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均停顿了一下，对着苏幕遮勾勾手指头，后者把桌一份卷轴递给她。手机端 m.</p>
沈灵均一把展开，拿给谢梨看：“来，给你看一下，你说的没错，你们姐妹，确实很像。”</p>
叶清芷绘制的丹青，虽寥寥几笔，但却把画女子画的栩栩如生，宛若活的。</p>
“画的不错吧。”沈灵均端详着赞赏，觉得叶清芷不当大夫了以后当个画师也挺有前途。</p>
叶清芷看着谢梨，淡道：“那个无名女尸，其实才是谢梨，你故意毁了容貌，又给她穿价值千金的云锦，让她在无知五觉死去，当时我想不通杀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现在知道了，源于你纠结的复杂心理。”</p>
谢梨看着画女子，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碰触，然后又怕惊扰了似的，猛然缩回来。</p>
沈灵均合画卷，似笑非笑看着她，道：“你用尽心机，没算到李刚突然要动几十年没人过问的旧宅子，你更没算到清芷会根据尸体骨骼还原面貌，所以……”</p>
沈灵均敛起脸笑容，神情略微肃穆，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道：“认罪伏法吧，谢进。”</p>
谢进原本平静如水的脸裂开一丝笑容，那笑容和她的脸极不相称，妖艳而诡异：“我以为我做的滴水不漏。”</p>
沈灵均冷眼看她：“这叫天恢恢。”</p>
唐糖摸了摸手臂，谢进笑的她一身鸡皮疙瘩：“啧，太恶心了。”</p>
叶清芷清冷的声音道：“谢梨和你不一样，她不能怀孕只是身体原因，长时间调养即可。”</p>
叶清芷双目直视谢进，面色如霜：“她死的时候，孩子已经成形了。”</p>
“嚯嚯嚯～”谢进弯腰怪笑起来，此时的谢进褪去谢梨这层伪装，显露出自己的本性，等到他觉得似乎笑够了，终于直起身子，用不阴不阳的语调说道：“对，所以我讨厌她，她命好，算不能生孩子，还有个傻男人数十年如一日对她好，她太幸福，幸福的我忍不住想捏碎……呵呵呵～”</p>
苏幕遮似冰水一般清凉的嗓音道：“谢梨你生活的幸福，不是她命好，是你心里扭曲。”</p>
“对，算命运有再大的不公，在你逃出妓院之后，本可以像个正常人一般重新生活，而你选择了成为魔鬼。”沈灵均抬头看着她，认真道。</p>
谢进不屑的怪笑一下：“然后呢，凌有福继续过着好日子，而井凌村的人依然愚昧无知的拿其他女人活祭，或者，沈大人可以告诉我一下，正常人该活成什么样子。”</p>
沈灵均秀美的面容微微整肃：“至少，不该是现在这样。”</p>
赵祁不耐烦，道：“凌有福的罪自然有官府惩戒，井凌村也有大唐律法制约。”</p>
谢进一双桃花运斜飞过去，继而像听到好笑的事情一样扶着腰笑起来，他用指尖划过嘴唇，面色傲娇道：“官府，律法？听起来是个笑话。”</p>
沈灵均敲了敲桌面，决定不跟他谈论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直接问道：“冰心阁幕后主使到底是谁，靳渊和你背后的主人在哪里，你们的目的是什么？”</p>
谢进袅袅婷婷的转个身，对着沈灵均露出一个妖艳笑容：“主人，谁敢自居是我睚眦大人的主人，我便是唯一的主，天地之主。”</p>
赵祁皱眉，这人忒恶心人了，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让洛城把他带下去，准备过一会好好审问一番。沈灵均知道，算谢进不开口，洛城他们有的是办法叫他开口。</p>
靳渊那头断了线索，好在谢进这边还能继续。</p>
不过这次别说沈灵均，连洛城都没想到，谢进是个如此冥顽不灵的主，无论如何审问，他说来说去都是那句话。因而审问两天，并没有特别大的进展。</p>
在此时，县衙里头守门的小衙役战战兢兢来报，有人找寺卿大人，手下带着不少兵，看着来头挺大。</p>
沈灵均好，她也是最近才住到县衙，谁会指名道姓找她，莫非是接替于得水新任的知府到了？但按着时间推算，不是还要个把月嘛。</p>
怀揣着疑问来到前院，见一身劲装风尘仆仆的女子站在院子间，笔直如松，双脸面无表情，从刻板而严肃的脸可以看出，这是个不苟言笑的人。</p>
“哟，这不是梅见嘛。”沈灵均笑嘻嘻的招呼。</p>
梅见微颔首：“沈大人。”</p>
“你怎么来了？”不同于梅见的板正，沈灵均有些吊儿郎当的道：“不会吧，我前两天才捎信回去，皇这派你来了，你会飞啊。”</p>
梅见半垂眸，嘴角勾起一丝讽笑：“沈大人随便走走，都能遇到这种大案子。”</p>
沈灵均望天，她也不想啊。</p>
梅见又道：“圣说沈大人这次辛苦了，让我派人把嫌犯带回去再审，为犒劳沈大人，圣特别恩准沈大人多休息一段时间，不用着急回去。”</p>
