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的欧阳池没有发现,不远处树影中闪过的两道人影,谷柒月与秦苏走远之后,对视了一眼,秦若初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们可看的清楚,刚才欧阳池小心翼翼掩藏着的紧张和震惊。
“这丫头被我保护的太好了,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些。”
秦苏叹了口气,也说不清楚是该高兴还是为她的未来担忧。
谷柒月宽慰道:“秦姨不必多想,若初姐姐心地善良,心思单纯,等一切水落石出之后,会想明白的。”
知女莫若母,查明后真是欧阳池暗中动了手脚,若初那丫头死心眼,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忧虑放在一边,秦苏整理心情之后,看着谷柒月,“若初已经将消息送出去了,想必欧阳池不会怀疑,接下来要如何呢?”
所谓被偷听,不过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局罢了,以秦若初的武功,真要是偷听的话,不等靠近就已经被发现了。
郭朝阳的尸体上到底有什么问题早就在已经检查的清楚,引他出手,能让此事变得简单一些。
“接下来,等着就是了。”
谷柒月说完,猛地想起让鬼眼去查的那件事情,不由自主的看向身侧的秦苏,欲言又止。
“月丫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都这般说了,谷柒月也就不藏着,疑惑的问道。“难道当初得知欧阳池与若初姐姐相恋,秦姨没有调查过他的身世吗?”
以秦苏对于男人的憎恶和抵触,肯定不会让一个不了解的人呆在秦若初的身边。
“自然是调查过的,结果与他说的一般无二。”
谷柒月还是觉得不对劲,追问道:“那他是如何解释偏偏晕倒在璇玑宫附近一事的。”
昏的也着实是地方。
秦苏想了想,“他师兄有一个妹妹是拜入了璇玑宫的,据说是拿了信物来璇玑宫找她报丧,中途又被人追杀,最后体力不支昏厥的。”
“我仔细盘问过,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情。”
一切都讲得通,难道欧阳池的身份当真没有问题?这那问题是出在哪里?是她想的太复杂了吗?
尚未查证一切都是未知数,谷柒月将心中的疑惑压下,笑道:“那就好,端看他准备如何行事就知道此事与他有无关系。”
是夜,谷柒月心中忐忑不安,说不出的烦闷,就想出去走走,一打开门,正好见姬怀瑾站在门外,抬手似乎要敲门。
“雪卿?”
她诧异的唤他,“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我猜你也是,就过来看看。”
他勾唇浅笑,月光的银辉度在他身上有种朦胧的光影。
轻袍缓带,墨发披散,仅用一根梅花簪挽着,鬓边垂下的两缕发丝在风中飘荡着,鬼使神差谷柒月上前一步,仰头看着他,身子都已经贴在了他身上。
姬怀瑾处变不惊,从容的垂眸,“月儿?”
似乎不懂她想要作甚,谷柒月故作镇定在他肩头拍了拍,“没事,有些飞絮。”
院中种的柳树已经有些年岁,也正是柳絮纷飞的季节。
总不能告诉他是被美色所惑,那一瞬间觉得他如月神临世,美的有些不真实,想要凑近好好的端详一番吧?
她退了两步,错过了姬怀瑾凤眸中一闪而过的浅淡的笑意,“那就四处去走走吧。”
二人刚出了客栈,一道黑影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王爷,小姐,郭氏出事了!”
谷柒月一听,顿时没了散步的兴致,一齐赶到了郭氏所住的小院里。
似乎经历了一场打斗,院子里有些凌乱的痕迹,桌椅和藤架都打翻,后院不停翻滚着浓浓的黑烟。
“怎么回事?起火了?”
她没记错的话,那是郭氏存放郭朝阳尸身的地方。
影卫应道,“小姐放心,郭宫主的尸身没有损坏,来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烧毁棺木,追杀郭夫人妄图引开我们的视线,好在棠瑾公子出现没让人得逞。”
"人抓到了吗?”
冲着棺木来的,众人第一反应都是欧阳池,除了他没人有理由动郭朝阳的尸身。
白天刚将消息放了出去,当晚就动手,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没有,当时太过混乱,他抢了孩子做人质,趁乱逃走了。”
谷柒月皱眉,人没有抓到,都说捉贼拿脏,捉奸拿双,那岂不是白费了功夫?也不尽然,一旦出现这种事情,怀疑的对象第一个就是欧阳池。
还是看看他如何说。
“走,去看看。”
谷柒月看了眼姬怀瑾,心中微暖,他是担心布置不周被人钻了空子才会让棠瑾也在这儿守着吗?
