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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武子监(四)

    赵傲天找事的消息很快传遍一个武子监,学生枯燥的娱乐生活总是充满鸡毛琐碎,一群人热热闹闹,相约去到东湖边看一场不要钱的表演。手机端 m.其大多是乙班,其次是丙丁班。</p>

    而甲班人最少,只因在他们看来,这种打斗不档次,不屑去看。不过还是有好事者偷偷摸摸地找个良好的位置:或是树,或是房顶这种视野好的地方,如猴子一般挂满,人多了之后,擂台周围一圈反而成为了空地。若是遇到熟人,便眼前一亮,说一句好巧,然后并排坐下等候,看热闹实在是人之常情。</p>

    等许云深来到此地的时候,群众和赵傲天一行人已经等候多时。</p>

    二人组吓了一跳,怎么那么多人?</p>

    先来几天的武平天率先得出解释:这是这擂台建造完后,第一次有人正式约架。</p>

    抖擞下精神,许云深拉着武平天沉着地走了擂台,自动无视武平天退缩的小眼神。</p>

    “我还没消化好,能不能让我改天再来?”武平天探头小声道。</p>

    双方尽皆无视他。</p>

    他撇撇嘴,然后关了阀门。</p>

    “怎么弄,我新来的,直接打还是?”许云深眉头一挑,下巴一抬,问对面站着的赵傲天一行人。</p>

    哦哟,还怪嚣张的,早知道不只带五六个了。赵傲天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弟,说:“这样吧,单挑还是群殴,你选一个。”</p>

    “单挑!”武平天抢答。</p>

    “群殴,省时间。”许云深依旧不屑。</p>

    远处的一间房子内。</p>

    “你说啥,洛一白?那新来的和尚是青山寺的?”匹夫瞪大了眼睛,嘴唇蠕动了下,迟疑道:“他不会把这的女学生都祸害了吧?听说那一脉都是多情种子。”</p>

    旁边坐着扣脚的正是甩掉许云深的洛一白,只见他翻个白眼:“那可不,我跟你讲,前两天,我刚接应刚下山的他,我滴乖乖,你没见那玉歌对他死心塌地的哟!啧啧,要我说,他们这脉该先净身再下山,免得祸害人。”</p>

    匹夫闻言再瞪眼,让人害怕他眼珠别掉下来,他踱步两圈,时摇头时点头,然后对洛一白道:“那怎么安置他?按正常来?老和尚愿意他学武道入军?”</p>

    想起老和尚,匹夫一阵向往,那可是天下修行者都要面对的一座山,若是翻不过去,便是一口锅,压得人喘不过气。然而这座山像大唐西边的天断山脉那样耸入云宵,让人绝望。</p>

