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姬擎苍被形势所迫,提前发动了宫变,因此也间接的改变了季渊容的结局吗?
谷柒月推开门,正要跨出去,身后红玉的声音轻飘飘的还带着一些乞求,“我已经都告诉你了,不要让容哥哥知道真相好不好?”
她不知道,除了哀求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我从未想过要夺走什么,更何况,这些从来都不是你的。”用习惯了,所以当成自己的了吗?
谷柒月微微侧着脸,微暖的光晕笼罩了她,淡光之中,有种令人难以企及的出尘之色,“红玉,人不该太贪婪。你若没有歹心,事情便不会走到这一步,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来南国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容王。”
话音刚落,她在不迟疑,抬脚出了院子,相思和红豆急匆匆的围了上来,见她无恙,方才问道:“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等容王吗?”
老实讲,他们对于这段过往还是很有兴致的。
他们自幼跟随在小姐身边,唯有那一段经历未曾参与,他们也想知道,到底在柳鸢歌抛下小姐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如何会与季渊容纠缠在一起。
“回去吧!”
谷柒月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将那些人交给管家。”
二人一撇嘴,就知道会是这样!小姐做事心里有主意是件好事,不过什么都瞒着他们,总觉得有些憋屈。
“月公主这就回去了吗?我家王爷很快就好,要不稍等一会?”
管家见他们往出走,连忙笑着,躬身道。
“既然王爷有要事,我就先回去了。那些人烦请管家交给王爷,他自会明白。”
搞清楚了许多事,她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面对季渊容,他对于红玉的种种包容和维护,都是因为儿时的一段纠葛,那些记忆,她全都忘了。
她亦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季渊容!
“公主放心,老奴省的。”
管家刚将人送出正院,就看到了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为首的人依旧是一身醒目的红色锦袍,大朵绽放着的凤凰花让谷柒月的瞳孔下意识的一缩。
他的右侧一男子微微落后半步,穿着藏青色的朝服,不紧不慢的走着,嘴角两侧有浅浅的梨涡,看上去甚是和善。
“月公主见谅,本王刚处理完要事,让公主久侯了。”
季渊容走到面前,微微颔首,他身后的男子拱手对着谷柒月一礼,“微臣沈漓参见月公主。”
就是乔宛儿喜欢的那个年轻的相爷?
谷柒月暗中打量了一番,模样清俊干净,一派儒雅之气,怪不得能让乔宛儿看上,“相爷客气了,不必多礼。”
“让公主等了许久,实在是本王的不是,还请月公主赏脸进花厅喝口茶,正好本王有些事情想要向公主殿下相询。”
总站在院子里说话也不是回事,季渊容都这么说了,谷柒月也不好执意离开,应了下来。
“公主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季渊容含笑问道,吩咐婢女去准备茶水和糕点,几人落座。
今日,她每每看向这个人,都觉得心中滋生了一些异样的情绪,便不去直视他的眼睛,“也没什么大事,想必王爷对于这两日京中流言也知晓一些吧?”
“略有耳闻!”
季渊容微怔,旋即一笑,“怎么,月公主难道是专程为此事而来?”
流言蜚语是常有的,朝廷也甚少限制,他以为她的性情是懒得理会繁杂琐碎的小事的。
“小事?有人在背后恶意推动谣言的走向,抹黑本公主的名声,恶化我与季赢之间的矛盾,在容王看来也是小事?”
谷柒月皱眉,纤长的手指有些急躁的在桌子上敲着,正如她的心情一般,她想知道和季渊容之间的种种过往,又不想让他知道她才是真正与他熬过那段日子的人。
不是为了红玉,而是为了自己,错了十年,他们各自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和重心,没必要节外生枝,制造更多的麻烦来。
季渊容意外的看着她,今儿的月公主似乎脾气动荡格外的剧烈。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他正想解释,沈潇突然起身走到季渊容的身边俯身在他的耳边解释了几句话,季渊容的眸光一动,看向谷柒月,“我只道是那日在殿中的事情被人议论,不曾听闻后面发生了这就多的事情。请月公主放心,此事本王一定给公主殿下一个交代。”
谷柒月面色稍霁,语气缓和了几分,原是不知情。
“王爷不必麻烦了,我已经让相思和红豆找到了源头,抓住了那几个地痞,才会来找王爷。”
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抓到了人才找来了容王府,那岂不是说明,此事与容王府脱不了干系?
