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的到我再说吧!弟兄们,我们走!”
话音刚落, 他一把抓着谷柒月,足尖轻点,落在屋顶上,身影瞬间消失。
剩下的黑衣人也各自杀了宁家的人,朝着首领的方向追去。
“快,快追!”
被宁缙元派来保护谷柒月的影子此刻被人重伤,躺在地上气息微弱,断断续续的道。
“我们先走一步。”
红豆和相思撂下一句,飞快的朝着那些热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影子看了眼将半个天幕都要染红的火光,呕出了一口血,恨声道:“到底是谁!是谁要害宁家!”
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在地上留下一句话,脑袋‘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宁家的厮杀还在继续,血流成河,随意一处地方都能看到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相思和红豆一路追去,森林茂密,没多久,二人皆是一喜,“到了!”
两人落地,快步往前走去,一辆马车停在林间,谷柒月披着披风,站在马车旁边等着。
平安无事!
“要不是我提前知道是自己人,还真以为小姐被绑架了呢!”
红豆上前一拳砸在为首的黑衣人身上,笑嘻嘻的道。
那人摘下面上的黑布,无奈一笑,“怎么还是这么野蛮?”
“是你太弱不禁风!”
红豆咧嘴一笑,一把勾过他的脖子,压低了声音道:“你刚才是用哪只手揽着小姐的?待会可千万要保护好,别刚一回来就缺胳膊断腿的,作为兄弟,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别说我不够义气!”
看似说的隐秘,实际上在场的人哪个不是耳尖目明的,听得清清楚楚。
谷柒月失笑,雪卿哪有他说的那么可怕?
“别闹了,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先去接郭姨娘,过后在苍雪崖会合!”
那女人应该借着混乱逃出宁缙元的掌控了吧?
“要换一身行头吗?“
他们这样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
“没事,苏染出面。”
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哪里是个能动手的主儿。
宁家别院五里外,有家红尘客栈,他们就约在此处。
夜黑风高,客栈的招子还亮着,掌柜的趴在柜台上打呼,外面马厩里时不时的传来一声长鸣,看起来并无不妥。
“掌柜的,醒醒醒醒,别睡了,来生意了。”
她们赶到的时候时辰尚早,红豆在柜台上敲得邦邦响,吓得掌柜一哆嗦,立即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他们一行人,立即堆起笑脸,“几位客官,住店吗?要几间房?”
“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红豆扔了一个银锭子在桌上,“待会有三十出头的女人来这儿,直接领来见我们。”
在这地界上什么阵仗没见过,掌柜收下银锭子没有多话,领着他们去了二楼里间的一间房。
“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诸位贵客请!”
时间悄然而过,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
“怎么这么慢?”
红豆的耐心显然所剩无几,“早知道离开的时候把她给抓来,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了。”
“嘘!听……来了!”
谷柒月示意他噤声,楼梯间传来“蹬蹬瞪”脚步声,“夫人,就是这儿了。”
掌柜的返身下了楼,敲门声响起。
“进!”
苏染坐在桌边,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身姿容貌都藏在斗篷下的黑影出现在门口。
“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夫人不在意呢。”
谷柒月藏在暗处,瞧着苏染恰到好处的邪魅与霸气,暗赞了一声,怪不得阿爹重用,装什么都像。
“你到底是谁?抓我的女儿作什么?”
一双素手伸出来掀开斗篷,露出芙蓉面正是在郭姨娘。
“想见她们?”
男子轻笑了一声,暗处的众人齐齐的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传音聊着。
“没看出来,苏染老大还真有当土匪的痞气。”
“那是,你以为谁都敢挟持小姐啊,匕首离动脉那么近,万一手一抖就见血了,亏得老大有胆量。”
“你说这女人会不会乖乖的听话?”
“人都来了还问这个,蠢不蠢?”
踏进了这道门,生死和未来早就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
因为……
“自然是想,你有什么条件?”
郭姨娘直截了当的问道,她敢站在这儿,自然是有所依仗的。
“跟我走,自然能见到她们。当然,不跟我走,也有可能见到她们……一根手指,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
他说到后面语气越发的轻而柔,像是在与情人低喃一般,而说出口的话,则是冷酷无情。
不知从哪儿变戏法一样的抽出一个玉坠子来,悬在郭姨娘的面前。
她一把夺过仔细打量了片刻,美眸圆瞪,“瑶儿的!”
