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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季卿站在院中树下正与仆人说话,突然院墙之外有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他愣了一下,犹豫着说道,“在的,不知娘子是何人?找在下何事?”

    “不知可否入内一谈?”安长月隔着高高的院墙朝里再喊了一句,也不等李二郎回答,直接朝着大门方向走去,走出去几步后才听到院内人说了声可以。妙书斋..

    李家宅子的大门朱红尚新,一个年迈的仆人把大门打开一半请他们二人进去,顺着庭院内的回廊没多会儿就到了刚才对话的地方。

    李季卿站在树下还在仰头往上看,听见有脚步声才转头看向来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人,“你们是从长安来的?是追查那件案子吧。”

    安长月一愣,看向手腕上的珠串,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又想到了腰间挂着的香囊,这东西可不就是西市才有售卖,至于杨义德嘛,多半是认得。

    “二郎知道?”安长月眉眼弯弯的看着李季卿,这个被传十分勤奋有才学的少年,看样子比她不了多少,且祖上也出自皇室,身上的气质自是不必言说。

    “知道一些,你们是大理寺的人吧,父亲曾说此事既然已经惊动长安那边,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不要袖手旁观。”李季卿想着说到,“不过案发当日夜里我回了老宅,并不在此处,所以不太知道当夜此间发生了何事,只是今日来园中发现这树断了几根枝干,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扯断的。”

    安长月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这树木的方向似乎跟杜家墙外那些脚印在同一方位上,这是什么意思呢?她抿着唇思索,丝毫没注意到李季卿正上下打量她。

    “你不大像中原的女子,她们多半都只关心今日穿的是否漂亮,胭脂珠钗是否是最时兴的,可你虽然身为女子,却似乎并无那般计较。”

    李季卿突然说出这番话,让安长月不由侧头看向他,突然就咧嘴笑起来,“虽是唐人,但却自幼在西域长大,确实与中原的女子不大一样。”

    “哦,原来如此,是李某唐突了。”李季卿对眼前这个穿着胡服的女子有些好奇,他很少见这样率真的女子,居然觉得比那些柔弱的大家闺秀要好上不少。

    “无妨,说的也不止你一个,倒是二郎这样勤奋的世家子弟我见的少。”从洛阳到长安,再从长安到洛阳,她也接触过不少士族门阀的子弟,不知是世道安稳了,还是怎样,似乎勤奋努力的人越来越少了。..

    李季卿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笑着点点头示意两人到厅中用茶,安长月没有拒绝,她正好也想看看这里到厅中的路是怎么样的。

    临走前她再一次看了眼树木折损那段院墙的样子,也许当日夜里的大风和突然出来的女鬼跟这两堵院墙有关?

    李家这处宅子不算太大,起码跟在长安那些贵族人家的宅子比不算大,不过安长月对那位李刺史的过往也有所了解,他祖父乃是太宗嫡长子李承乾,初为皇太子,后因事被贬,算是被废了太子位,自那之后这一脉多不景气。

    不过这个不景气指的也是皇族后裔的待遇,与寻常人家比,也仍是天上的云朵难以企及。

    “家中简陋,两位千万不要嫌弃。”李季卿领着二人到了厅中,很快便有一个身材丰腴的侍婢前来奉茶,安长月还挺惊讶,自走进李宅后便没见到仆人,没想到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个侍婢。

    安长月颔首说了声不敢,虽然他们在某种身份上并无不同,但一个是正统皇室支脉,一个则是不能说的贵族,相较而下,她对李季卿的客气无可厚非。

    三人喝了杯茶,李季卿便带着二人在李宅内转了转,宅子里的景致十分自然,落落大方的,比长安城中那些精致的宅子丝毫不逊色,呈现出的是另外一钟大气。

    “这宅子是我一手布置,二位觉得如何?”李季卿脸上满是期待,安长月和杨义德齐齐夸了声好,这是真的不觉得不错。

    杨义德犹豫了片刻问道,“不知可否问李公子一些事情?”

    “是关于那晚的事吗?”李季卿很敏锐的发现杨义德从始至终都在考虑问这个问题,只是能忍到现在着实让他觉得惊讶。

    “是,当晚你不在宅子中,但宅子里肯定以后仆人守着,所以我想问问当夜他们所听看到的。”杨义德说完看了眼安长月,见她没有反对,便冲着李季卿点了点头。

    李季卿嗯了一声,同身边的老仆说了句,很快李宅中的下人便都到了跟前,竟然有五个人,可从安长月等人一共也就见到了两个。

    “这是负责后厨的于伯,那是负责园子的钟叔,还有就是车马的厮,其余两个你们见过。”他一一介绍了几人,安长月只抬眼朝几人微微一笑便收敛了眉眼,丝毫没有多说话的意思。

    杨义德见状便直接开口问道,“本月十一对面有人被杀,就在院中凉亭内,不知几位可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几人面面相觑,等了片刻后负责园子的钟叔先开口说道,“似乎是有些不同,那日晚间突然有很大的风声,不过当时老奴在后院,只以为夜里突然变天了,现在想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是啊,婢子也听到了,约莫就是那个时候,婢子还从窗户上看到了黑影飞过,但婢子胆,就没出来查看。”倒茶的侍婢声回到,脸上还有一丝心有余悸。

    李季卿惊讶的看着两人,随后又看向其他三人,他们只是说自己听到风声,旁的倒是没注意过。

    “如此,多谢诸位了。”杨义德见绕来绕去只有风声和黑影,实在不知道这些该如何联系起来,更不知道这些跟杜庆民的死到底有什么直接关系。

    “没想到竟有这样的事,这宅子平时少有人在,或许是被不法之徒利用了。”李季卿虽然年少,但心思却不迟钝,很明显想到了什么,但却没有切实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