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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楼中出来,外面已经夜禁了,兄妹俩想了又想,想到许久前一个案子里那所空置了的宅子,便径直朝着那宅子走去,想着无论如何过了这一夜,等明日一早再回去。妙书斋..

    宅子里死过人,寻常不会有人购置,但这里是平康坊,说不准是不是有不介意的人买下,所以他们俩也只是碰个运气,没想到竟还是无人问津,荒废的很。

    “寸土寸金的平康坊,竟然还有人会忌讳死人。”安长月噘了噘嘴,在长安城里,如果能在城东买下宅子,自然不会去城西,如果能在城西买下宅子,自然不会再往城北,至于城南,那绝对是迫不得已中的迫不得已。

    叶云深点点头,他早前就听人说起过,有些人为了在城东买下一处小宅子都能争的头破血流,平康坊虽然是比较特殊的里坊,但能有处宅子在这里,也总比一无所有的好。

    门上没有封条,虽然这里死过人,但案子已经破了,这会儿轻轻一推门就能推开。

    进了门,两人径直往旁边一个厢房走,人当初死在主屋,厢房内倒是清静,这会儿进去只是有些灰尘,边上的稻草可以用来稍微御御寒,内里还有一些干柴,也可以点火过夜。..

    “阿兄,我们俩这连饭都没吃,今晚上光躺着就能饿死啊,早知道在月季那里弄些吃的,这会儿想想就觉得后悔。”安长月盘腿直接坐在地上,也不管自己身上那身衣服是多少钱做的。

    “我捎了点,你先吃着,实在不行我出去想想办法,整个平康坊不可能一点吃的都没有。”叶云深冲安长月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白,他的轻功可不是只说说的。

    安长月高高兴兴的接过几个裹得严实的糕点,从里面拿出来一块塞进嘴里,确实还挺好吃,但跟七寸比还差点,“阿兄你也吃一块,咱们就在这里待到开门,回头等坊门一开,我们就去醴泉坊吃朝食。”

    那个时辰还早,吃朝食肯定还没开始,但一些小铺子早早就会备了饭食,真要去找,也不是找不到。

    叶云深接过直接塞进了嘴里,然后生了火在一旁,小心的不让火苗靠近满屋的干草,“你先睡吧,我看一会儿,被为了这件破事再把屋子给烧了,武侯铺的人怕是要请我们俩去牢里待着了。”

    “那还不好,好歹有个地方吃住,再说了,不是还有李寺卿吗?再不行纤姨会去主要汝阳王,要还不行,让阿娘去东都找陛下。..”

    安长月越说越离谱,他们就算真的不小心引起火势,被望楼上的人看到了,被武侯铺的人抓了,也不至于要惊动那么多人,竟然还有陛下

    “阿月,你不是困糊涂了吧?”叶云深一边把火堆往墙角推,一边催促安长月赶紧躺下睡一觉,这会儿都已经这么晚了,再耽搁下去,明早这丫头还不知道起不起得来。

    “我睡了。”安长月吐吐舌头将自己的帔帛铺在干草上,躺下闭上眼就睡,阿兄说的对,她明日一早还得早起,这两天都是睡到市门开,突然之间天不亮就起,确实有可能起不来。

    这一夜安长月睡的极不踏实,她离开西域太久了,差不多要忘了当初是如何在黄沙上都能将就一夜,她不停在想,是纤娘把他们养的娇贵了,还是她自己慢慢被长安城的生活给侵染了?

    迷迷糊糊睡到了鼓声响起,安长月便按着脑袋坐起了身,“阿兄,是开门鼓吗?”她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昨夜虽然生着火,她到底还是有些着凉了。

    叶云深一下子就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赶忙上前去摸她的额头,竟然发觉有些烫,“阿月,你着凉了?”他一夜守着火盆,就是害怕她受了凉气,这丫头一旦受寒,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不知道,头有些重,嗓子也不舒服。”安长月嘟嘟囔囔的说着,突然人就一头栽了下去,幸好叶云深就在她身边,及时将人接住。

    他喊了两声,安长月只微微动了动嘴巴,却没什么声音发出来,叶云深便知道此事严重了,可如今西市门未开,他无法将人带回去医治啊。

    叶云深蹲下身将人背在背上,又觉得不好,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裹在安长月身上,随后再把人背起来往外走。

    从平康坊往西市路不算太远,但也不是很近,叶云深以最快的速度过去,但却在延寿坊前止住了脚步,西市开市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时候就算过去了,也只能干着急。

    他想了想,脚下一转往顺义门去,大理寺肯定上差了,他去找大理寺的人想想办法。

    到了大理寺门口,守门的卫士一见是他便放了行,其中一人领着他往内进,看到他背上的安长月不由出声问道,“安娘子这是怎么了?”

    “着凉了。”叶云深宛自镇定的说道,倒是他旁边的卫士吓了一跳,他可还记得一早安长月着凉过一次,那动静大的很,连李寺卿都给惊动了。

    “你,你,你先去厢房等着,我去找老吴。”卫士有些慌乱的往小院跑,却忘了这个时辰老吴还没来呢,跑了几步又朝外跑,而后在门外翻身上马冲了出去。

    叶云深带着安长月直接去了厢房,可惜整个大理寺上下没有一个女子,否则他真要叫来给阿月擦擦身子,“阿月你忍一忍,很快就有人来了,很快就能治好你了。”

    安长月此时已经神志不是那么清醒,除了冷她感觉不到任何温度,阿兄的话也如同飘在冰雪之外,很遥远,很遥远。

    “阿兄”她用尽全力喊了一声,但叶云深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只着急的在屋中走来走去,不时朝外看,好一会儿也没看到人,心急如焚之下便是浓浓的担忧。

    “阿月一定要等着,一定要等,很快就好了。”叶云深蹲在安长月身边说话,猛地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立刻转头去看,见是老吴被拽着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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