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小莫语也长大了。”慕筱爱一脸欣慰的看着莫语,摸了摸他的头顶,“不要害羞,喜欢就要大声喊出来,你总是这样,人家小姑娘又怎么能知道你的心意。”
“是这样吗?”莫语望着慕筱爱,若有所思的问:“如果有人喜欢筱爱,筱爱也希望对方能大声喊出来吗?”
希望吗?
听到莫语的话,慕筱爱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邵城年的身影,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回道:“我不希望。”
“为什么?”莫语迷茫的看着慕筱爱,他都快被慕筱爱的话弄晕了。
怎么一会儿说‘喜欢就要大声喊出来’,一会儿又说‘不希望听人大声说喜欢她’,到底哪种方式,才是慕筱爱的真实想法?
“因为,如果那个人大声说出来,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慕筱爱越说越觉得难过,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而恰巧,身旁的莫语也同时叹了口气。
“什么都想学,叹气又不是好事,以后不许随便叹气了。”慕筱爱被莫语模仿的有些无语,心中的烦闷也因为注意力的转移,变得不再那么伤心。
“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胸口发闷。”莫语说着,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吗?”
慕筱爱将头探到莫语面前,关心的打量起他。
只见莫语棱角分明的脸上,正透出一丝不健康的红晕,拧起来的眉心,也似乎像是在说明着他身体的难受。
“你在看什么?”莫语的脸色更红了,只不过,这次却好像是在害羞。
“没有,我觉得你更帅了。”慕筱爱随口开了句玩笑,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抬起手,一把抓住莫语的左手腕,另一只手则是三指并伸出,搭在其上。
自从父亲昏迷不醒以后,她不知怎的,越来越害怕亲近的人出事。
莫语此时的表现,又非常像她父亲昏迷前的症状:总觉得心悸,呼吸困难,脸色也不同于往常。
她真的害怕莫语和父亲一样,突然就没有任何征兆的倒下。
“你还会号脉?”莫语好奇的盯着手腕,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胸闷,可看到慕筱爱如此着急,也没法对她说‘自己其实没生病’,只能在心中期望慕筱爱的医术不精,作出认真的神情,也不过是想逗他玩。
站在树另一面的苏雨,听到慕筱爱夸莫语帅时,就已经无比紧张,等莫语说出‘号脉’二字以后,她更是连想都来不及想,直接就用力踩折了旁边的树枝。肌肤之亲,慕姐姐,你是准备让邵大哥发疯吗?
慕筱爱正凭借自己刚学会没多久的医术为莫语诊断病情,还没认好脉搏,就听到“咔嚓”一声响。
“谁?”
慕筱爱抬起头,刚好看到苏雨从树背后走出。
“慕姐姐,你们在做什么?”苏雨一脸好奇的走到慕筱爱身边,伸出手点了点莫语的手腕,“莫语哥哥,难不成你生病了?”
莫语见是苏雨回来,忙缩回手,干笑着说:“没有,我只是在和筱爱在闹着玩。”
真的有这么害怕?
慕筱爱望着紧张的莫语,忍不住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慕姐姐,你在想什么?”苏雨见慕筱爱神不守舍的盯着莫语,心中不由着急起来,连带着语气,都变得有些急促。
“没,我是在想,你义父把北平的事都交给莫语管,是不是以后不准备回来了。”
“啊?”苏雨愣了一下,看了看莫语,又看了看慕筱爱,疑惑地问道:“难不成,慕姐姐带莫语哥哥过来找我,其实是因为担心义父离开以后,我会伤心?”
“呃……有点,主要还是因为我和莫语有生意谈,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这样啊。”苏雨点点头,佯装好奇的问:“什么生意这么着急,连找个清静的地方都来不及?”
“难道苏妹妹不欢迎我?”
“讨厌,慕姐姐就会打趣人家,你要来,妹妹当然是一百个高兴,怎么可能不欢迎呢。”
“那就好。”慕筱爱满脸笑意的看着苏雨,心中却在想:果然苏雨和莫天行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
“筱爱,既然生意谈完,咱们就不要再打扰苏雨了。”
“嗯,也对,那苏雨……妹妹,我们就先走了。”
“别呀,慕姐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多陪妹妹待会儿不好吗?”苏雨抿了抿唇,像是有些失落的说:“你也看到了,我虽然因为邵大哥的原因被义父收养,但其实一直都是独自在这边居住,平时也没什么人过来。”
慕筱爱本来因为莫语的话和刚才的试探,想疏远苏雨,可听到她提起邵城年,不由顿住脚步,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邵城年为什么要让莫天行收你当义女。”
“因为邵大哥想帮我。”苏雨听到慕筱爱是在问邵城年的事,心里突然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可以一石二鸟。
“慕姐姐,你也知道,如今这世道,女子一个人生活有多难。当初我拿到你和邵大哥给的钱以后,就想支个摊子,做些小生意糊口。可前两年,官府说我已满二十,却没有婚配,要强行将我许给一个瘸子。本来我都绝望了,可没想到,正巧碰上邵大哥。他那时候,刚进锦衣卫没多久,但好在,上面让他去搜集宝丰钱庄的夷人是否有异心。”
“有异心?”莫语顿时瞪大眼睛,所有的问题,仿佛在一瞬间都有了答案。
苏雨有些歉意的对莫语行了一礼,“莫语哥哥,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我只是想有片居身之所,根本没心思认真查探。邵大哥也没让我加入锦衣卫,说是那里太黑暗,不适合我。”
莫语茫然地点了点头,苏雨讲的事情,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原来,苏雨是在替官府做事。
不过也对,他毕竟不是明人,从小时候起,不就一直如此吗?
“别想那么多。”慕筱爱拉了拉莫语的袖子,安慰道:“锦衣卫本就如此,那些高官王侯的家里,也到处都是探子。”
“是吗?”莫语仿佛像是被慕筱爱解开了心结般,笑道:“那筱爱家,有没有锦衣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