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颜华冠盖倾天下,玉骨冰肌谪仙人’的雪公子?你可要吃苦头了,听说那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儿,喜欢谁不好,偏生喜欢他?”
天下五公子之首的‘雪公子’,容颜决定,雪冷霜华,是绽放在云端的凌霜花,谁敢不要命将他拖到这十丈软红里?
当时她与红玉起冲突,被认出身份的时候,轻渺不在场,因此也不知道她已经与雪卿订下婚约一事。
她动了动唇,正想解释,轻渺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要不你考虑下移情别恋怎么样?我们容王殿下也不错啊,嫁给他你就能留在南国,日后我还能时不时的从宫中溜出来和你玩。”
“不,不行。容王身边有个红玉,那女人麻烦的很,心眼小手段歹毒,让我想想,南国的适婚男子里……”
她皱眉苦思冥想了片刻,忽然双手一拍,乐了,“有了,朝中还真的有个青年才俊,京城里想要嫁给他的女子一抓一大把,身份贵重,人品绝佳,又是前途无量,你不如好好的考虑一番。”
谷柒月静静的听着她说完,轻笑着看她,“你要不别跟着国师了,去做个媒婆吧,想必也是一番出路。”
相思捂嘴偷笑,王爷要是知道轻渺姑娘费尽心思的想要挖他的墙角,不知道会不会千里迢迢的赶来南国把她给撕成碎片。
为了留下小姐,就能替旁人做主张婚姻大事,也是有趣。
她是没有兄弟,要是有的话,相思都毫不怀疑她能怂恿兄弟直接把她家小姐娶进门去。
“我是认真的,你别闹。”
轻渺还在盘算着此事的可行性。
谷柒月无奈的摇摇头,她是不可能在南国久呆的,吾心安处,才是她该归去的地方。
“我已经订婚了,你别再浪费心思在我身上了。”她丢出了一句话,轻渺正掰着手指头数数的动作蓦地孩子僵住,嘴角抽了抽,“什么?”
“苍雪崖和雍国联姻,早在我刚出世的时候就注定了。”不过是中途联姻的对象换了一个人而已。
这下轮到轻渺发呆了,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儿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知道此事。”谷柒月颇为怜悯的看着她,可见轻渺的消息有多闭塞。
偶尔凑在人群中听听八卦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轻渺扶额,半响后,闷闷的问道:“是和谁啊?”她真的想知道哪个幸运儿居然有这等艳福。
“你说呢?”谷柒月有心逗弄她,故意绕弯子吊人胃口。
轻渺想了想,忽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瞪大了眼睛,“姬怀瑾?”
她莞尔一笑,总算是猜到了。
心口的疼痛还在一抽一抽的反复着,失血的后遗症并没有完全消退,为了不让相思担忧,她尽量压抑着自己面上的情绪。
“真的是姬怀瑾?”
轻渺蹭的一下窜了起来,脑袋差点撞在了帐篷的顶端,相思和谷柒月一同对她点头,示意她真的没有猜错。
良久后,她失神的坐下,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醒过神来。
帐篷外脚步声响起,几人正色,交换了一个眼神,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月公主可歇下了?”
是季渊容的声音。
相思正想出去把人给打发了,谷柒月一把拦住,无声的摇摇头,事情总还是要解决的一昧的避让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她的伤也不能白受了。
“请容王进来吧!”
相思不情不愿的出了帐篷,随意行了一礼,“我家公主请王爷进去说话。”
轻渺拿来柔软的靠垫搁在谷柒月的背后,扶她坐起来一些,小声的道:“你要是身子撑不住了就告诉我,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季渊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红衣女子俏脸发白,靠在床榻上目光宁静的看着他,客气且疏离。
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的目光还要冷淡几分,她到底是动怒了。
“不知王爷来此有何贵干?”
轻渺与相思坐在另一侧,也不打扰他们,只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动静。
“月公主的身子可好些了?”
“尚可!”
谷柒月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帐篷内寂静一片,气氛突然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季渊容问道:“你为何要自伤来救红玉的性命?”
他早在刚开始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一阵血腥味。
见她似乎并不愿意让人知道此事,才隐忍下来不曾发问。
“她还没有那么大的颜面值得我做到如此程度,不过是不喜欢被别人算计罢了。”
还有,她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渊源,她失去的那段记忆,究竟又是什么?
