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外面一阵响动,五六个人鱼贯而入,他们把煤油灯燃起,整个房间瞬间变的光亮。 </p>
带头的是个年轻小姑,她一身素衣打扮,身材娇小玲珑,面巾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张擎,良久之后张口说道“原来已经醒了”</p>
张擎看着她那面巾下有些模糊的五官,和熟悉的声音,便很快的猜出了她便是那沈约名义的妾侍,桂阳王萧渊象的姘 头,刘旸。</p>
她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她,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现在与元氏搞到了一起。</p>
刘旸看张擎睁着大大的眼睛满目猜疑的模样,不禁心头不快拉低了声音说道“说话!”</p>
“说什么?!”张擎反问。</p>
刘旸不怒反笑,淡淡的说道“曾闻言,郗嫔娘娘看人面相便可识破人心,敢问,可否猜出我是何人?”</p>
张擎别过脸答道“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被人吹了耳边风,平白无故的给人家当了枪使还不自知。”</p>
刘旸身子一转几步走到张擎面前扬起右臂“啪啪——”的给张擎一左一右两个大嘴巴。怒道“你这个人尽可夫贱.货,要不是你我不会被所有的世家小姑嘲笑,要不是你我更不会被家族放弃,如今我要把我身所有的痛,一点一点的全部都偿还给你”</p>
张擎曾经被阿史那燕都打的昏头转向,这人的力道显然不阿史那,可是依然把张擎的牙床打破,嘴角冒出一丝鲜血。</p>
她看着张擎在水底摇摇欲坠的模样,突然狰狞的笑着,眼睛盯着张擎对外面的人说道“拿进来。”</p>
随着她的话说完,不多时一个婆子便从外面捧进来一个桶,桶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活蹦乱跳的。</p>
刘旸慢慢的弯下腰抬手捏住张擎的腮帮子眼睛与张擎对视,说道“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吗?”</p>
“.....”</p>
看到张擎没回答她便一字一顿的的说道“水蛇,这东西惯会的是嚼烂人的皮肉,吸食人的精血,咬碎人的骨头......”</p>
“.....你想做什么?”张擎问道。</p>
“哈哈——”她疯狂的一阵大笑之后眼睛里带着兴奋的神采看着张擎说道“蠢货!现在还问这种废话!”说完之后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婆子说道“倒进去!”</p>
婆子将桶底儿一抬“哗啦——”一声,一桶的水蛇全部倒了进来。</p>
张擎被绑着的身体一紧,紧接着便是无数的滑溜溜的东西摇头摆尾的开始向她的身体挤去,或者是如同水蛭一样吸附在她的皮肉之死死的咬住不再松口。</p>
她想忍着不去挣扎讨饶徒增笑话,可是那针入骨髓的感觉却让她无法忍住,真实的疼痛很快化成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p>
身子也开始在水挣扎开来。</p>
旁边的婆子看到这一场景之后直接将挣扎的张擎双肩摁住,用力的往水底压她那单薄的身子。</p>
她紧紧的蜷缩着手指,疼痛让张擎的指尖紧紧的嵌入手心当,她挣扎着一字一顿的吼到“今天别人借你这个刀来杀我这个人,来日有人替我报仇之时,第一个死的也是你!”</p>
刘旸眼睛瞪了瞪,咬咬牙继续说道“我既然敢动你,不怕别人报仇,再说你那身份谁会替你报仇?皇?别痴心妄想了!”</p>
“再倒一桶进去!”这句话是刘旸对身后的婆子说的。</p>
婆子依令而行,那细如手指一般全身剔透的水蛇像是饥饿了多少天终于等到了食物一样,它们张开的利齿把张擎暴露在外的身体的每一方寸咬的血肉模糊,而那血液的冲积,腥味的刺鼻让它们更加疯狂。</p>
张擎在无数次抵抗不住的时候叫出声来,虽不刺耳,却是声声泣血一般让人听着蚀骨心痛。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清醒还是麻木,只知道浑身的伤疤,浑身的疼。</p>
不知道多久过后一桶凉水浇在了张擎的身,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从木桶里面出来,如同死鱼一般被扔在了在杂草堆,浑身湿漉漉的衣裳已经渐渐变得干了一些,紧紧的贴在她满是伤痕的身,让她动一下都觉得蛰痛。</p>
而对面的柱子,却是绑着一个人,他披头散发,耷拉着脑袋,看不清模样。</p>
她用力睁睁眼,还没看清前面的人,听到拿水浇醒自己的那个婆子说道“这郎君为了救你,挺着病还伤了我们几个人,你这骚.货面子不小啊!”</p>
她这一说张擎的心底一惊,随即不敢置信的喊道“允巾?”</p>
可是柱子面绑着的人,面如死灰,一点活着的气息都感觉不到。</p>
那婆子一转身用力的给了张擎一脚,一脚踢在了她裸露的皮肤骂道“老实点!”</p>
张擎不顾那婆子的打骂继续急促的喊道“允巾?”</p>
“哎呦!没骂你是不?!”那婆子说完这句拿起个木棍子要揍她,可是这时候门开了。</p>
张擎和那婆子都向门口看去,发现进来的又是刘旸,她的手里拿个鞭子几步走到张擎面前居高临下的站定。</p>
