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将军和其他的一些士兵顿时涨红了脸,瞧着白霜儿煞白的脸色,觉得应该为她辩白几句,挠挠头,又觉得刚才这姑娘说的有道理,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该作何反应。
白霜儿反应过来,她自知在军中也唯有这些大头兵照拂着她,实则是没有任何的权利的。
“姑娘真是伶牙俐齿,难道这就能去抹去你们强闯军营的罪过了?”
对,咬死了他们触犯军规在先,谁也拿不住她的把柄。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姐弟俩一个德行,她猜白潇回来就顾着告状了,怕是还没有来的及将她的真实身份告知他姐姐。
“对,就是强闯军营!应该将人拿下。”黑脸将军大掌一拍,心想着总算到恰当的理由了,”还不赶紧把人抓起来?”
白霜儿看似单薄无争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厉色,柔柔弱弱的对着黑脸大汉一福身,“阿潇不懂事,给将军添麻烦了。”
再一次被无视的谷柒月几人有些无语,这莽大汉的脑子是一根筋吧?怎么说什么他都相信?
“强闯军营是罪,以下犯上,蔑视皇族,又该如何论罪?”
棠雪觉得她不能再看戏了,家门口主母被人欺负了,被棠氰他们知道的话,她下半辈子在都要在他们的嘲笑声中度过了。
“皇族?开什么玩笑?”
白霜儿第一时间就嗤了一声,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因此忽略了白潇欲言又止的神色。
“瑾王府的令牌,乡野村妇没见过,你们也不认识吗?”
棠氰亮出令牌,金灿灿的腾云金龙令牌中,刻着一个‘瑾’字,亮的能戳瞎他们的眼。
黑脸将军浑身一震,身子蓦地紧绷,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属下叩拜瑾王殿下。”
见此令如见瑾王殿下亲临,在场的人齐刷刷的跪倒一地,场中还站着的唯有谷柒月一行人以及……白霜儿……
“怎么,白姑娘的膝盖是硬的跪不下来吗?相思去帮帮她!”
收拾床榻,同进同出是真是假她可以暂不计较,姐弟二人散播谣言,诋毁她名声在前,军营前挑拨是非,欺压在后,真当她是泥捏的人偶,没脾气呢?
“白姑娘,确确实实是瑾王府的令牌啊,快跪下。”
周遭提醒的声音仿佛离她很远,白霜儿觉得唇齿发寒,她知道该跪,可不知为何,她不愿跪倒在那女子的脚边。
仿佛这一跪,她所坚信的骄傲都会碎裂。
“王爷面前我都不用跪,凭着一个令牌,就想要让我屈膝么?王爷不会答应的!”
白霜儿被相思一把扣住肩膀,朝着后腿弯一顶,以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栽在地上。
“白姑娘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王爷亲自开口让你免去跪拜礼,还是说姑娘自以为在王爷面前有所不同,无视尊卑规矩,毫无教养的没有见礼呢?”
棠雪跟在姬怀瑾的身边十几年,自家主子是什么脾性那是心知肚明的。
白霜儿没有说话,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乃白家嫡出小姐,武林至尊苍雪崖崖主乃是我世叔,你们如此仗势欺人,世叔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红豆几人再次瞠目堂舌,诧异的目光在白潇和她的身上流转了片刻,“真不愧是姐弟!”
满心诡计被戳穿之后,就抬出白家壮胆,殊不知是自寻死路。
谷柒月忽然没了逗弄她的兴致,如此女子雪卿都能看的上眼,真就该去找枯木师父开一贴汤药好好治治眼睛了。
“你可知这是什么?”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盈白的玉色如水滴一般,琉璃净透,形似雪花状,中间是一只苍鹰图腾。
“苍,苍雪令!”
白霜儿大惊失色,身子往后倒去。
白潇缓缓闭上眼,完了,之前他还存着一点希望,苍雪令一出,武林俯首,谁还敢怀疑她的身份。
谷柒月从她身上挪开眼,刹那寒风拂过她的青丝在风中舞动,她负手而立,傲然道:“苍雪崖,谷柒月!”
军中的这些莽汉也知道闯大祸了,这位姑奶奶来了怎么不亮明身份,将军与瑾王殿下关系亲近,时常念叨着这位未来的瑾王妃,说她是真正的旷世奇女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白霜儿还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她要是谷柒月,那她之前的种种行为不是成为了一场笑话?
不,不对,苍雪崖又如何?难道小辈之间的事情,崖主那等人物也要出手干预吗?
“之前从未收到公主要来的消息,没有准备,还请公主恕罪。”
他们也都要做倒霉了,先前的做法有失公允,传到将军耳中,三十军棍是免不得的。
失职的事自然有人与他们清算,谷柒月不予多言,径直问道:“王爷呢?”
都这么久了,没有一个重要的人物露面主持大局,可见真正的力量都没有在军营之中。
难道哪儿开战了?
“一处运送粮草的路被大雪给埋了,送粮草的弟兄们也都失去了踪迹,王爷带人去查看情况了,快……”
他正说着,突然两眼放光,“回来了,王爷他们回来了!”
白霜儿也来了精神,手脚利落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番衣裙。
雪飞龙宛如一道流光,一马当先,马背上的人影,轻袍缓带,墨发如锦。
他平静的如一汪静水的凤眸在看清楚某些人的时候,猛地一缩。
虽然褪去了象征性的那一身红衣,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来,是她!
她怎么来这儿了!
谷柒月表面面不改色,实际上心里也在不停的打鼓,她违逆了他的好意执意北上,雪卿不会生气了吧?
“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翻身下马,雪飞龙似乎认出了谷柒月,大脑袋高兴的凑在她脸颊上蹭了蹭。
姬怀瑾的第一句话谷柒月心就凉了一半儿,真的动怒了!
白家姐弟却犹如新生,看来王爷对她还真是没什么兴致,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叱责。
白霜儿定了定神,准备上前问安,挤出来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
姬怀瑾一把将谷柒月拉进怀中,替她整理着有些松散的披风带子,对着棠雪几人道:“她身子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也纵着她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的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