婢女们俏脸上隐有怒色,难道月公主是怀疑他们王爷派人这么做的?
季渊容倒不会想到这儿,略一思忖,“和她有关?”
他的面色冷静平和的没有波澜和变幻,像是述说着一件毫无关系的事情在。
沈潇也想到了某处,垂眸静静的喝着手中茶,偶尔眼角的余光小心的扫过谷柒月,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速度还真是快呢!
他还以为月公主就准备息事宁人了,结果早就瞧瞧的将重要证据捏在了手中。
“那些人供述,和他们接头的人是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本来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可惜走得时候太匆忙,被人跟上了,发现她进了容王府的后门。”
容王府是谁?在百姓眼中那可是敬若神明,高不可攀的存在,他们做完了这件事情就守口如瓶,不敢向人泄露半分,还是被谷柒月揪出来了。
“可笑的是那些人以为是王爷为了要替红玉郡主报仇,刚开始的时候还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
侧面说明了,季渊容在民间甚有威望。
季渊容面不改色,吩咐了一句,“去让所有的婢女都过来,认人!”
红豆在谷柒月的示意下将那几个混混扔在了院子里,“好好的把该做的事情昨晚,才能留下一条小命!”
那几人畏畏缩缩的趴在地上,连连摇头,容王府的人办事很有效率,没多久府中的婢女都已经整整齐齐的跪在了外面。
他们在其中穿行找了三四圈,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回禀王爷和月公主,并没有那个姑娘。”
“还有谁没有来?”
季渊容看向管家,那架势今日势必要将事情查个明白,老管家躬身,“唯有郡主院子里的人正在禁足,没有出面。”
果然,他们早就已经猜到了。
其实谷柒月和季渊容的心中早有定论,除了红玉,府中再没有人会费尽心思的想要对付她。
“去请郡主过来。”
季渊容阖眸,静默了片刻,再开口已经是云淡风轻。
他此刻心中该有多少的失望,红玉娇纵跋扈,一点一点将他们之间的情谊消磨殆尽。
以她的身份,谷柒月面无表情,掩在水袖下的手忽然蜷缩,握成拳,此刻心情真的算不得好啊!
“王爷,陛下对郡主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要此事与郡主脱不了干系,陛下定会惩处郡主。”
沈潇放下茶杯,总算是寻了个机会开口,“此事事态严重,雍国的和亲使臣团已经进了边境,万一传到他们的耳中……”
雍国是刚经历了一场内乱不假,只要有姬怀瑾在,就没有人敢怀疑雍国的实力。
谷柒月是他未来的瑾王妃,雍国的王后,在南国受尽了委屈,总是要给个交代的。
“沈相放心,真要是她做的,本王自会清理门户。”
何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红玉近日来的所作所为已经将所有人最后的宽容给消磨殆尽。
谷柒月心底叹了口气,红玉作孽,却是用的原本属于她的身份。
管家没多久就带着红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了,院中几人攒在一切嘀咕了几句,忽然指着红玉身边的婢女大喊了一声,“王爷,就是她,就是她收买我们让我们去乱说。”
那婢女吓得撒腿就要跑,被早就等候在一旁的侍卫给扣下,红玉见此,忽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刚刚有了些笑意的脸刷的惨白,僵硬的跟着管家进了花厅。
“红玉,来意你心中清楚了吗?我只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发生了什么,当下交头接耳着,真是红玉郡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做的事情?
没有主子的授意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哪儿敢将心思动到月公主的身上?
没有疾言厉色,没有怒斥漫骂,而是安静的坐在原位,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声音缓而轻,听起来与往常并无异样。
红玉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唇道:“是……是……”
“是奴婢做的!”
被侍卫押进来的女子闻言立即抢话道,跪爬到红玉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仰面直视着季渊容,“王爷从来都是心疼郡主的,唯独月公主出现之后,王爷的视线随时都跟着她转,将郡主冷落在一旁!奴婢的性命是郡主救得,看不得郡主受委屈!”
好一个忠心为主的奴婢!
她还真没看出来红玉居然也能得到这种忠心耿耿的婢女!
“你,你当真瞒着我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红玉顺水推舟,接话的接的无比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