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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变得怪。请百度搜索</p>
念气外的空间好似被隔绝开来,整个世界像只剩下了这一小部分。</p>
外界变得模糊、扭曲,所有的人影和声音都变成了很遥远的东西。</p>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在圈内。他既在这里,又不在这里。</p>
他如同灵魂脱壳,位于高处俯瞰念气圈般,念气所及的范围内所有一切都分毫毕现,所有变化都尽在掌握。</p>
邢雾阳还是那般冷静自若,他对念气的笼罩毫无所觉,他甚至在判断,此刻的嬴殊到底挨不挨得下他接下来的攻击。</p>
但在嬴殊的感知里,他的对手却已如虎兕入柙。他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到邢雾阳周身缠绕的“气”。</p>
他的“气”如棉如雾,完美、均匀地环绕周身,没有一丝破绽和遗漏。但越是如此,越是代表,他的每一处其实都是破绽,因为每一处的“气”都太“稀薄”了。</p>
呼吸间,嬴殊卸掉了自己身的“气”,甚至收回了延展四溢的念气空间。</p>
他将身全部剩余的“气”都集于右掌,凝聚、锐化。</p>
在邢雾阳一个踏步,向他冲来的瞬间,嬴殊清空了大脑,什么都不再想,不再想防御,也不再想招式,他的眼只有一个点,是他的右掌即将穿过的一点。</p>
两具少年的身躯在擂台的央相撞,电光火石间,结局落定。</p>
邢雾阳一拳轰了嬴殊的心口,迫得他又猛吐出几口鲜血,甚至向后踉跄了好多步,才勉强站定。</p>
看台,观众爆发出一声惊呼。他们的心陡然提起。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一场轻松解决的战斗,没想到,竟会出现波澜。</p>
但现在,该结束了吧?</p>
他们的目光聚集在嬴殊身,这是个之前没有任何人在意过的选手,没有正常人会指望他能在青芒试有什么出彩的表现。</p>
但现在看来,他竟似乎是逼着邢雾阳使了全力?</p>
江婶子也同样坐在看台,她使劲地捂住嘴,怕自己喊出声,但欣慰的泪水却早已不受控制。</p>
她想起了嬴殊早逝的母亲,那是个性情柔顺的美丽女人。</p>
江婶子想,嬴殊娘,你看,小殊终于长大,像个样子了。</p>
她拽着自家的男人站起身来,小声说道:“我们去小殊那儿。”</p>
嬴殊一看,便是受伤不轻,得有人去把他扶下场,好好照顾才行。</p>
她男人点了下头,他不像江婶子那般心软,当年再多的情分,如今也早被嬴殊自己的混账磨平了,他对嬴殊早没有对子侄的关心。但婆娘开了口,他当然也不会拒绝。</p>
两个人均从看台起身,同旁边人借道出去。</p>
正说着,看台突然再次发出一声惊呼。他们疑惑地望过去。</p>
此时的擂台,嬴殊两手撑着膝盖,勉强地站着。</p>
他的对手,却已倒了下去。</p>
连裁判都一时惊讶得没有反应过来。</p>
却是从主看台的位置先走下一名与邢雾阳有几分相似的青年,镇定地将邢雾阳扶起,抱进怀。抱着邢雾阳离开前,他深深地看了嬴殊一眼。</p>
那一眼,让嬴殊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才开始而已。</p>
裁判终于反应过来,迟疑地前,宣告了嬴殊的胜利。</p>
看台议论声四起。</p>
嬴殊没有理会。</p>
这才只是青芒试的第一轮。胜者那么多,败者也那么多。这一场会让人惊异,也只是因为败的那个是邢雾阳罢了。</p>
但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这仅仅只是这次赛的一小场而已。</p>
他拖着虚脱的步伐,勉强走下擂台。</p>
走到场边时,有人扶住他。</p>
他抬眼去看,是穆青。</p>
“怎么?”护卫队还干扶人的工作吗?</p>
穆青脸色凝重,他放轻了声音,“你刚刚打得不错,干得好!”这声夸赞情真意切,又莫名地带了些痛惜,“现在,不要出声,不要让人看出不对,安静地跟我走,族老们要问你话。”</p>
嬴殊脑轰然一想,这才意识到穆青看似搀扶着他,可这动作里又何尝不是带着挟持。可能,但凡他有一点要反抗的念头,穆青会立刻对他出手。</p>
他突然想起来祭祀时,好像有哪个少年疑惑地提过一句,说似乎护卫队的很多人都没有参加祭典。</p>
那时候他没有在意,因为到底对谷的风俗缺乏了解。此刻,他突然醒悟到,这些天护卫队明明在四处搜寻,却都只在暗里,甚至没有挨家挨户地找过一遍。</p>
原来,他们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p>
嬴殊乖巧地点点头,却又露出一点恰如其分的慌乱和疑惑,“是……是因为我打败了邢雾阳,族老们不高兴了吗?”</p>
穆青楞了一下,声音放得越发轻了,“不是,怎么可能。”他犹豫了一下,有点欲言又止,最后终还是没说什么关键,只道:“你不用慌,只是待会儿族老们问什么,一定要老实交代,绝不能撒谎。”</p>
“好的。”嬴殊很郑重地保证。反正,算护卫队进他家去搜,也顶多只能搜到那个“盒子”罢了。他家世代居住于此,整个百花谷都对他知根知底,算现下他的“本事”超出了旁人的预期,但从真正的意义来讲,仍旧不值一提。</p>
算他自己咬死了承认,都没人会相信他能从殷纪墓里偷出东西。</p>
他们顶多会怀疑他跟整件事情,或是与“黑衣人”们有关。但如今,真正与他有关的“黑衣人”早没了,只要他们没有看到他“变身”,那一切的“事实”只能靠他的一张嘴来编。</p>
信也是这样,不信也是这样。</p>
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嬴殊放松地将身体的重量交到了穆青手,很是安心地任由他带自己去任何地方。</p>
感受到嬴殊的“信赖”,穆青心里一重又一轻,重者是觉得与这孩子有了某种牵扯,轻者则是觉得嬴殊与那件事情应该不会有关,否则不会如此毫无防备。</p>
嬴殊顺从地被穆青带走,江婶子原本要来照顾他的,见有护卫队的穆青出面,便又安心地坐了回去。</p>
谁也没有意识到暗潮汹涌下的波动。</p>
青芒试的第一天顺利结束。除了众人因为邢雾阳竟然输了而大感惊异,而嬴桥则是看嬴殊被护卫队带走有些担心事情败露外,一切都很平静。</p>
第一天的试全部结束后,观众散场。</p>
位于主看台的谷大佬们彼此心照不宣地互看几眼,各自起身,却不是各回各家,而是不约而同地迈步走向议事堂的方向。</conte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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