院子里,郭氏披头散发,浑身战粟着紧紧抱着四岁的儿子,情绪尚未平复。她衣服被火星子烧掉了一块,看来是去后堂救火了。
“大小姐,您看到了吗?有人做贼心虚,想要烧毁我夫君的尸身啊,其中有猫腻,您看到了吗?”
郭氏一见到谷柒月就抱着孩子冲了过来,脸上乱七八糟的一团黑,活活像是个难民。
孩子惊魂未定,被她吓得又是一个哆嗦,嚎啕大哭。
院内乱作一团,后院的浓烟已经没了,众人也放心下来,询问了郭氏一些话。
“我哄孩子睡着,就习惯性的想去看看夫君,走到后堂的时候这发现里面已经着火了。”
影卫没有发现,大概是郭氏给灵堂点了太多的烛火,灯火通明,没有烧起来,就很难留意到。
“还没有来得及救火,就见到黑影蹿了出去,连忙 呼救,这些大人牵扯住了他未曾想孩子突然醒来,出来寻我,被他充作人质缠斗,后来场面太乱了,他将孩子扔向火海,、逃走了。”
怪不得,她一身焦黑,像是从火场之中逃出来的一般。
“可认清楚那人了?”姬怀瑾径直问道。
郭氏有些惭愧的摇摇头,红肿的眸子里还挂着泪花,“当时我孩子情况危急,灵堂又着火,我……”
姬怀瑾点点头,示意他知晓了,郭氏闷闷的闭上了嘴,一摇一摇的哄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
看来还是要从欧阳池那边下手,不论怎么看,郭氏出了事情,最有嫌疑的人就是郭朝阳。
安置妥当了郭氏,谷柒月直接去了侍剑堂,大半夜的登门造访着实让侍剑堂内乱了一阵子。
、正堂上秦苏和秦若初闻讯赶来,都是睡眼朦胧,刚刚听了动静从床上爬起,欧阳池进来的时候,一手还在扣扣子。看到谷柒月,慌张的问道,“怎么回事大小姐,什么事情值得大半夜的将人给……”
他的话尚未说完,被谷柒月打断,“郭氏被人刺杀,郭朝阳的尸身险些被烧毁!”
刹那间雅雀无声,欧阳池也是僵住当场,对上众人怀疑探寻的视线,嘴角抽了抽,哑声道:“看着我作甚?你们以为是我动的手脚?”
谷柒月不咸不淡的睨了他一眼,“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
他挺直了脊背,不及思索的沉声道。
一旁的秦若初双目圆瞪,面色苍白,眼中的睡意也刹那被驱散,不敢置信的看着欧阳池,白日里她才说了那些话,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她想要相信欧阳池都不行。
真的如郭氏所说,是他一手害死了郭朝阳吗?
欧阳池也发现了秦若初的置疑目光,心中更加烦躁,“我要是想杀郭氏,她还能活到如今?”
他这话一出,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谷柒月闻言冷笑一声,“欧阳堂主,你要是杀了郭氏,恐怕现在早就被群起而攻之,江湖比试,各凭本事,可要是对手无寸铁的妇孺和稚童下手有违人性。”
她的提醒让欧阳池才发现刚才口不择言说了什么话,秦苏看着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冷意和鄙夷。
姬怀瑾倒是神色淡淡的,仿佛他就是个看客,然而欧阳池的心中对他的忌惮颇深,从他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目前的情形,郭氏一旦出事,肯定最先怀疑的人就是我,我又何必铤而走险,做上这么一出?”
不得不说,他的说法也有道理,谷柒月也不纠缠这个,径直问道:“那欧阳堂主以为,还有谁用得着烧毁即将查验出结果的尸身?”
这一点是致命的,若是无法解释清楚,就算是表面上都过去了,众人心中还是存着怀疑,对欧阳池很是不利。
欧阳池心中也明白这一点,就是因为,才更加的恼火,大半夜的都在睡觉,他能找谁证明自己并没有离开过侍剑堂?
“怎么,欧阳堂主寻不到证人?”
谷柒月就目前的证据,肯定还是觉得欧阳池的疑点更多。
欧阳池黑着脸,“我在屋中睡觉,谁能证明?”
众人一想也是,当即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相信欧阳池。
秦苏径直问道,“若初,你是不是将偷听来的话告诉了欧阳堂主。”
她这一手,不光是欧阳池没有想到,连谷柒月都惊了一下。
秦若初面色一白,对上自家娘亲严厉的目光,泪光闪动,“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