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讲了没几句,团团也来了,两姐妹见面自然要打趣几句。
圆圆朝她(身shēn)后望了一眼,便问“姐夫怎么没来”
团团订亲是在圆圆和家家离开长安之后,两人还不算正式见过这位名义上的“姐夫”。
团团瞪了她一眼,说“又不是没见过。”
“以前见和现在见怎么一样,首先得要有见面礼。”
“这亲都已经订了,何必还要给你见面礼。”
“姐,你怎么向着外人呢,我外甥以后还要不要我的压岁钱了”
“你可是郡主,还能少了这些银钱。”
“我一向缺钱,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一大堆,团团被妹妹调笑也不气恼,比起万华打趣人的话来,圆圆这几句还算是好的。在自家人面前,她也不用刻意装出羞怯的样子。
打趣完了,团团也就坐了下来,继续听圆圆说些外面的趣闻,还没有说上几句,就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罢了,你们也累了,还是明(日ri)再说吧。今(日ri)吃过饭,早些回去休息。圆圆,你多喝点汤。”
圆圆明白珠花话里的意思,无奈地点点头。
晚上她洗过澡早早就睡下了。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她又早早地醒的。她是被生生饿醒的,算了算昨晚吃的东西,还有少吃的那一餐宵夜,她被饿醒也不奇怪。烦恼着是起(床chuáng)去吃块点心,还是在(床chuáng)上多熬一会儿,等她闭着睡纠结了小半个时辰,人也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索(性xing)就起了(床chuáng)。她的丫头暖香听到动静,倒是奇怪自家小姐怎么醒得这般早。圆圆出门的时候(身shēn)边带着的丫头是暖袖,暖香也有一年多没看到自家小姐了。
圆圆洗了一把脸,就吩咐暖香让厨房多备些早点,暖香连忙出去吩咐小丫头去传话,回来见圆圆坐在镜前,就上前替她梳起了头。
“郡主今(日ri)要去练武吗”
“今(日ri)不练了,休息一天。”圆圆看着镜中的自己,左右摆了一下头,问“府里有做什么新衣裳吗”
“做了。知道郡主秋天要回来了,又得去参加万华公安的婚宴,王妃为郡主做了好几(身shēn)衣裳,用得都是御赐的料子。”说着,暖香的声音就顿了顿,小声接着说“针线房的人估计没料到郡主会长得这么快,新衣裳可能有些小。”
“唉,倒是白费了那些料子。”
“也不白费,有两(身shēn)是现成的,其余的都等着郡主回来再裁剪。府里还有一些时新的散花锦也用不着绣花,让绣娘赶一赶,隔天就能穿。”
圆圆听着倒笑了,“我想我娘也做不出浪费的事来。把现成的拿给我挑挑,今(日ri)估计有客来,我怎么也要打扮打扮。”
“是。”暖香这会儿也帮圆圆梳顺了头发,就把梳子交给了另一个丫头暖烟。
团团圆圆屋里的大丫头都用了“暖”字,暖烟是圆圆被封了郡主后才提上来的,不像暖袖和暖香很小就跟在圆圆(身shēn)边。不过论模样,她是几个大丫头里生得最好的,又会梳头上妆,圆圆以前(挺ting)喜欢她的手艺。这会儿见了她,圆圆见一年不见她的模样倒更清丽了,也不(禁jin)多看了一眼。
暖烟听说有些人家的小姐不喜欢屋里的丫头生得太好,便畏惧地垂着头,她一向吃不准自家懒洋洋的郡主是个什么(性xing)子,隐约却也知道不是个心软的。
替圆圆梳了一个随云髻后,暖烟又挑了几件黄金首饰让圆圆选,圆圆瞧了暖香拿过来的两(身shēn)衣服,挑了紫色那一(身shēn),转(身shēn)又挑只牡丹花形的金钗并几个点缀用的发钿。
“郡主,这样会不会太素净了些”暖香上前问道。
“一向散慢惯了,不想头上戴那么多东西。”
既然圆圆都这样说了,暖香也没有再劝。等她打扮停当,便拿着一把画着流萤图的玉柄团扇,去了饭厅。团团已经先到了,她见圆圆竟然也能这么早起来还有些诧异,以前都是珠花都到了她才施施然过来吃饭的。
圆圆假作没有看到团团的目光,在自己的位置前侯着,慢慢摇着扇子。这才走了几步路,她就又(热rè)了,长安城的天气不是应该比南方凉爽吗