    “管他愿不愿意,反正他跟我讲,让他自生自灭,无为即可。”洛一白穿了鞋子,闻了闻手。</p>

    匹夫身一直平整的袍子此时有点皱巴,似是两只手捏的。他正欲开口,突然远处一道轰隆声传来。</p>

    什么声音?二人对视一眼,走出了门,寻找声音的来源。</p>

    擂台处。</p>

    先前还站立的赵傲天的小跟班,已经三三两两的插在地里,飞在树,或者是砸到围观群众再被群众扔到地。</p>

    而正主,小脸煞白地躺在地,头边还有一个插入擂台的拳头。</p>

    顺着拳头往旁边看,直径十丈的擂台被这拳砸出了几道裂痕。正是发声的来源。</p>

    往看,正是许云深,只是他此刻皱着眉,沉默不言,只是心里大呼不好。</p>

    皱的眉迅速抚平,然后神色一动,平稳起身,说:“打完了,我可以走了吧?”</p>

    “可以可以!”赵傲天快哭了,恨不得他赶紧走。神刀利剑不入的青刚石做的擂台被这人形异兽给打裂了,这要打自己身岂不是和捣年糕一样。</p>

    许云深点了点头,踹了一脚发呆的武平天,低声催促:“快走,不然麻烦了。”</p>

    刚建的擂台被自己玩成这样,不知道要赔多少钱,要记什么过呢。</p>

    他跳下擂台,找了下自己宿舍的方向,要和武平天开溜。</p>

    “这哪个小兔崽子干的,给我出来!”匆匆赶来的匹夫看到此番场景,眼珠一瞪。</p>

    只见围观众人齐刷刷地指向孤零零的许云深和武平天。</p>

    毕竟擂台周围一圈没人。</p>

    武平天还好,一脸呆滞,似是还未清醒。</p>

    许云深神色一僵。</p>

    于是二人再次领到一份奖赏:负责打扫武子监一周,不包括花花草草。赵傲天等人负责植物,范围更是广大。</p>

    平常打斗监方不会去理会,但是因为许云深这次下手太狠,把刚修成的擂台给弄坏了,损失巨大(虽然后面他们也不修),特作此例。</p>

    因为修理建筑的钱一直都由国家下发,几人幸免破产之难。</p>

    “我看这不怎么脏啊,不用打扫了吧。”许云深摸摸脑袋,看了眼手的扫帚,用眼神扫了下地面。</p>

    “那怎么行,那样岂不是偷懒了。“正直的武平天闻言反驳道,手却是默默把扫帚归回了原处。</p>

    许云深发出了鄙视的眼神。</p>

    武平天浑然不见。</p>

    二人默契地左瞅右盼,打算溜出监去长安街道玩。</p>

    偷偷地打枪,放炮的不要!</p>

    他们深明其的道理。</p>

    傍晚的余辉下,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朝外摸去。</p>

    “咦你不是许云深吗,不是要打扫卫生的么?”二人遇到了第一个关卡,下午见过许云深大发神威的路人甲拦在了路。</p>

    二人脚步一顿,面朝夕阳的身影转过身来,对视一眼。</p>

    然后朝路人甲走去,光打在他们背,正面很黑,眼睛很亮,发着绿油油的光芒,这让路人甲想起冬季的北方的雪狼。</p>

    他打了个寒颤,颤着声道:“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啊!我……我会叫的!”</p>

    “桀桀,你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的。“武平天手作龙爪样,反派一样的笑声发出来——虽然不知道”桀桀“这种声音是如何发出来的。</p>

    路人甲抖得更加厉害,眼弥漫了绝望的神色,开始分泌眼泪,指着他们的手颤抖放下,然后似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大声叫喊,像是在天灾前无助的蝼蚁:“破喉咙!破喉咙!”</p>

    武平天扑了去,把路人甲扑倒,捂住了他的嘴:“不是让你不要叫破喉咙了吗!你还叫!作为代价,你……“</p>

    “哟,好大的威风。“一道声音传来。</p>

    循声望去,是个略微佝偻的声影,只是在路人甲眼,这个佝偻的身影仿佛与天齐高!</p>

    两道变绿的光芒变回正常。</p>

    然后二人后退一步,如临大敌。</p>

    许云深看清了那个人,正是洛一白。</p>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在这?我给你答了,正巧,我刚刚应聘了武子监的修行导师之一,也正好带乙班,也正好最近负责你们俩的教学工作,而且正好是全方面教学哦。”洛一白眨了眨小眼睛。</p>

    这一连串的正好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吧!许云深无力反驳。</p>

    然而武平天却是开口了:“哪来的老头,滚(第四声)!”</p>

    武平天趴在了地,身体陷入绿莹莹的土地,草的颜色一如刚刚他如狼的眼光。</p>

    许云深深吸口气,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只听洛一白又说:“你是不是想问你的小相好?放心吧,她也在这,哎!不用感谢我,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卿卿我我的,这才分开多久。“他直摇头。</p>

    许云深目瞪口呆:“不,不是,我是说……”</p>

    “哦!你是说她能不能和你住一块?哎!年轻人啊,你也是个出家人,好歹也要注意下形象啊。瞧你不甘的小眼神,好吧,我和监方申请申请,看看能不能让你俩住一块。真是……你还瞪!好好好,这事我给你包了,行了吧,谁叫我欠那老和尚的。”</p>

