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顾淮安眯起眼睛，“为何？”</p>
“我想开阔眼界。请百度搜索”封小锦道，她说的是实话，自从重生以来，她见过浮生众相，为保全自己而算计过别人，但如今还是被抛弃。</p>
因此，她希望从今以后，可以脱出府内争斗，可以看到更多，可以……为自己而活。</p>
顾淮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九月后，各地的学校都要相继开课了。我会为你找一所环境好些的，让你去那里念书。”</p>
封小锦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点头如捣蒜：“谢谢！”</p>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眼瞧着时间晚了，顾淮安便准备离开。</p>
“你好好休息。”</p>
封小锦“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随后问道：“你的父母知道我在这吗？”</p>
顾淮安停顿了片刻后道：“他们近些天不在邵城。”</p>
封小锦点了点头，不再多问。</p>
顾淮安离开了房间，封小锦躺在床，虽然并无睡意，但也还是强迫自己闭了眼睛休息。</p>
她必须快些好起来，在去学校以前，回到白府做一些没做完的事。</p>
浣月……还在白府。</p>
之后的几日，封小锦都老老实实地养伤，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床，不时踱步到窗边晒晒太阳。</p>
程斌每隔两日便要来看看封小锦伤口的恢复状况，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封小锦恢复得常人慢些。</p>
顾淮安每日两次地为封小锦换药，虽然始终一脸的不情愿和冷漠，好在动作还算轻柔。</p>
九天下来，封小锦感觉自己都要被宠坏了。</p>
她心为浣月着急，那天程斌来看过，说了一句“已经开始愈合，不用再那样担心”后，她便决定回到白府。</p>
“你要回去？”顾淮安问。</p>
他坐在书房的书桌后，戴着金边的眼镜，手执着一支银色钢笔，看起来质彬彬。</p>
封小锦点了点头：“我有些事情，必须得做。”</p>
顾淮安挑了挑眉，“那便回去吧，尽快回来。”</p>
“好。”</p>
跟顾淮安打完招呼，封小锦便带好了匕首、骰子和珠宝盒，走出了顾家。</p>
管家看见封小锦从宅子里走出来，立马迎了来，“封小姐，请你跟我来。”</p>
“去哪？”封小锦问道。</p>
“顾少帅为您准备了马车。”管家道。</p>
封小锦一愣，她没想到，顾淮安居然会这样体贴。</p>
不知为何，封小锦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p>
无论是短暂的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还没被人这样细心地对待过。</p>
马车，珠宝盒道：“姐姐，顾少帅不仅人帅，心还这样好！”</p>
“不过是因为我救了他。”封小锦嘀咕着。</p>
“姑娘此言差矣！”一个有些苍老的男声出现，吓了封小锦一跳，“这么多年以来，我身还没坐过其他的女子呢！”</p>
原来是马车里的座椅。</p>
“少帅平日不近女色，能坐这座马车的人啊，一定不是一般女子！”那声音乐呵呵的，封小锦仿佛能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活灵活现地站在她面前。</p>
听到座椅的话，说封小锦心里不开心，她自己都不会信。</p>
马蹄敲在路，发出“哒哒”的声音，封小锦撩开帘子，注视着马车外将落的斜阳，心生出许多异样的情绪。</p>
“封小锦，白府到了。”</p>
车夫的声音传来，封小锦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扶着车门走了出去。</p>
她刚刚走进白府大门，便看见一个侍女在望见她后落荒而逃的身影，封小锦感觉有些不对，加快了步伐往自己的院子里走。</p>
她刚刚走到院外，便听到院内女子哀嚎的声音。</p>
“姨娘她什么都没做！”那女子似乎在受刑，但还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p>
“是浣月！”封小锦顿时睁大了眼睛，几乎小跑着跑进院子里。</p>
血腥的一幕映入她眼帘，浣月被绑在刑架，青莲站在浣月面前，手提着一根鞭子。</p>
那鞭子嵌着玻璃块，尖角折射出光。</p>
浣月已经受了不知多少鞭，此时她身满是鞭伤，鲜血浸透衣物。</p>
“姨娘什么都没做……”</p>
她的头已经垂了下去，精神恍惚，口还是不断呢喃着。</p>
“你在干什么！”</p>
封小锦瞬间暴怒，疾步过去，一把夺过青莲手里的鞭子，反手抽在她身。</p>
“啊！”青莲没想到封小锦会打自己，疼痛骤然袭来，她痛呼一声，一道鞭伤瞬间出现在她身。</p>
浣月听到封小锦的声音，竭力抬起头，对着封小锦露出一个笑容：“姨娘，你回来了……”</p>