他眸子似乎暗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郡主何以肯定是算计?”
季渊容追问道。
谷柒月想了想,还是决定以诚相告,“王爷该知道,有种人百虫是不敢近身的。”
毒老头将蛊王放在她体内之后,所有的虫类都不敢近身,看到她就会远远的避开,哪儿有胆量敢伤她。
“你居然是用心头血救她!”
聪明如季渊容,玲珑心窍,一瞬间就想到了其中关窍,平和的眸子里罕见的掺杂了一丝怒意。
心头血何其珍贵?更何况蛊王向来都是养在心头,万一反噬其主,可就是丧命的危机。
话题跳跃的有些快,谷柒月一时没有跟的上他的思路,“救了郡主不好吗?王爷不是为了她连什么人的性命都能够牺牲的吗?”
季渊容皱眉,瞧着她眼中的讥嘲之色,忽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小凤凰没事了,是该高兴的啊!为何要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
“月公主救了玉儿,本王很是感激,他日有用的着容王府的地方,月公主尽管开口。”
憋了半天,还是说出这么一句话。
轻渺两个人看的着实着急,快点谈正事啊,红玉做下这等事情,该如何处置才是正紧,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有什么作用?
轻渺的心中猫儿挠一样,恨不能冲上去将谷柒月拉开她来!
“容王心中红玉郡主既然有这么重要的份量,为何不娶了她,免得使郡主遭受流言蜚语的呢?”
客居容王府,千般宠溺,万般纵容,没有一个人及得上红玉在他眼中的位置,为何还忍心让她站在风口浪尖上,遭受众人的嘲讽和白眼?
一句话将季渊容一直以来刻意忽略和避忌的事情赤裸裸的摆在他面前,让他有些无所遁形。
“我,只当她是妹妹。”
她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了,于她,他所剩下的唯有责任而已。
只当是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明知红玉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还是自我欺骗将她当做是妹妹?
谷柒月忍不住想发笑,“原来玉公子也有这自欺欺人的时候!”
她要是不出手,今日他就要在红玉的陷阱之中匆忙的决定一生,彼时,可还能有颜面说出妹妹两个字?
季渊容面对她的时候,总觉得窘迫,气氛再度冷了下来,不等他想好该说些什么,就有人急匆匆的跑来。
“王爷,郡主醒了,哭嚷着要见您。”
声音清晰的传进帐篷,谷柒月直接送客,“既然红玉郡主找,王爷还是赶紧去吧,免得她找来把我的地儿给拆了。”
季渊容为难的扫视了外面一眼,起身拱手,“月公主好生休息吧。”
他欠下的命哪儿是这几年的纵容能够还的清的?外人又如何能懂得他的心酸和坚持。
待他走后,轻渺迟疑的问道,“容王到底对红玉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说有情吧,正如谷柒月所说,为何不直接娶了她,反而要让她遭受非议和耻笑。
说无情吧,也不是尽然,有几个男子能为了一个女子轻而易举的放下手边的正事,抽身离开的。
“算了算了,真的是看不懂。”轻渺摆摆手,对谷柒月道:“你要歇会还是去看热闹?”
容王既然知道了红玉动了什么手脚,定然不会轻纵。
她休息了这么久,也有了些力气,起身换了衣裙,看到她心口的被鲜血染红的纱布,相思又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睛。
“小姐再行事不顾后果,我就传书给王爷。”
谷柒月连忙应了是,费尽心思将相思逗笑,才和轻渺徐徐出门,往红玉而去。
还没有靠近,就听着里面传来哭喊的声音,“容哥哥,难道你宁愿相信外人都不愿意相信我吗?我怎么可能自伤来逼迫你?”
是红玉!又在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有灵犀的朝着帐篷的附近走去,对着外面的士兵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们顿时头大如斗,这两位身份任何一个都不是他们这些大头兵能够招惹的起的,当下决定还是继续当他们的睁眼瞎吧!
王爷怪罪的话也应当会体恤一下。
“月公主身上有招虫粉的味道,不是你,又会是谁?轻渺姑娘?”
国师殿从不插手任何的纷争,轻渺没有理由这么做。
招虫粉?谷柒月埋头在自己的身上嗅了嗅,她怎么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