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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是否上场?

    ,最快更新霜赋最新章节!思索间铁门缓缓打开,进来五个人。

    其中四个身着黑色盔甲,盔甲由黑精钢打磨而成,结实耐用。

    这四人腰挂钢刀,头带黑色厉鬼面罩,披黑色披风,宛如地狱罗刹。

    四人左右分开而立,中间走出一人。

    那人身着布衣,腰系布带,手持马鞭,生形高瘦,面有微须,双目炯炯有神。

    此人姓张名翦,三十出头,乃东修罗场训鬼师之一。

    训鬼师负责训练和管教饿鬼,若手下饿鬼斗杀成绩斐然,则训鬼师亦能得到丰厚奖赏。

    若手下饿鬼战绩不佳,则他的训鬼师亦不受待见。

    故而实际上训鬼师的荣辱与手下饿鬼息息相关。

    张翦便是阿仲和赛罕的训鬼师。

    “阿仲,是否上场?”张翦正声问道。

    “走!”阿仲一声应和,伸出双手。

    自有两个罗刹将镣铐戴在他手腕之上。

    修罗场为防止饿鬼暴动,规定除了在斗杀场和吃住的石室内无需上镣铐之外,其余地方皆要穿戴。

    阿仲跟随来人离开石室,铁门外乃是一条通往预备室的甬道,与石室一般,亦由青石相砌而成,不施粘泥。

    甬道长且笔直,每隔十丈设有罗刹守卫两名,墙壁被火把照得通红透亮。

    张翦一边走着一边把玩阿仲钢剑,倏地皱眉问道:

    “你何不换一柄剑,这剑缺口太多,怕会砍人不死。”

    “此剑伴我多年,早已习惯,不忍弃之。”阿仲洒道。

    “你果是念旧之人,也罢。”张翦笑道:

    “有一事我要告知于你,今日覆霜城凌霜阁阁主莫休莅临我东修罗场,

    往后三日,他要挑选两名最为出类拔萃的饿鬼去覆霜城,将他们训练成为影修罗,为帝国效力。”

    “影修罗?”阿仲疑道。

    “影修罗便是帝国特工,遂行敌酋暗杀,罪名网罗,刺探监视等任务。

    而这覆霜城乃是帝国情报中枢,凌霜阁更是帝国人才养培之地。”

    张翦笑容灿灿接着说道:

    “阁主莫休更是须弥山摩睺罗伽殿的掌殿,武技深不可测。”

    阿仲曾在预备室闲聊中听闻这须弥山上建有八座神殿,各殿设有一掌殿之人,这八位掌殿修为高深莫测,乃帝国最高战力。

    覆霜城每隔五年便从四大修罗场挑选八名能力最强的饿鬼,将其训练成为帝国杀手影修罗,每个修罗场只选两人。

    而莫休便是此项工作的负责人。

    若是莫休能看上他,他便能离开这无止无休,地狱一般的修罗场。

    念想及此,阿仲紫瞳泛起涟涟溢彩,心中有股抑制不住的狂喜。

    机会总是来得如此突然。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张翦问道。

    阿仲并未回答,他深知这也许是他和赛罕逃离此处的唯一机会,若是错过,便要再等五年。

    五年,是他无法再等候的数字,因为极少有饿鬼能在帝国修罗场内十年不死。

    “眼下在这东修罗场斗杀榜上,你以一百二十一个斩杀排名第四,赛罕一百六十八斩杀位列第二。”

    张翦顿了一下,接着道:

    “这第一名便是胡贲手下饿鬼陶觉雄,两百八十五斩,此獠凶悍异常,再有一杀便能破了当年罗骞的记录了。”

    罗骞乃前任阿修罗掌殿,西修罗场出生,人称战神,以悍勇闻名婆娑大陆。

    只是听闻后来他叛出帝国不知所踪。

    “往后三日场内饿鬼可随时主动请战,展示身手,搏取晋升机会。”张翦沉声道:

    “你与陶觉雄的斩杀数量相差甚远,你唯一的机会便是直接挑战于他,将他斗杀,如此你方能成为第一。”

    “那这三日岂非人人都要挑战陶觉雄?”阿仲奇声道。

    “那也不是,只有一百以上的人头斩杀数才有资格挑战第一名。

    眼下场内有一百斩以上的只有五人,除你与赛罕、陶觉雄之外,还有第三名一百三十八斩杀的曲阴,他也是胡贲手里的饿鬼。

    第五名则是一百一十五斩杀的丹巴,是沈谦的人。

    若你能力斩陶觉雄夺得第一,进而被挑选进覆霜城,作为你的训鬼师,我亦能得到一个帝国军队的武职,作为奖赏。”

    张翦毫不掩饰地说道:

    “你也知晓,我一直期待能成为军官,为帝国效力。”

    第一名饿鬼的训鬼师得武职,第二名赏黄金。

    “现在赛罕有伤在身,那我便全指望你了。这两年你武技突飞猛进,或可与那饿鬼陶觉雄一较长短。”