封小锦的眼睛瞬间红了，她连忙迎过去，抽出匕首割断了绑着浣月的绳子，然后将她抱稳。</p>
“到底是怎么回事？”</p>
浣月的声音有气无力：“夫人说，姨娘故意谋害她，如今姨娘不在府里，要让浣月来替罪……”</p>
封小锦的手攥成拳，她额角甚至突出了青筋。</p>
浣月是在府唯一的朋友，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p>
封小锦赶紧把浣月扶进屋里，一只脚刚踏入房门，身后便传来青莲的声音：“你敢带走她，夫人会惩罚你！”</p>
封小锦回过头去，深深注视青莲。</p>
后者似乎被封小锦的目光吓住，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说话。</p>
“我稍后，会亲自去夫人那。”</p>
撂下这句话，她便没有再理青莲，紧着把浣月搀到了床。</p>
浣月现下的伤，较一次还要严重几分。</p>
本身她被杖打后的伤没有痊愈，如今又遭鞭刑，身体状况急转而下。</p>
封小锦的手覆浣月的头，后者的额头烫的惊人，是发烧了。</p>
封小锦心下一沉，思索片刻后，果断小跑出白府，了马车后，对那车夫说要回顾家。</p>
她不会医术，又不信任白府找来的大夫，眼下她只能去求一个人——顾淮安！</p>
一路，封小锦不停催促着车夫快一些，等到了顾家，她更是急得飞奔，直冲向顾淮安的书房。</p>
封小锦推开书房的门，顾淮安果然还在里面，只是他此时趴在桌，似乎是睡着了。</p>
落日的余晖撒在那人的白色衬衫，不知为何，封小锦觉得心的燥火忽然被消减了一些。</p>
她走前去，看见顾淮安手还握着钢笔，笔尖戳在纸张，蓝黑色的墨水氤氲了一小块。</p>
封小锦猜测，他应是正在工作，因为太过劳累才睡着，睡得很沉，连封小锦的靠近都没有发觉。</p>
若是往常，封小锦肯定不愿意扰人清梦，但她心里挂念着浣月，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推了推顾淮安，直到那人闷哼了几声，缓缓睁开了双眼。</p>
平白被吵醒，顾淮安的表情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有什么事。”</p>
“我想找程斌。”封小锦道，“我的侍女有生命危险！”</p>
顾淮安眉头皱得更紧：“你特意从白府回来，是为了这个？”</p>
封小锦一噎，还是点了点头：“她对我很重要。”</p>
“呵。”顾淮安轻笑了一声，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无，“你可知请程斌出诊一次，需要多少大洋？”</p>
“我……”封小锦哑口无言。</p>
顾淮安的意思很明显，这也恰恰提醒了封小锦，她目前的状态，是得了便宜还卖乖。</p>
“如果不行的话，……”</p>
“我现在打电话给他。”顾淮安道，他没有等封小锦说话，已经拿起了桌的电话听筒，转了几下轮盘。</p>
片刻过后，他对着听筒对面道：“斌，来我这。”</p>
说罢，他便挂断了电话。</p>
“他很快来。”</p>
封小锦心口的大石头略微落下了一些，她低声道：“谢谢。”</p>
顾淮安拿着钢笔在纸张继续写字，片刻后才说出一句：“此后，你我两清。”</p>
这句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一下浇灭了封小锦心将将燃起的火苗。</p>
之后封小锦也不好再搭话，两人都沉默着，直到程斌到来。</p>
封小锦因着着急，寒暄了几句便把程斌拉去白府，带到了浣月身边。</p>
“浣月，你撑着，医生来了。”封小锦坐在一边，拉着浣月的手鼓励她，虽然封小锦自己心里也没底，那双手颤抖个不停。</p>
浣月的面色已经完全白了，体温高得吓人，即便封小锦再怎样与她说话，她也没有回应。</p>
程斌注视了浣月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p>
“她怕是不成了。”</p>
封小锦闻言，脑一道弦“嗡”的一声。</p>
“你说什么？”</p>
“她身本有未痊愈的旧伤，眼下又添新伤不说，伤口还开始感染，我……”程斌有些为难。</p>
怎么会？</p>
浣月要死了？</p>
封小锦根本无法接受，她摇着头，嘴里一直呢喃着“不会，她不会死。”</p>
“浣月是我从井下救来的，我能救她一次，这次怎么能看着她死？”封小锦不可置信道，她抓着程斌的衣服，语气近乎哀求，“你救救她，顾淮安说过你很厉害的，你能救她！”</p>
程斌皱着眉，眼底也透出不忍。</p>
“抱歉，封小姐，我能力有限……”</p>
封小锦呆愣在地。</p>
良久后，她松开了禁锢着程斌的双手，一个站立不稳，重重跌坐在地。</p>
自重生以后，她变得冷漠、狡猾，开始算计周遭的一切。</p>
可是浣月，是长久以来第一个忠心对她的人。</p>
她甚至还想着，在离开白府以前，一定要让浣月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归宿，可她们分离才不过几日，浣月居然已经要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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