那婆子赶紧说道“这死丫头刚醒来不老实,奴婢正要收拾她呢。”</p>
刘旸没做声,眼睛盯着地的张擎慢慢的将鞭子高高扬起,却没落下。</p>
张擎慢慢把脸别过一边,做好了挨打的准备。</p>
她嘲讽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是硬骨头,连吸食人血的水蛇都不怕又怎么会怕鞭子。”说罢长鞭一挥用力的甩在那命已垂危的允巾身。</p>
“啪——”一声长鞭响起,张擎的心跟着猛地一紧。</p>
而昏迷不醒的允巾被长鞭一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眼睛跟着睁开。</p>
那黑色的瞳孔里,第一个装入的便是张擎。</p>
再看她满身是血,零碎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罩在她的身,放松的心再次提起!都怪他不好,要不是他去了镇里买药,小姑怎么能轻易被抓。若不是他放松警惕,又怎么会遭人算计被骗而来。</p>
自责,难受,疼痛,紧张汇集在一起,像是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到他的胸口,他根部无法抑制,一瞬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洒在了他的胸前的衣襟,撒在了他身前的地面。刚刚清醒的头脑再次眩晕。</p>
“.....”张擎看着允巾,却没说出一句话。</p>
她微微弯腰,食指挑下张擎眼角的泪啧啧说道“我看你不但像个妓子,更像个戏子,明明心里难受的要命却依旧在这里装腔作势,故作镇定!”</p>
说完走到允巾身边“啪——”的一声,又是一鞭,响彻天空!</p>
张擎的心再次一紧,紧紧咬住苍白的嘴唇却没再出声,她知道,她越是乞求允巾死的越快,越是乞求刘旸便会知晓鞭打允巾便是折磨张擎最好的办法,所以这个时候她只能咬牙挺住。</p>
刘旸看张擎低头不出声不求饶的模样更是气的血气涌,对身边的婆子说道“给我狠狠的打这个侍卫,我要他一点一点的在郗擎面前血流枯干而亡!”</p>
张擎抬头看向她,眼神坚定的说道“你错了,我郗擎从不受人威胁,算是我的母亲弟郎都无法成为我的负累,更别说是一个侍卫。你这样做只会在您的命数多记下一笔命债,因果报应早晚有你的份!”</p>
“要是报应也是先报应在你这个毒妇身!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皇指婚与沈约,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失身于一个下等贱民”刘旸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看着张擎说道。</p>
“你别忘了是你利用我接近皇在先,你的出发点便是下作的,所以你身会发生一连串的恶事,你今日若是还不自省,那有更大的磨难在后面,不信你等着!”</p>
“哈哈——我已经这样了,我害怕什么?给我狠狠的打!”她对婆子又说了这句才转身离开。</p>
张擎看着她的背影,大大的眼睛瞪的发酸,她不知道,她现在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p>
皮鞭声一声声的响起,一声声的落下,每一条鞭痕之下的鲜血顺着裂开的皮肉蜿蜒而下,似一条红色的血蛇,流淌在地,流淌到张擎破旧的衣裳边缘。血液,越积越多,如同红烙一般打在她的胸口。</p>
允巾紧抿着唇,唇缝隐隐透出鲜血,染红了她那苍白干瘪的嘴唇,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静静的看着地张擎,紧抿的嘴角透出一丝微笑,似满足,似幸福。</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婆子擦了擦额角的汗,骂道“真他娘的是两根硬骨头,打都打不服!”让后用力的往地吐了一口,向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累死我了,这打人的事以后能不能别找我,看着挺痛快,我这老胳膊老腿要断了.....”</p>
张擎看她离开,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走到允巾对面,看着他那苍白如纸的面容,她的嘴角硬生生的扯了个苦涩的笑容说道“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p>
允巾听后嘴角的笑意扯的更大,露出了带着鲜血的牙。</p>
张擎又走到允巾身后用牙齿将缠绕在允巾身的绳子解开,原本摇摇欲坠的允巾没有的绳索的束缚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张擎的身。张擎的肩膀托着允巾头部,踉跄了两步直接与允巾一起倒在了地。</p>
趴在她身的允巾用力的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轻而易举的便碰触到了,他微微偏移目光虚弱的说道“我帮你解开绳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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