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私通?”
柳正青还在想该不该转移话题,安长月已经主动问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最后又闭上了,随后又道,“这个是楼里几个主事知道的真相,不过楼主不许外传。”
叶云深哦了一声,说他们俩不算外人,反正早晚安长月要步了阿娘的后尘...
安长月一脸无语的斜睨着自家兄长,柳正青则尴尬的看着他,叶云深自己却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怪不得后来我再去见胡掌柜,他会看着那般憔悴。”安长月点头表示明白,虽然胡越是胡人,但在中原待的时间却很长,中原文化里的家丑不外扬,他绝对学的彻彻底底。
在柳正青的院子里待了两个时辰左右,安长月便和叶云深起身告辞,柳正青将两人送到门口,叶云深随口问道,“不知这巷子为何叫青柳巷?”
安长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还用问,自然是因为早年柳正青盘了大半巷子,所以便以他名字取了这巷子名呗。
结果柳正青却抬手朝前指了指,“因那所院子里的主人家在巷子口种了株柳树,不过后来柳树枯死了,但这巷子却还在。”
“我就说嘛,以你的名字取未免太牵强,长安城的历史可比你长的多了。”叶云深哈哈笑了两声,在柳正青和安长月双双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中,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说。
出了青柳巷,安长月回头看了眼巷子口的那所院子,外面看着有些破败,不过大门上的门环却看着还算光亮,显然常有人到院子中查看。
既然如此,像柳树这般好种的树木,怎的会枯死?
一路回到溶月楼,安长月伸了个懒腰很想就这么回房躺着,不过她前脚还没踩到楼梯上,门外便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冲了进来。
“阿月,老吴让我来找你过去一趟,他有发现。”这话简直比什么都能人瞬间清醒,她立刻三两步蹦到庄翼跟前,这小伙子从刑部刚到大理寺的时候还老大不愿意,这会儿也积极的很。
“庄兄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我都没看见你...”本来蹲在外面廊下喝水的叶云深见安长月突然转身,心里好奇发生了什么,便起身过来看,却看见庄翼正站在门口。
庄翼挠了挠头,指了指另一边说道,“我从那边来,你蹲在这里自然看不到。”顿了顿又道,“现在就过去吧,我看老吴那样子兴奋的很。”
安长月朝立在柜台后的纤娘嘿嘿笑了一声,得了纤娘一个白眼,这才拉着叶云深一道出了门,和庄翼往大理寺赶过去。
路上她问了庄翼几个问题,发现是一问三不知,这才知道庄翼本身去城外调查一桩案子,这才刚向申屠汇报完,那边就被老吴抓了壮丁,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西市。
进了大理寺,安长月径直往老吴的小院去,叶云深自然借口对庄翼调查的事情好奇,拉着庄翼去了别处,安长月没拦着他,反正他就算进了小院,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吴一见到安长月立刻兴奋的跑上前手舞足蹈的说道,“真是高明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这种手法杀人,若非我曾经听师父提及过,又一时好奇试了试,怕就真的会以自杀给出报告了。”
安长月嗯了一声,歪着头好奇的问究竟怎么回事?
老吴也不多说,拉着她往敛房内进,秦竹卉的尸身他已经缝合完毕,因着是鸿胪寺少卿的女儿,这次老吴缝合的倒是还算仔细。
“你看这里,这个红色的小疹子,这是一种名叫红颜的小虫子叮咬的,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就跟蚊子叮一下差不多,但如果在被红颜叮过之后再服下两种很寻常的东西,就会变成催命的毒药,且一般情况根本查不出来。”
他说着指了指秦竹卉的手指,“你看她指甲缝儿里的污迹,其中一种就有这两种东西的残渣,可见她在被红颜叮过之后又服用过这些东西,所以才会突然之间吐血并被噩梦惊扰。”
安长月拿起秦竹卉那只已经有些变了色的手,一股淡淡的尸臭味儿先一步钻进她的鼻子,少顷后又有一股香甜随之而来。
“是甘草和蜜饯?”她惊讶的看着老吴,老吴点头,“我曾听师父说过,红颜这种小虫子其实是被人为饲养,个头就如红豆一般,每个人饲养的方法不同,最后中毒出现的症状也不一样,不过像秦竹卉这样的,实属少见。”
“看来饲养红颜的人是个高手了。”安长月皱眉道,寻常女子家喝苦药都会辅以甘草或者蜜饯压制苦味儿,秦竹卉自幼被疼爱,自然也会在喝下汤药后吃一些。
老吴嗯了一声,“红颜本是南疆一种蛊虫,其本身并无多大害处,后来传入中原之后被有些心术不正的道士加以修改,这才有了如今的样子。”
安长月抓下抓下巴,鸿胪寺在京寺务司及提点所,掌诸寺葺治之事。传法院,掌译经润文。左、右街僧录司,掌寺院僧尼帐籍及僧官补授之事。
其上为鸿胪寺卿全权负责,而少卿辅佐之,这么说来,倒是真与道士有些关系,不过最近没听说京中道观有什么大变动,若是寻仇泄愤,似乎也并无理由。
而且虽然说名义上是鸿胪寺卿和少卿统辖,但实际上鸿胪寺手底下可不止这些业务,即便要寻仇泄愤,也不该直接找到少卿头上。
“不是道士,没有理由,秦竹卉不过一个小小女子,且从秦家仆从口中可以知晓,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唯一干过的出格之事怕也就是以绝食威胁秦柯应允她的婚事。”
安长月说着在原地转了一圈,“肯定还是和孔真与杨函书有关。”
这两人看着与此事并无直接关系,一个没有动机,一个没有机会,但仔细想想,秦竹卉从头到尾似乎都在暗示这件事是因二人所起,尤其是那句占了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