    “我只是想问下你怎么处置我俩……”许云深弱弱地开口,怎么自己身边都是这样话多还抢话的人,人生如此艰辛还要给我增加难度。</p>

    “哦……原来这事啊,小事!去去去,别给我添乱了,赶紧带你的小相好走吧,肯定是去长安街道玩吧,也没点新意。”洛一白听到许云深的话,呆了下,然后急忙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尴尬。</p>

    哎,一把年纪了还这样误会,燥得慌,洛一白转身走,心里苦,我明明是为了他谋福利,怎得落了这个不三不四的尴尬境界。将来如果开个道,自己肯定是尴尬道的,尴尬一辈子。</p>

    真是个情感丰富的老年人。</p>

    洛一白最后话音落下后,不远处的树后出现了一个面孔微红的女子,正是玉歌。</p>

    这些天玉歌跟随洛一白的时候,洛一白难免询问他和许云深的事。</p>

    得知了事情经过,洛一白气地直骂许云深毁人清白,然后叮嘱了玉歌一些世俗规矩。</p>

    自己和他是逾矩了啊。玉歌微红的脸更加红了,半天没开口。</p>

    “师妹?”许云深疑惑,怎么几天不见,像换了个人一样,曾经的半个面瘫呢。</p>

    玉歌点点头,回:“师兄。“</p>

    “你怎么脸红了?“</p>

    “可能……天热。”</p>

    春天的傍晚的寒气吹来。</p>

    莫非脑子坏了?许云深摸摸脑袋,明明这天气还微冷。</p>

    “师妹一起去外面游玩么,我初来此地,不大熟,还想到处见识见识。”许云深想起刚刚洛一白说的话,暗暗下定决心:自己才不会只逛街,老头。</p>

    “嗯。“玉歌轻轻点头。</p>

    这才正常嘛,许云深反而满意了点。</p>

    然后拉起玉歌的手走。</p>

    玉歌抗拒了下,将手抽出,然后低声,不敢看他:“师兄……这样,逾矩了,不好的……”</p>

    许云深直皱眉,然后靠近玉歌,两手放在她肩膀,直视着她的眼,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因不同意门内规矩而下山来求道的,怎么现在放弃了,只是些世俗规矩,也能束缚得了你?”</p>

    一连串的质问打在了玉歌的心里。</p>

    是啊,自己是为了如此而下山的,怎得会受世俗而改变自己?玉歌鉴定了下自己的想法,然后神色庄重地再握起了许云深的手,像是先前那般。认真的神色,仿佛是握住了自己的未来。</p>

    然而先前她把手抽出只是因为羞意,没那么严重。</p>

    而许云深的说辞,只是为了掩盖他喜欢牵着玉歌的手,这种舒服的感觉。</p>

    然后,误打误撞的两人再牵在了一起。</p>

    房顶一个白色的佩刀身影无声地看着这一切,转身离去。</p>

    又是一段欢快的时光,许云深拉着玉歌,只是后来变成了玉歌拉着许云深。</p>

    两人穿越人潮,玉歌逐渐放开,时不时回首笑问许云深这般那般,两旁的叫嚷声也盖不住二人谈论的声音,几道烟雾在空缭绕,纠缠在一起。</p>

    灯火逐渐远去,他们来到了京畿外的粮区边缘。</p>

    此时已经是漫天星光,远处繁荣的灯火与坐在山崖的二人无关。</p>

    许云深觉得坐着很不舒服,于是换了个姿势,躺在了地,仰望天,心有所动,问:“师妹,你说这天有人么?“</p>

    玉歌也躺在了地,闻声微微侧头,看着注视着星空的许云深,含笑说:“我想,是有的罢。“</p>

    “为何。“</p>

    “因为心有人,而心天高。“</p>

    “善。“</p>

    此时,武子监内。</p>

    武平天悠悠醒来,吐了口嘴里的草,翻了个身,看着天空,呆滞了会,猛地骂道:“许云深你个王八蛋!丢下我一个人在这!”</p>

    一个短发人影探头,出现在武平天视野内,问:“需要帮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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