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尼亚外围...
锐雯曾经是一位诺克斯的战士,或者将军..
在诺克斯,只要你有实力,人人都有机会上位,这与种族、性别和社会地位无关。
锐雯对此深信不疑,努力奋斗期望出人头地,作为士兵时她就表现出不俗的潜力,虽然身材矮小却锻炼自己精通长剑的运用。
她是残忍高效的战士,而力量源自内心坚定的信念。冲入战场时,锐雯的内心从未动摇:不屑道德束缚,无惧死亡恐惧。
因此锐雯从同辈中脱颖而出,成为诺克萨斯精神的代表,她超乎寻常的狂热得到了最高指挥部的赞赏,锐雯获得了一把用诺克斯魔法熔铸强化过的黑色符文之刃。
这把武器比一般的轻盾更沉,完美契合锐雯的喜好,很快,锐雯被指派前往艾欧尼亚,成为诺克斯侵略战的一部分。
这场战争很快变成了灭绝屠杀..
诺克萨斯士兵紧跟着来自佐恩的战争机器跨越死亡之地。战争并不是锐雯受训的光荣战斗,她奉命消灭战败重伤的敌人残军。
随着侵略的进行,战争明显不再是取代艾欧尼亚政权,更像是毁灭与屠杀。
在一场遭遇战中,锐雯部队被艾欧尼亚军队包围。他们呼叫附近的援军,回应的则是炼金术士辛吉德的生化炮弹。
锐雯环顾四周,双方的士兵都成为这场恐怖轰炸的牺牲,锐雯竭尽全力逃离了战场,而这份记忆却无法拭去。
她包扎了伤口,为死者默哀。但最重要的是,她开始憎恨这把救了自己性命的剑。
剑身上的铭文是对她的嘲弄,时刻提醒她所失去的。她要想办法打碎它,在黎明到来之前,断绝自己与诺克斯的最后一丝关联。
而诺克斯官方已经将锐雯计入死者名单,锐雯看到了开始新生活的机会...
犁头的铧刃割开地表的硬土,在春季的天空下翻开了大地冬日的私藏。
锐雯扶着犁架,跟在耕牛身后走在一小片农地上。
她一边专心地握着前梁把手,一边生涩地念叨着陌生的词汇。
锐雯紧握着木柄向前走。每走一步,空气里便漫起一阵初醒沃土的芬芳。
这几年里,粗糙的握柄磨出了她手上陈年的老茧,也唤醒了飞逝的回忆。
锐雯咬了下嘴唇,撇开刚才的念头,继续干活。“母亲,父亲,姐妹,兄弟,”
瘦牛翻了翻耳朵,拖着犁往前一带。犁头溅起几块碎石磕到了锐雯,但她浑然不觉。
她穿着一件粗布衫,沾满泥点的袖子挽起来卷成了一大捆。相同质地的裤子已经被染成了土黄色。改短的裤脚对于原来的主人来说已经太短,但在她身上刚好扫过脚踝,碰到裹满泥巴的鞋面。
她用衣袖抹开了眉梢上一缕汗津津的头发,没有慢下脚步。她的手臂很有力,单手就可以扶稳犁架。
老农夫回家取水袋和午饭了。他说她可以在田边的林荫歇着等他,不过锐雯执意要把活干完。
一股清风打在她汗湿的后颈上,她环顾四周。
诺克斯帝国曾试图强迫艾欧尼亚屈服,但艾欧尼亚宁死不从,诺克斯便转而想要摧毁它,锐雯继续推着犁架冥想。
纵使帝国动员起全部力量,也无法阻止春天重归这片土地。
诺克萨斯已经被赶出境几年年了,灰蒙蒙的雨雾和暗沉沉的泥土中终于萌发出了星点翠绿。
空气里也似乎蕴藏着新的开始。
锐雯轻叹一口气,胡乱剪短的头发轻轻拂过她的下巴。
“错了~”密林的阴影里传出一个声音。
锐雯猛然停步....手中的犁柄一顿,皮缰绳勒住了瘦骨嶙峋的耕牛,犁头撞到了一块土坷,铧刃被石头一别,一声闷响。
这绝对不是老农的声音...
