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琛吻了吻女孩的头发,抱着她坐了起来,捡起一旁的衣服帮她套上。
“嗯......”睡得正沉的女孩被打扰,皱着眉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乖,马上穿好了。”厉景琛吻着她的脸,温柔地哄着,女孩马上安静了下来。
厉景琛帮她穿好裙子,将她放在了驾驶座上,放下座椅让她躺下,拿了羽绒服盖在她的身上。
男人俯身,吻了吻女孩的脸,才开始给自己穿衣服。
天已经亮了,他就要走了,虽然很快就能回来,但跟她分开的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煎熬。
“老婆,你等着我,最多不超过三天的时间我就回来了......”男人带着薄茧的大掌在女孩脸上轻轻摩挲着,俯身在她唇上亲了又亲,“我跟你保证,等我这次回来,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永远。”
隔着满是雾气的车窗,车外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厉景琛扫了一眼,便认出那是沈彦。
厉景琛收回视线,重新吻住了女孩的唇,良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帮她盖好了衣服,开门下了车。
“BoSS,”沈彦恭敬地颔首,“择少的人找了一夜,现在还在满大街寻找,昨晚还闹到星月湾去了。”
厉景琛理了理身上的大衣,淡声道,“你在这里守着太太,等她醒了就送她回布宅。”
“BoSS,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跟您一起飞美国吧。”
“宋迟在那边接我,你怕什么,”厉景琛转头望向一旁的车,“照顾好太太,我很快就回来。”
“......是。”
厉景琛转身,刚走出两步,脚步就停了下来。
他的指尖缓缓攥紧,强忍着没有回头,良久,才迈开长腿,走向了一旁等着他的车。
司机发动引擎,很快驶离了广场,去往机场。
......
东边的太阳升起,透过前挡风玻璃,照在布桐的脸上。
布桐悠悠转醒,刚睁开眼,就被阳光刺了一下,急忙拿手挡住。
思绪渐渐回笼,她蓦地感觉周围的环境有点不对劲。
昨晚她又喝断片了,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难道不是跟前几天一样,被人接回布宅吗?
布桐倏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在车里,而身上,传来一阵异样的酸痛感,空气中隐约还残留着欢愉过后的暧昧气息。
布桐猛地坐起身,因为用力过猛,额头直接磕到了方向盘上。
“嘶......”布桐揉着额头,痛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顾不了疼,急忙检查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是厉景琛的车。
厉景琛......
身上熟悉的感觉和空气中专属于厉景琛的纯男性荷尔蒙气息告诉她,昨晚她一定和厉景琛发生了那种关系!
“厉景琛......”布桐又生气又委屈,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啊!”布桐的双手用力地拍在方向盘上,指尖传来的痛,清楚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布桐闭上眼睛,眼泪奔涌而出。
他今天不是要走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在他眼里她究竟算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
刚刚被撞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旋即,疼痛蔓延至整个头部。
布桐双手抓着自己的短发,把头抵在了方向盘上,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耳边隐约传来了一声巨响,零零碎碎的画面飞速地掠过,最后变成了清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赫然浮现。
一辆银灰色的SUV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十四岁的小女孩坐在后座,脸上扬着无比灿烂的笑容,嘴里还哼着轻快的哥。
她的身旁坐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是她的妈妈,前座的驾驶座上开车的,是他的爸爸。
这次是爸爸妈妈难得带着她出去玩,而且还是去邻市,他们这趟是自驾游,会去山顶看日出,还会去参观邻市的烈士陵园,爷爷说过,那里面躺着的,都是英雄。
她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只可惜,爷爷这两天血压有点高,没办法陪他们一起来。
可是开到一半路程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她感觉到车子在不正常地摇晃着,下一秒,爸爸就踩了急刹车,只见前面的路遭遇了塌方,山上滚下来的石头,挡住了前行的路。
“不好,好像是泥石流!我们得赶紧走!”爸爸急忙调转了车头,准备返回。
可是,还没等车头调转,山上突然滚下来一巨石,不偏不倚地朝着车子砸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爸爸松开方向盘,解开安全带,朝着后座扑了过来,“桐桐、咏仪,小心!”
“砰”的一声巨响,布桐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快震破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桐桐......桐桐......”
布桐听见爸爸虚弱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睛,哭出了声,“爸爸,我好痛......”
她的头好痛,脚也好痛,而且动弹不得。
她伸手一摸,脸上满是血,脚被卡在了前座的座椅下。
车身已经被砸得扭曲了,爸爸为了保护她和妈妈,被卡在车顶和座椅之间,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她们。
她抬头,看见爸爸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边全是血。
“咏仪,你醒醒......咏仪!”爸爸拼命地叫着妈妈的名字。
妈妈很快就醒了过来,摸着她的脸,“桐桐,你受伤了!”
“快,快带桐桐走!泥石流马上就要来了!”爸爸催促道。
“好,我去开车。”
“不行,方向盘被砸坏了,开不走了,你快带桐桐走!”
“好!”妈妈惊恐地点着头,伸手来抱她。
“啊!”她痛叫一声,“妈妈,我的脚好痛!”
妈妈俯身去检查,发现她的脚卡住了,伸手试图去拉出来。
“好痛!”
“桐桐,你忍着点,等妈妈把你的脚拿出来就安全了,你要坚强,忍住!”爸爸安抚着她。
“嗯!”她紧紧地咬住下唇,强忍着刺骨的疼,任由妈妈拽她。
“不行,桐桐的脚被卡得太死了,根本拽不出来。”妈妈无助地看着爸爸。
“拽不出来也得拽!快点给我拽!”
布桐从没见爸爸这么激动地大声跟谁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