沈灵均眼眸一转，知道皇帝要插手进来了，顺水推舟道：“多谢皇体恤。”</p>
“还有……”梅见平静无波的双眸明显带了几分取笑：“圣私下说，若沈大人多解决些这种案子，也是不错的。”</p>
沈灵均脸颊抽了抽，干笑道：“好，好的很。”</p>
“还有个事。”梅见公事公办的口吻：“请沈大人转告赵将军一声，圣口谕，赵将军若是玩够了早日回去，三个月之后的武举秋试还需要他主持大局。”</p>
沈灵均满脸你找他去说啊，找我做什么的表情。</p>
梅见雷厉风行，交代完皇帝的话，让手下去牢房押解犯人，不过刻把钟时间，一切准备绪，又要启程。</p>
沈灵均不禁有些同情梅见手底下这帮人，估计屁股挨着凳子还没坐热，茶都没喝两口吧。</p>
等梅见了马，沈灵均懒懒的抬抬手表示相送，嘴里道：“我能不能提个要求？”</p>
梅见端坐马，低头问，“什么？”</p>
沈灵均笑眯眯的道：“下次让月见来找我。”虽是亲姐妹，月见却整天笑嘻嘻的讨人喜欢。</p>
梅见伸手拉缰绳，调转方向，下嘴唇一碰，扔下冷冰冰的“不行”两个字，一扬马鞭，骏马当空嘶鸣，瞬间冲出几丈远。</p>
沈灵均摸摸鼻子，第一次认同谢进的话，女孩子还是雅点好。</p>
几日后，案件资料整理完毕，沈灵均和叶清芷闲闲的喝个下午茶。</p>
出了三伏天，虽然日头还是猛烈，也没有之前那么闷的浑身不得劲。</p>
叶清芷端起茶碗：“听说谢进死在牢里了？”</p>
沈灵均点头：“突然暴毙而亡。”</p>
叶清芷吹去层漂浮的茶叶：“原因？”</p>
沈灵均右手撑着额头，左手无聊的摆弄落在桌一片枯叶：“毒死的。”</p>
说完，叹气般摇了摇头：“他一生用毒害人，最后自己也死在毒，你说是不是可笑。”</p>
“谁做的？”叶清芷皱眉，谢进这一生跌宕起伏，也着实过的精彩。</p>
沈灵均把枯叶放在眼前，眯着眼睛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谢进死的第二天，朝某位大臣突然在家暴毙身亡。”沈灵均带着玩味的笑容看向叶清芷：“你觉得是巧合吗？”</p>
叶清芷双眸看着无风自起波澜的茶碗，轻轻叹了口气。</p>
沈灵均指尖轻轻一弹，看着枯叶旋转着飞舞出去，自语道：“不过，看起来谢进知道的也有限。”</p>
叶清芷点头，要不然只死了两个人，却没有其他动静。</p>
“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啊。”沈灵均站起来拍拍手，伸手搭叶清芷肩膀，道：“况且这些都是皇帝该操心的事。”</p>
因着新任的知府还需几日才能到，沈灵均他们还得多等几天。</p>
知府职位不大，但每天都得处理各种芝麻绿豆的事儿，如王大爷家的牛踩了李大爷家的地；钱大婶家的公鸡偷吃了邻居毛大妈家的米……诸如此类，简直令沈灵均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干脆把所有状纸往桌案角落一推，把李奕招过来。</p>
沈灵均语重心长，一脸诚挚的对李奕说道：“李大人啊，你跟着本官也有不少时间，本官考验你独立办案能力的时候到了。”</p>
李奕被沈灵均唬的一愣一愣的：“大人请吩咐！”</p>
沈灵均站起来：“桌这些全给本官处理了。”扬长而去。</p>
李奕打开来：“呃……大人，这个不太……”抬头一看，哪还有沈灵均的影子啊。</p>
这日一大清早，东边天空才露出鱼肚白，听到唐糖在院大吵大闹：“臭道士，居然趁我不注意偷偷跑了，让我抓住你，非把你喂小呱不可。”</p>
大家相继被吵醒，沈灵均揉揉没睡好导致一抽一抽的额头：“唐糖你别叫了，阿风回老家了。”</p>
唐糖抱着手臂生闷气：“哼，回老家干嘛偷偷摸摸的。”</p>
戏时蹲在一颗梧桐啃玉米，闻言道：“不想你跟回去呗。”</p>
唐糖扭头：“我为什么不能去。”</p>
沈灵均闭着眼睛揉啊揉：“不方便。”</p>
“怎么不方便了？”唐糖满脸不服气：“你两不是堂兄妹吗，你都说能带苏木头回去，他怎么不能带我去。”</p>
赵祁听了，咧嘴笑道：“人家是小两口，你两算什么？”</p>
叶清芷斜他一眼：“别乱说话。”</p>
沈灵均觉得头更疼了，心想唐糖这等妖孽还是留给沈长风受吧，于是手一指西南面：“凤阳府，阿风从老家出来会去凤阳府拜访一清道长，你去凤阳府找他。”</p>
唐糖听到了，赶紧跑回去收拾包袱，走之前，好道：“你们接下来去哪？”</p>
其他人众口同声：“反正不是凤阳府！”</p>
第二案·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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