锐雯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唇间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一个声音,但肯定不是为了说句话而已,常年的训练告诉她的身体要进入防御姿态,但她竭力抑制着这种冲动。
她身体没有动弹,继续面向前方的犁架和牲口。锐雯觉得太轻了。
她紧紧握住犁柄,原本的傍身之物很重,现在却让她安稳。但现在,她只能隐约感觉到右侧腰间的小刀。
这把勾刀不长,切露水苹果和硬质蔬菜还行,派不上其他用处。
棕黄色的针叶密林与农田的交界处,现出了说话人的身影。
“尾音不同,”那人一边说一边向前走...乱糟糟的黑发从他的脸庞边缘向后抛撒。
一件织布披风掖在肩上,锐雯注意到,披风隐约露出了他左肩上的金属护肩,也没有遮住他身边无鞘的剑。
他是一个武士,但并不效命于某个家族或辖区,一个浪人,危险人物,她断定
“不同..”他又说了一遍。
锐雯一言不发,并非因为无言以对,而是因为她清楚自己说话带着什么口音。
她绕过铧犁,用它挡在自己和这位口音纯正的陌生人之间,她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弯下腰查看铧刃,假装关心土里的石头。
用来切割草根和土块的铧刃,应该会比那把小刀更有用,她看到过老伯怎么安装木架,所以也知道怎么卸下来。
“有人来了,要逃么?”那个人背后的一道人影着缓缓吐到..
锐雯回过头,沿着小山看向老伯农舍的方向,六个武装骑兵已经越过山脊,向山下这片耕地奔来。
“她在那儿,”其中一个人说道..他口音很重,锐雯已经在努力学习这种语言,但还是很难理解其中的微妙差别。
“可是……就她一个人吗?”另一个人眯起眼扫视着树荫。
一阵短促的风拂过犁架和锐雯,钻进了密林的阴影中,锐雯看向刚才两个陌生人所站的地方,人已经不见踪影。
骑兵们迅速逼近,她没时间再东张西望了。
“可能是鬼魂吧,”领头的人嘲笑着说。“被她杀死的人回来找她算账了。”
骑兵们轻抵马刺,放慢速度包围了锐雯,将她上午刚犁出的整齐垄沟踩得一塌糊涂。领头的马背上驮着一个布包,里面裹着硬物。锐雯紧盯着这匹马,其他骑兵则在她四周兜圈,马蹄重重地将刚刚翻好的蓬松土壤重新踏成冰冷坚硬的硬壳。
她最后看了一眼铧刃。有两个骑兵带了十字弩,她来不及接近他们就会被立刻射杀,她的手指很想要摸一摸这件临时的武器,但她的理智却哀求着每一根手指不要乱动。
她浑身肌肉紧绷,久经沙场的身躯不愿束手就擒....
锐雯的手指开始伸向铧刃。
“放开她!”老农的妻子每日唤牛而练就的洪亮嗓音,此刻响彻田野,打断了锐雯破釜沉舟的冲动。
骑兵们停住了坐骑。农夫和他的妻子爬上了小山顶,锐雯用力地咬住自己的腮帮子,剧痛平息了她的战意。
“我说过,你们在家等着,等我们办完事,”领头的人对他们说。
老伯穿过垄沟,踉踉跄跄地跑来:“她没有做错什么。东西是我带去的,”他指了指那个布包。“有什么话就问我吧。”
“呵呵”领头的人开口说道...“她犯的错多了去了。如果我说了算,这里就能处死她,”
领头人说话的同时,锐雯的双脚陷进了湿润的泥土中,一时间动弹不得。
一种深陷泥沼、无法脱身的感觉席卷而来,脉搏变得飞快而轻浅。
她竭力想要抽身,冷汗却顺着她的脊梁淌下来。
锐雯闭上眼,不让自己被更多的恐怖回忆吞没...
当她睁开眼,田野还是田野,刚被犁过,并没有变成曝尸场,带头的骑兵翻身下马向她走来。
他手中握着一副手铐...
“过去的事情你是逃不了的,诺克斯的狗,”领头的人语气平静,却带着胜利的气势..
锐雯的目光离开了铧刃,看向那对老夫妇,他们脸上纵横的沟壑已经盛满了忧伤。
老夫妇二人相互依赖、相互搀扶着。
这是他们在面对掠夺时的无力抵抗。看到老伯用衣袖拂过老泪纵横的脸,锐雯不得不转过了头。
锐雯向骑兵领队伸出手腕。她冷冷地盯着领队轻蔑的笑脸。冰冷的钢铁贴上了她的皮肤。
“别担心,女儿!”农夫的妻子大声喊。
锐雯在她的声音中听到了迫切的希望,这么沉重……这么沉重的希望,她承受不起。“女儿~”轻风在她耳边低语。“
“女儿...”锐雯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