宁柔瑶随身的玉坠子,成为了压倒郭姨娘表面坚硬铠甲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说!不说的话,今天也别想离开这儿了!”
到最后,她芙蓉面上的忧惧之色已经转变成冷酷的杀意,红唇妖冶的仿佛在滴血一般,。
谷柒月心道,真该让宁秋然来看看,他宠了这么些年的女人到底是何模样。
“真是好久没有遇到夫人这般有胆色的女人了。”苏染把玩着自己左手上的玉扳指,玩味的笑道。
“就凭外面那些废物?”
恰好此时,“嗵嗵嗵”的几声,物体坠地的声音,暗处有人道:“老大,一共三十人,全部杀了。”
郭姨娘一个趔趄撞在了身后的门板上 ,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你你,你……”
“我说了,夫人乐意配合是最好的,不乐意,那我自然有法子达成我的目的。”
他神色镇定,微笑着看她,“怎么样?走吗?
拿出一个黑布条扔在她的脚下,站起身来,“走得话就蒙上眼睛,自然会有人带夫人前往。别想太久,我的人都是些鲁莽的性子,若按时不能回去,少不得折腾宁小姐。”
最后一句威胁真的是戳中了郭姨娘的软肋,她咬咬牙,捡起黑布蒙在眼睛上,怒道:“你最好说话算话!”
“老大,人带去哪儿?”
赶了一夜的路,总算是在天擦亮的时候回到了苍雪崖,郭姨娘被蒙着眼,点了哑穴,从马车中扶下来。
黑衣人看似是在询问苏染,实则恭敬的对谷柒月拱手问道。
“去寒牢。”
苏染等人对她一拱手,奉命将人带去关押。
苍雪崖有两个牢房,一个是普通的地牢,用来关押罪犯,还有一个,便是寒潭之下的水牢,这些年来,唯有蛊门老门主一人。
宁柔迦和宁柔瑶姐妹二人就是在地牢之中,郭姨娘嘛,自然是关到寒牢之中去。
目送着他们离开,谷柒月去了苍雪崖的客苑,刚才就有人传音让她过去看看,她也忧心宁辞歌的状况,快步而去。
“王爷,命保住了吗?”
竹屋之中传来说话的声音,似乎是红豆。
“嗯,宁公子受了重刑,指骨被夹断,五脏六腑皆有损伤,好在那些人意在折辱,没想危及性命,用药调理一段时间身子就会慢慢的恢复的。”
“那断指……”
断了手指, 那一双手岂不是废了?堂堂七尺男儿,别说是握剑,就连执笔都做不到,谋生都成问题。
“得慢慢想办法。”
骨头都碎成渣滓了,就算是回春圣手,也觉得十分棘手。
谷柒月站在门外静静听了片刻,推门而入,几人齐齐的朝着她看来,姬怀瑾刚刚用锦帕擦了手,见她回来,雪颜浮现一抹笑意,“可还顺利?”
“人已经带回来了。”
她刚开口,姬怀瑾几步走到她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凤眸凝定的盯着她的脖颈,半响后,声音泛着微微的寒意,“谁伤了你?”
伤?她愕然,受伤了吗?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抬手随意一抹,一丝血迹在指尖蔓延开来。
真的受伤了!
“是谁?”
他再次开口,凤眸中似乎被风暴席卷,不复往日平和淡然,更多了几分狂虐的味道。
“是我自己不小心擦到匕首了,与旁人无关的。”
谷柒月赶紧解释,生怕慢一步,她家阿爹一手培养出来的苏染就被他给拆成零件。
该死!她今天的衣服是带着领口的,一路上又是黑灯瞎火,根本没人注意到什么时候匕首划伤了她的肌肤。
都没有什么感觉,应当只是破皮罢了。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有些不悦,凤眸定定的盯着她的伤口,周围的温度赫然下降至冰点。
谷柒月讨好的挤出一抹笑容,扯着他的袖子摇啊摇,“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场面乱的很,我不知何时就不小心刮到了。”
一个小小的伤口,他这般在意和恼怒,她的心顿时犹如抹了蜜糖一样甜的冒泡。
“坐下,别用手碰,小心感染。”
片刻,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袖子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她又小心的揪住。
姬怀瑾瞪了她一眼,领着小狗一样的她坐在桌边,仔细的替她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凤眸中的冷意这才散去了几分。
“下次再这么不小心,就不让你插手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