    张翦这些年对阿仲赛罕还算照顾,并无苛刻刁难,无论是为自己或是张翦,阿仲绝然要全力以赴,拼死一搏。

    “是曲阴伤了阿汗?”阿仲思索片刻,突然问道。

    “你很聪明,此战若胜,将来定能成为帝国优秀干将。”张翦欣赏道:

    “不错,是曲阴的匕首刺中了赛罕。

    我与胡贲素来不睦,这整个东修罗场的人都知晓,今次排名前四的饿鬼又都是我与他之人,只怕我与他亦要拼个头破血流了。”

    “阿罕已然受伤,若曲阴或是丹巴再来挑战,岂非凶多吉少?”阿仲担忧道。

    张翦不语,他沉默了片晌,略带忧伤道:

    “这三日之内,只要不是死人,便不能拒战,赛罕是生是死只能看他福分了。”

    是的,面对如此一个可改变命运的机遇,身为饿鬼的曲阴和丹巴绝无理由放过,他们必将无所不用其极。

    以他们的凶悍,赛罕又负伤在身,只怕有性命之虞。

    “张训师可否设法救他”阿仲诚然求道。

    “无能为力!”张翦摇了摇头,叹道:

    “你和他是我手里仅存的两个人,若说我对赛罕的生死毫不在意,那定是假的,你也知晓这斗杀场的规矩,我如何护得了他。

    阿仲,饿鬼的下场就是死亡,我知道你们情同手足,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救不了他,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先想想自己的出路。”

    不知不觉间,预备室已然到达。

    预备室乃是饿鬼上场前休息调整之地。

    这间石室相当宽大,中间有一张巨大厚木桌,桌上摆放刀枪剑戟各式兵器供即将上场斗杀的饿鬼挑选。

    木桌外围是一些青石凳,刚好把木桌围在中间。

    除了阿仲一行人刚刚进入的这扇铁门之外,预备室另有两扇铁门开在同一面墙上,各门均有把守守卫两名。

    而这两扇铁门背后便是斗杀场了。

    此时室内除罗刹守卫外还有四人。

    两人正坐于青石凳上,侃侃而谈,这二人均身着布衣,腰系布带,手持马鞭。

    其中一人约有三十多岁,塌鼻细眼,予人一种狡诈之感,此人便是训鬼师胡贲。

    与他交谈的则是另一位训鬼师沈谦。

    但见沈谦生得稀眉小眼,面庞白净,他一见张翦等人进来便起身行礼道:

    “张训师来得晚了。”

    张翦回礼。

    他见沈谦背后一大汉,高鼻阔眼,虎背熊腰,头上却扎了许多辫子,年纪约莫二十出头,便问道:

    “这位可是三级饿鬼丹巴?”

    “正是。”沈谦彬彬有礼道。

    他人如其名,一副你好我好,谁也不得罪的好人模样。

    丹巴身上同样戴着铁镣铐,他正上下仔细打量着阿仲。

    此时沈谦瞧了一眼阿仲,道:

    “阿仲小小年纪竟能位列第四,实在了得,今日还请手下留情,不要夺了丹巴性命才好。”

    阿仲咧嘴一笑,并不回答。

    沈谦亦不气恼,反倒是一直坐在石凳上,连头也不曾扭过来的胡贲霍地拍案而起,戟指阿仲道:

    “你一个小小饿鬼竟如此无礼,胆敢不回训师的话,张翦,你训得好饿鬼啊!”

    “我张某人如何训鬼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张翦闻言,怒喝道。

    “哈哈,也是!”胡贲笑道:

    “东修罗场谁人不知你张训师训鬼有方,五年内竟能将五十四个饿鬼训得只剩两个苗苗,哈哈。”

    “我看很快便要一个不剩,卷铺盖回家了,哈哈···”

    胡贲身后一人讥讥附笑道。

    此人尖嘴猴腮,形同枯槁。

    他便是曲阴。

    阿仲一听,径直走向曲阴,提脚便踹。

    曲阴猝不及防,被踢了个滚地葫芦,趴在地上痛苦*起来。

    胡贲见状,右手马鞭高举,照着阿仲脸面,猛地抽将下来。

    啪的一声,阿仲左眼到右腮,泛起一条长长血痕。

    胡贲举鞭还要再打,忽觉右腕一紧,被人握了住。

    他扭头一看,乃是张翦,登时怒道:

    “张翦,你的鬼竟敢在预备室动手打人,绝不可饶恕。你若拦我,我便报给修罗场主事,你是知道李主事的手段的。”

    修罗场有规定,斗杀场之外禁止私斗,违者处死。

    沈谦赶忙上来劝解道:

    “莫休阁主此刻正在斗杀场中观斗,不可把事情闹大,否者我等都没好果子吃!”

    胡贲闻言怏怏放下右手,恶狠狠道:

    “你也嘚瑟不了两天了,哼,我们走!”

    言罢,便带着曲阴和四个罗刹走出了石室。

    “叮,叮”天花石板中央的铜铃响了起来。

    两个罗刹迅速地解下阿仲和丹巴手上镣铐。

    阿仲拿起钢剑,大步走到双门墙壁的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