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柒月不是没有想过某种可能,连有他血脉的宁辞歌都被废了手指,更何况是蛊门的大小姐?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是好是坏,恐怕只有见到了才能定论,现在,倾尽全力去做就是了。
“倒是你,下午的时候棠泽给了你一封信,为什么不看?”
雍都的方向来信,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没有说话,从背后将她圈在怀中,下巴枕在她的头顶,紧紧的抱着她,充满了眷恋和不舍。
一股浓烈的感情传递到谷柒月的心底,她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认真的说道,“雍都出事了,对不对?阿煜毕竟经验不足,你迟迟的不回去,说不定会有更大的麻烦。”
她享受着他陪在身边,过惬意舒心的生活,但也不能置雍国的千万百姓于不顾,雍帝的性命是靠着药材吊着的,身子大不如前,许多时候都是有心无力。
重建期间,雍帝和百姓都需要他。
“我不放心你,宁家的水不浅,混乱成一堆,崖主又不在你身边。”
加急的书信催了许久,他一拖再拖,连暗影养着的雕儿都被派来送信了,事态恶化,他还是不能放心离开。
“果然是这样。”她不知该是高兴,还是难过,他能够保护好自己的,不给所有人添麻烦。
“雪卿,我不是你的负累,而是能与你一道在九天翱翔的凤凰,别为了我留下,正如我不能放下苍雪崖这个责任,雍国也是你的责任。“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给他一个安心,“阿爹能放心的离开,就给了我在乱流之中保全自身的资本。”
她不是个会说大话的人,姬怀瑾想了想,单凭相思红豆和鬼眼,想要让她说出这番话还是不太可能的。
“是苍雪崖被五国忌惮的倚仗?”
真要是如此,他大可以放心的离去。
“对,就是说,我完全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横着走。”
都没有敢约束她,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她大可以召唤那个人,只是……阿爹的警告言犹在耳,她不会轻易的动用那个东西。
“小丫头。”
她骄傲的仰着脑袋,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他,从这个叫角度能看到他弧线优美的下颌,线条流畅的像是被人精雕细琢的一般,白玉般的肌肤挑不出一点瑕疵。
他微微垂眸,正好望见她眨着水润的眼睛痴迷的盯着他,心下一动,微微俯身,在她错愕的目光,冰凉的薄唇印在她淡粉色的唇瓣上,圈着她腰间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犹如他狂乱跳动着的心。
谷柒月只觉得一个冰凉的柔软的覆在她的唇上,如羽毛一般轻,他从来都是轻轻的将唇落下,浅尝辄止,如他的人一般,清冷的没有半点炽热的温度。
鬼使神差的,她舌尖在他的唇瓣上一扫,他身子似乎僵了一瞬,突然揽着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呼吸都乱了频率。
“月儿,你在玩火。”
他拼命压抑着的眸中炽热的情绪在凤眸中窜起,冰凉的身子瞬间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明显的变化让谷柒月不禁目瞪口呆 ,雪卿,好热情……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额 ,不是有意的。”
真的不知道当时脑子是怎么了,动作比脑子的反应还要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做了。
面对他一贯平和淡然的眸子里翻腾的炽热火焰,谷柒月终于明白了,她,闯祸了!
就连环着她身子的手,也有些灼热的温度。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情。”她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尴尬的笑笑,就准备逃跑,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转了回来,轻咳了两声,“竹林后面有个寒潭,可以去火。”
直到她的身影跑远,消失不见,姬怀瑾撤回手,合眸静立了片刻,忽然唇边溢出一抹轻笑,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刹那就溃不成军。‘
什么君子如玉,礼法之约通通抛诸脑后!
她大概是他这辈子都躲不开的魔咒和宿命,如此,他也认命了!
谷柒月离开后,心中还在琢磨着,不知雪卿有没有去袍寒潭,要不要让人送些干净的衣服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才觉得是他想多了,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把他置身于尴尬的境地。
没想到,她小小的动作竟能让他差点失态,是不是该小小的骄傲一下呢?
