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颜控的日子最新章节!车内气氛正常而平和,言辞间,男士们甚至流露出对对方博闻强识之才华惺惺相惜。
“到了!路边停下就好。”出乎意外,一直放松神侃的王承佑忽然喊一声。
莫颜伸着脖子往车窗外瞧,果然看到王家渡村口的绿地公园。
文豪不觉眼角抽搐。早知如此,他何必一路费心攀谈!他“把车开到楼下,半推半就随着他们上楼”的私密想法破产了。短暂的刹那,文豪做出选择,急刹车在王家渡绿地公园侧:“行。莫颜,代我向你妈妈问好。回头见。”
“谢谢!谢谢!”王承佑昂扬地大呼小叫,打断了两个人可能的交流。王承佑拿下花束、购物袋和莫颜的单肩运动包后,再一次拍拍车顶,送良驹般朝文豪挥挥手。气得文豪胡子都翘起来了,假如他有胡子的话。
“怎么没听你提过他?”王承佑不失时机再次撩起老话题。
莫颜无甚隐瞒,简简单单说了。
“服务生上错菜理当饭店埋单。这位文先生看上去精明干练,怎么会连这点都不懂。那时我在就好了。”王承佑极度不满。
莫颜在某种程度上属于逃避型人格,特别糟心的事不太愿反复回顾。她能理解王承佑想替她打抱不平,不过,事过境迁,她不想听马后炮。
“文先生那时候不认识我们,可能不想卷入是非吧。后来看我们实在可怜,也出手相助了。再后来,他出于其实不必有的歉意,还花了5万元从妈妈那里买走我的一副画作。对文先生,你不要小人之心。”莫颜亮出底牌。
虽然眼睛里充满了挣扎,王承佑还是紧紧闭上了嘴巴。
到了楼下安全门门口,莫颜看着王承佑,欲语还休。王承佑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真的好怕,怕她脱口而出说你不用上去了。
实际上,莫颜还真是想这么说,只是王承佑眼中所流露的,让她终究没忍心说出口。
“别忘了,不能提‘徐清莱’的名字。”
“遵命!”
两个人敲开306房门的时候,潘姨跟莫洁莲正说着做久腻了妇女才会说的私房话,两个人心跳脸不红地过嘴瘾,忽然听到敲门声,不约而同住了声,也收了脸上的别样春光。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都没舍得走。”潘姨目光溜溜转向王承佑。她对他那叫一个一见钟情!这世间怎么有这般完美无瑕的孩子,令她看都看不够?!
莫洁莲赶紧挡在潘姨身前:“好啦,再不回去你老公都吃不上热饭了。”说罢,不管她多哀怨,推着潘姨把她推走了。
莫洁莲这厢把房门关上,王承佑那厢便开始献宝。莫洁莲那个心花怒放呦……不过,目光一碰触到女儿平静的脸,她也就冷静下来。这孩子什么都好,唉,可惜就是年龄太小,自己的事作不得主。
王承佑见莫颜神色倦倦的,又想到明天要去上学,而周五就要月考,便没敢多留。打电话给章哥请他来接。不久,章哥到了,他随即下楼走了。
“颜,这玫瑰算怎么回事?”一俟王承佑离开,莫洁莲便升腾起八卦心情。
“如他所说,不舍得这么漂亮的玫瑰孤苦伶仃在深夜无人的店里独自过夜。”
“噗——”莫洁莲笑出金鱼吐水声,“这借口清新脱俗,我喜欢。”
“颜,你cosplay展上拍的照片给我看看!”
面对莫洁莲信赖有加的目光,莫颜忽然就有些心慌:“我……我忘了……”
“忘了自拍?没关系!下回我找承佑要来看好了。”
“呃……”心疼下一次遇见莫洁莲的王承佑十秒。
“颜,聚餐好吃吗?”
“好吃。吃的是呷哺呷哺的小火锅。”
莫洁莲露出诧异的目光:“那不是有失融华致的水准?那玩意儿才多少钱!”
莫颜干笑。是啊,她可不就是只能请得起这种价格低廉的餐嘛。
“你是不是累了?”莫洁莲体贴地问莫颜。
“是啊是啊。”想到言多必失,莫颜觉得自己有必要尽快遁走。
“那就快去洗洗睡吧。”
莫颜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才想起来,都没有跟妈妈提遇到文豪,并被文豪开车送回的事。算了,反正也无足轻重。
……我是莫颜睡意深重的分割线……
当天夜里,一墙之隔的潘叔比往常晚回家至少2小时。
潘姨一次次靠在面朝王家渡前门口的窗口探望。心急如焚。她的丈夫,可千万出不得任何意外!她的整个性命,全仰仗于他!
就在潘姨拨打第39个电话的时候,门锁,忽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潘姨跳过大床,拖鞋也丢失一只,顾不得捡拾,赤着一只脚往外室疾走。踏出卧室门,恰恰好看到开门进来的丈夫。
四目相对。
潘姨的喉间不由涌上一丝腥甜。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已发生或正要发生!这就是潘姨从丈夫憔悴的充满血丝的双眼里读到的信息。
“老公。”潘姨才颤悠悠轻喊一声,潘叔“扑通”双膝下跪,跪在了潘姨面前。
“你……你起来说话。”
潘叔膝行,行到卧室门口的妻子面前,一把抱住了她,头埋在她胸口,呜呜咽咽哭起来。混在压抑的哭声中的说话声,含混不清。不过,潘姨还是清晰地听到了“求你,救救咱们”。
潘姨拖着怀中的脑袋,把他引到床上,帮他脱掉鞋袜,盖床被子,自己脱去外穿的衣服,一直脱到只剩一层贴身秋衣秋裤,才钻进被窝,悉悉索索动手帮潘叔解衣服纽扣、拉链、皮带什么的。
一件件衣服被丢出来,潘叔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不可描述的事情之后,潘姨树袋熊一样挂在胸口冒着热汗的丈夫身上,柔声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跟我更赤诚相待的人了。全告诉我吧。我就是你的延伸。你对我这么好,我至少要原谅你100次,才能报你的恩。”
她能想象的极限,就是馄饨店隔壁的花大婶常年守寡,受不住,终于用日复一日的“老板,送2碗馄饨到我店”里做成苟合之事。没关系,她原谅他。她身体不好,不能劳神不能费力,早就欠他太多次。
潘叔瞪着死鱼般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开始讲述。脸上那抹常见的老实人的木讷、腼腆消失不见,仿佛被抽空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