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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另有来意

    贺家新家地方不算小,大厅内摆设十分文雅,穿过大厅走到内里,就能看到一张张摆放整齐的桌子上已经放上了几样小菜,有几个仆役还在忙碌,而在这些人之中,一个身穿圆领袍服的男子正在同一人说着什么。

    贺知章朝远处站着的男子招了招手,那男子挥手示意身边的人退下,安长月一眼便看出,那人似乎是出身军中,一举一动都规整的很。

    男子上前一步拱手朝贺知章和李鲵行了礼,便听贺知章说道,“这是犬子贺炔,在军中任职,此次便是他回京述职,今次这宴席也是为他操办的。”

    李鲵十分走心的夸赞道,“英雄出少年,你这儿子看着倒是比你英气许多,打小我就觉得他是个从军的料,将来必定能在军中有一番作为。”

    贺炔有些尴尬的看着李鲵,他觉得自己的年纪跟眼前这位差不多吧,这般称赞,他着实有些受不起了。

    贺知章却哈哈笑起来,“你这丫头,还是同儿时一样古灵精怪,不过这话我是认同的,炔儿确实适合在军中立业,如今已经是正七品上的致果校尉了。”

    大唐文武职多以散阶为标准,以贺炔这样的年纪,没有任何人为他铺路搭桥,却可以得到了正七品上的致果校尉之称,已经是很不错了。

    几人说着话,小厮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宴席随时可以开始。

    贺知章请了众人一道入席,贺家不少人李鲵都不认识,叶云深和安长月也未曾见过,不过他们俩在长安跟着纤娘去过几次这样的宴席,便也能泰然自若。

    李鲵总归是第一次破例,要不是贺知章一直同她说话,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这一顿饭吃的确实是不怎么自在。

    等酒过三巡,众人吃的差不多了,该退下也都退下了,李鲵突然起身冲贺知章行了一礼,叶云深和安长月对视一眼,心想阿娘这会儿才开始干正事,也真是沉得住气。

    贺知章似乎早就料到李鲵此来有正事,也不等她开口,起身摆了摆手道,“年纪大了,如今已经有些不胜酒力,炔儿就帮为父多招待招待这几位贵客。”

    他说着起身在小厮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安长月却咧着嘴一脸无语,贺知章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听李琎说过,喝起酒一点不比李琎差,且酒量比李琎还要高一些,这样的人会说自己几杯酒下肚就不胜酒力?

    贺炔恭送自己的父亲离开,而后扭头朝李鲵拱手道,“不知叶夫人想问我什么?”

    “既然知道是我,自然也知道我此行来长安的目的,贺家郎君不妨先把自己知道的说一说吧。”

    两人如同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叶云深懒得深究,他不大喜欢动脑子,不是自己没脑子,而是觉得习武已经累死了身体,还得再去动脑子累死自己,那样的人估摸着是真傻。

    安长月却眯了眯眼,她想到了那日吃锅子的时候问李鲵的话,她此行是不是为了孔家那件事,虽然李鲵没有多说,不过看样子答案是肯定。

    贺炔没想到李鲵会这么说,朝四周看了看,随后躬身说道,“此处不大方便,几位请跟我到书房一叙。”

    结果到了书房,李鲵直接叫叶云深蹲到了屋顶上,这冬日里的天气本就寒冷,且此时已经渐渐入夜,加之前两日还降了雪,可想而知屋顶上有多带劲儿。

    叶云深蹲在冷风里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认真的想了自己是不是亲生这件事,他每次见到自家阿娘,都会在灵魂里拷问自己一回。

    进了书房,贺炔没有直接说问题,他只笑着看向安长月,“我久不在长安,却也听说过你的大名,能帮着大理寺一年之内破获多起大案,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安长月脸上神色微微动了动,赶紧谦虚的说道,“贺大哥说笑了,我就是跟着凑个热闹,绝对没有直接参与。”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眼神里带着真诚的看着李鲵,李鲵哼了一声,随后说道,“若非她胡闹,我也不用亲自前来处理此事,贺家郎君就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吧。”

    贺炔点点头,“叶夫人可听说过邪宗?”

    “有所耳闻,自域外传入西域,后由西域秘密渗透进唐土,不过他们一直老老实实,且大唐自信且包容,这些人一直没有闹出多大动静。”

    李鲵说完顿了顿又道,“你此时提其邪宗,莫不是那些事都与邪宗有关?”

    贺炔想了想摇头,随后又蹙眉点头,“我并没有实际证据,不过我在军中时曾遇见过一个邪宗门人,他那人十分奇怪,竟以人骨当作配饰,每日必得偷偷使用新鲜血液,只是因为他所用乃是牲畜之血,我便也没有多加阻挠。”

    大唐的包容亘古未有,三教九流皆能在唐土上找到一丝踪迹,是以这些人也并没有做出过多么大的错事,起码不会威胁到自身在唐土的利益。

    倒是陛下登基后抑佛崇道,令有些人稍有不满,但也仅仅是一丝不满,久而久之便也没那么在意了,毕竟谁也越不过皇帝去。

    “只这些,何以让你既点头又摇头?”李鲵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这一点安长月算是得了八分真传,不过两人也不是全然直来直往,起码该隐忍的时候也会隐忍。

    贺炔叹了口气,“早前在西域有一场小战事,此人突然暴毙,死的十分蹊跷,而且我发现他屋中常年锁着的一只木匣子不见了,我心中狐疑,便追查了一番,这才发现他竟是邪宗门人,还发现了他早年曾在祖籍牵扯进一桩灭门案里。”

    安长月和李鲵都是一惊,安长月想到自家阿娘之前说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灭门惨案发生,且这些案子多半都会有大笔财富不翼而飞,难道这个邪宗门人牵扯进的也是这样的案子?

    李鲵心中所想跟安长月一样,她眯着眼睛问道,“这人祖籍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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