走着走着,谷柒月猛地止步,“完了,忘记告诉雪卿最重要的事情了。”
她打算了解了宁家和蛊门的事情,就动身去南国,南国之行,她从刚醒来的时候就在计划了,搁置了许久,必须要提上日程。
唯有将这些事情处理好,她才能真的了却后顾之忧,守在雪卿的身边,努力做一个好妻子。
“算了,等他离开的时候再说吧。”
真是聚少离多啊,谷柒月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多陪在他的身边才是。
没多久,鬼眼就传来了消息,经过排查之后,发现了钩月楼的总部,就在枫国与雍国的交界处的一个山谷的村庄中。
“原来藏得那么远,怪不得宁辞歌说每个月宁秋然都要消失在宁家大半个月。”
得到了消息,谷柒月刚准备派人去询问宁辞歌,经过这段日子的休养,除了手指骨头已经碎了,没有没法恢复,其他的已经没有问题了。
“说曹操曹操到,小姐宁公子来了。”
谷柒月看着那抹身影由远及近,身上裹着披风,眸中似乎是凝结了坚冰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
“谷小姐,我也要去。”
此行的目标是为了救出他娘,为人子,如何能安心的在这儿看着他们涉险。
“长途跋涉不说,钩月楼的总部有什么危险都不确定在,你的身子不适合……”
谷柒月准备的说辞还没有说完,便被人打断,“那是我娘,为人子,让她惨遭囚禁十几年,不闻不问,一无所知,已经是不孝至极,如何让你们替我以身涉险还舔着脸享受安宁?”
他们母子一生的悲惨都源自于一个可耻的男人,日后若有机会,他定要手刃宁秋然。
话是如此,不过……
“让他去吧,不要留下遗憾。”姬怀瑾开了口,谷柒月自然没有再坚持,转身对着苏染说道:“照看好宁公子。”
苏染抱拳应了一句,站在了宁辞歌的身后。
“此行是秘密行动,万不可被人寻着破绽调查处身份,明白吗?”
眼前是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百来人,全部是从鬼影中抽调出来,还夹杂了棠泽棠瑾等高手。
他们出动,不夸张的说就算是想要捣毁宁家都是有五成的机会的。
“是!”
干脆利落,绝不多话。
从苍雪崖赶到那村庄附近,众人花费了七日的时间,中间没有停歇。
此地偏僻,少有人烟,村子看起来没有多大,约莫十来户人家,与平常的村落并无不同。
“再仔细的看看,这些人气息绵长,脚步轻盈,分明都是练家子,且村口石头上有人坐着盯梢,暗中还有数人,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
他们埋伏在附近的山头,蹲在树丛中,远眺着下面燃烧着袅袅青烟的村落。
“到了夜间再行动。”
派了一些隐匿气息的好手去探查,借着夜幕这样才方便行动,毕竟只是救人。没打算和他们起正面的冲突。
夜幕逐渐拉近,几人避开巡逻的两个呼吸的间隙,摸黑进了村子。、
“去找人!”
谷柒月蹲在矮墙中,不清楚村里的具体部署,也不知道人被关在哪个位置,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一处一处的搜寻。
好在他们在村头水源上动了手脚,一大半儿的人都陷入了昏睡之中。
“好强劲的药效。”
谷柒月拿出来的时候,是用油纸包裹着的粉末。
“能行吗这个?”
红豆当即表示质疑,她得意的道:“别说里面的人,就算是一百头牛也撂的倒,枯木师父做的东西,还需要怀疑吗?”
“阿嚏!”
她后半段的话还没有说完,红豆一个喷嚏,谷柒月收的再快,他也吸进去了一些,最后倒地就昏了过去,少说还要睡上三天。
再没有人敢怀疑迷药的质量。
“回小姐,没有找到,四处都找遍了。”
棠瑾最先回来,后面陆续带回来的消息也都是无用的,她不禁有些头疼,难道在是探测错了。
“蛊门的人身份特殊,必然是严加看守的,可有什么地方没有找过?”
姬怀瑾最为冷静,找来了棠泽仔细的询问。
他是熟悉机关的高手,村子里有什么蹊跷,逃不过他的眼睛。
众人一番苦思冥想,终于有人低声说了一句,“好像是有个地方,在村子的东头,有个宗祠,哪儿还没有搜查过。”
说完之后,似乎又犯了难,迟疑的说道:“宗祠很难排查,有人看守着,而且不与村中公用水源,要排查的话,就会惊动他们。”
宗祠?
一个杀人的组织有什么宗祠?
“他们怕是连自己祖宗姓什么都不知道,哪会有什么宗祠?”
谷柒月嗤笑一声,望着那个方向,“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