨的事情。”
秋落眼皮猛地一眨,他站了起来,眼神冷沉,走进房间。
舒格安抚的眼神看向大家,淡淡笑道:“一定会好起来的。”
卧室的门关,赵椟缓缓问道:“舒格要说的事,是真的还是...只想让秋落打起精神呢。”
萧肃鸣:“应该是真的。”
他坐在沙发,阴沉的气息从毛孔散发,他蓦地站起来往外走,孟唤笙也跟去,杨其一眼神闪烁:“赵椟,你去买点吃得。”
赵椟也没心情去埋怨为什么是他了,站起来默默点头离开。
赵昂翘着二郎腿很烦躁气愤的坐在沙发:“杨其一,你说我们要怎么查。”
“要查出凶手对秋家并不难,但是能不能抓到是一个问题。”
赵昂皱眉:“知道是谁怎么可能抓不到。”
杨其一轻笑,夹杂凉意:“即使绳之以法,人也活不过来,秋磊刚给我打电话,你下来去接一下他和秋叔叔。”
再蠢他都看出来杨其一是想让他们暂时离开:“嗯。”
门被砸开的动静,杨其一被吓了一跳,秋落进去之前更阴冷了。
“怎么了?”
舒格抿着嘴唇摇头,杨其一抓住要离开的秋落:“你爸和你哥来了。”
秋落淡淡道:“麻烦你们照顾,我过会儿回来。”
秋规墨和秋磊已经往单元楼来,秋落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从后门离开。
“你确定你现在离开不会后悔?”
孟唤笙像是早预料到他要偷偷离开,提前站在后门口等着。
秋落:“肃鸣呢。”
“之前你在极年和你妈妈之间,你选择了去找极年讨一个答案,如今,又要做相同的决定吗。”
凌厉的目光刮在他脸,孟唤笙也不怕他追问,继续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秋落漠然离开:“最后一次。”
......
“极年你给我出来!”
萧肃鸣低吼,浑身都闪烁着蓝色的电光,‘刺啦’一声,门锁被电坏,他一脚踹开:“你知道秋落的妈妈去世了吗!你躲在这里算什么!”萧肃鸣咬牙切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当初我说过你做不到不要接近他!现在呢!”
极年没有反抗,房间没有任何的光,全部的窗帘都紧闭着。
“你知道是谁撞的吗,是极墨!你的父亲!”萧肃鸣一拳打在他脸,极年的头偏撞在沙发腿。
“呵呵——”冰冷又如深渊地魔渗人低沉的笑起来,真是太可笑了,萧肃鸣黑着脸,怒道:“你有什么资格笑,这一切都是你们家造成的!我警告你,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电光啪的在在衣服快速流窜,直接冲入极年的身体里,怒气越盛,电火越强,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他除了冷木再无其他反应。
萧肃鸣沉着脸,阴郁的瞥了眼女人,离开。
极年的笑声逐渐扩大,极其悲凉,像是荒芜空旷的幽谷独自仰天大笑,可笑滑稽。
梁思吟身体软倒在地。
曾经、现在,以最残酷的方式交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