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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说完后，默默的闭上了双眼，似乎对这件事，由衷的感到无力，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点轻松，也已经荡然无存。
而听到苏白的话，莫非也是沉默了下来，默默的地叹了一声。
他何尝不知道苏白说的都是大实话，让他根本无言反驳。可是他家人知自家事，对于自己这位所谓的新兴权贵，他不但毫无兴趣，而且很明白，根本是个空架子。甚至更确切的说，在他想来，自己对于地府而言，根本就只是一个过客而已，他始终还是要复生还阳的。而等自己寿终正寝，真正再次来到地府时，至少也得在几十年后，一切估计早已人事全非。
可是这些事，他又要如何向苏白解释呢，而且解释的清楚吗？
这段时间在地府的生活，让他发现地府的许多居民，似乎都没有自己是生活在阴曹地府的这个意识，像苏白，刘曦，洛嫣语等等，更是地府土生土长的居民。这要他如何解释，自己其实是阳间的人，只是因为某个意外，魂魄来到地府？
而且，说起这件事，他还有很多的疑惑。他甚至曾经还怀疑过，难道从阳间来到地府的魂魄，在融入到地府社会前，都被洗脑抹去了记忆？不然，每天有那么都的新魂涌入地府，为什么他在地府生活了那么久，居然一个都没遇到。所有地府的居民，都好像是地府土生土长的一样。
他想到过孟婆汤，毕竟，传说中的孟婆汤，似乎就有这样的功效。可是，当看到孟婆后，这样的想法，就又被他自己否定了。因为不管怎么看，孟婆都像是一个普通的职业女性，不可能熬出那种传说中的汤。
当然，他此时不向苏白解释，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并非不信任苏白，而是他感觉这件事牵扯可能很大，甚至牵连到张判官，如果冒然的告诉苏白，未必是件好事，或许还会害了苏白。
除此以外，他当然也很认同苏白的看法，以靳明智表现出来的城府和狠辣，岂会轻易放过苏白这个背叛自己的人？
只是关于这一点，他倒并不是特别担心，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一个想法，一个很大胆的计划。之所以现在没有直说，是还有点觉得为难。毕竟，这个计划或许可以解苏白的一时之忧，但会使之陷入更危险的处境，所以莫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另外，莫非还有另一层的考虑。
如果靳明智的为人真的如此不堪，那他当初想要保释杜宗耀的原因，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靳彩云，或者杜宗耀是他的女婿，这个原因。更可能是怕杜宗耀在审讯过程中，交代出一些对他不利的信息，导致警方顺势调查到他身上。
既然如此，也就表示靳明智也并非是无懈可击，只是有些对他不利的线索和信息，被他隐藏的很深而已。
“对了，如果是这样，那之后杜宗耀会一力承担下两起杀人案，也必然是受到了他的指示或威胁。看来，多半杜宗耀也有把柄落在靳明智手上。”
想到这，莫非不由得在心里暗讽一声。
“厉害啊厉害，如果这一切全部属实，那老狐狸这三个字，都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靳明智整个人。”
想着，他又顺着这条线，继续深入思考，得到一个结论：一切问题，都在西郊女尸王翠兰一案中出现过的刀疤男身上，这个人势必就是苏白口中的，靳明智的心腹杀手。所以想要对付靳明智，先决条件就是一定要抓到这个刀疤男。只有抓到他，才能继续顺藤摸瓜，最后成功摘除掉靳明智这个已经腐烂到骨子里的老倭瓜。
可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当初鬼城警局动员全部警力，几乎将鬼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踪迹。
哎，人海茫茫，即便刀疤男有着明显的面部特征，但像这种职业杀手，警惕心必然都很高，背后又有靳明智和庞大的靳氏集团支持，如果一心想要躲藏，要把他找出来，真的比大海捞针都难。
头痛无比却又毫无对策的莫非，再次一声长叹，只好选择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起来，同时咬了咬牙，望着好像睡着过去的苏白。
“其实……我认为你回去后马上向靳明智摊牌的做法，并不是很明智。一来，你如果在那时候摊牌，势必会陷自己和你母亲于十分危险的处境，二来，我还想……”
“你是想要我继续潜伏靳明智身边，替你做卧底，没错吧？”
不等莫非说完，苏白倏的一下睁开双眼，脸上哪里有半丝困意，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莫非问。
“是。”
与苏白四目相对，莫非感到一阵心虚，但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神情特别严肃的苏白，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早说嘛。嗯，这个办法不错，其实我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怕这么做会影响你的部署和计划。现在既然你也是一样的想法，那真是太好了。”
说着，他略一沉默，还忍不住自嘲一声。
“呵呵呵…其实说起来，我这也算不得真正的卧底，充其量不过是戴罪立功罢了。”
莫非没想到苏白会是这样的反应，暗自松了口气后，语气也轻松了很多。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过…好像也没有错。虽然你这些年事实上是在竭力阻止靳明智，让一些事不至于演变成最残忍的结局，但无论这么说，这些事的本身，确实都不是好事。所以，戴罪立功这话，也不算错。”
苏白似乎也没想到莫非会这么说，这种话自嘲可能没什么，但要是被对方说出来，还是会难免感觉尴尬。
只是面对苏白尴尬的笑容，莫非的神色却又黯然了下来，低声的说。
“不过，其实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开口…”
“打住，接下来的话，你就不必说下去了。反正，我自愿，也很乐意，成为你的卧底，这就足够了。这并非是你逼我，而是我自愿的。”
苏白再次打断莫非的话，脸上笑意不减的说。
“而且，如果在扳倒靳明智的过程中，我能有所贡献，我想我心里的罪恶感，应该也会少一些吧。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抬起头来，开始重新做人。所以，你的另一个提议就不必说了，更不要因此有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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