“怎么也不放冰块呀”圆圆在饭厅内看一圈说。
“都八月了,还放什么冰块。”团团说着,打量了她一眼,偷笑道“以前常听人说(身shēn)材丰腴的人都怕(热rè)些,看来是真的。”
“说的好像姐姐大(热rè)天的时候屋内不放冰块一样。”
团团听了倒也不恼,只说“你且等着过会儿万华她们怎么来笑话你吧。”
“我可不怕。”
哪怕大婚在即,万华听说圆圆回来了,还是拖着妹妹偷偷出了宫来看圆圆。看到圆圆后,两人的脚步顿了顿,万宁说话一向直白,开口便惊呼道“圆圆,你胖了好大一圈。”
圆圆翻了个白眼,说“估计是外面的饮食比长安便宜吧。”
“你这衣服都紧了。”万宁批着圆圆过于合(身shēn)的襦衫说。
“合(身shēn)点好,还省衣料。”
团团在边上听了就笑了,万华也不由笑了起来,倒是万宁不知她们在笑什么,拉着圆圆很是认真地跟她说了一堆要如何保持(身shēn)形的话。四个姑娘在团团屋里聊了半天的话,万华听说圆圆在外面也没有遇上什么趣事,只一心跟着师傅学辨别药材,心下倒也安慰多了。看来外面的世界也不见得比长安(热rè)闹,她哪怕只能呆在长安,却也能遇上许多有趣的事。
两人吃了午饭又匆匆回宫,到了下午,其他相熟的人家也来平王府看她们。孙氏等人知道她们今天会在,早就约好了今天要来平王府吃饭,等听说她们提前一天就到了,还怪珠花没有去跟她们说一声。长辈们看到圆圆胖了,倒没有说什么,平辈的只有几个表哥,也不好拿圆圆的(身shēn)材说事。
乐乐倒是看了圆圆许久,最后淡淡地说“表妹本就生得极好,哪怕胖些,也是美人一个。”
边上穆临听了他的话,不由收回目光有些不解地看向乐乐,“二妹妹她哪儿胖了”
穆临在京中和平王府走得最近,跟同在国子监读书的欢欢乐乐也熟,知道圆圆回来了,也就跟着他们一块来了平王府。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穆临不知他们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便说“这在我们西海,离刚刚好还瘦那么一点,哪里算得上胖。”
“我算是知道我带你去认识那些小姐,为何你一个也看不上了。”乐乐摇着头说。
穆临微一皱眉,瞄了圆圆一眼,才说“她们本就是冲着你去的,我也就是陪着你去看看。”
乐乐一听,大叹一口气,说“你可真是太不解风(情qing)了。”
“我又怎么了”穆临无辜地问,倒让边上几个人都笑了。他们早听乐乐说过,穆临在京中因为长相与汉人不同,颇为显眼,有不少小姐向他示好,他却不为所动,现在想来他根本都不知道这回事。
圆圆也猜到一点,倒是朝穆临挤挤眼,“小哥哥可得记得把你喜欢丰腴女子的话传出去,这样以后谁对你有意思也就一目了然了,我在京中也不会孤单了。”
穆临哼了一声,说“净出馊主意。”
“我看后面那个才是你的目的吧。”乐乐打趣道。
“这么明显的事,表哥何必还要说出来呢。”
一行人又在一块儿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坐下来吃饭。吃完饭,众人为了试试家家这些(日ri)子是不是在外面正经学医,就让他帮他们一个个把脉,尽管家家一再说他的本事还没有到家,他们还是坚持让他试试。家家一个个把过去,倒也说中一些症状,好在也不是一些严重的事都不用吃药,只要平时注意饮食就好。等到他把到大表嫂冯氏时,倒是犹豫了片刻,然后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欢欢。
“好像是滑脉,你们还是请个正经大夫再来瞧瞧吧。”
冯氏去年(春chn)天刚生了长子,这些(日ri)子正想着调养(身shēn)子再怀一个,这会儿听说是滑脉也有些不敢相信。珠花等人原就在边上看(热rè)闹,一听便让人去请了府医范大夫过来,范大夫正式把过脉后便确定冯氏是又怀上了。
“你可以呀。”欢欢拍了家家的肩膀说。
范大夫不懂为什么秦大郎的夫人怀孕了,他却夸世子,交待了几句后也就退下了。
家家微有些得意地扬起嘴角,这一年多来,在他师傅极为严厉的教导下,他已经会诊一些简单的脉。不过他擅自帮人把脉的事,还是不能让师傅知道,免得师傅罚他。
圆圆瞧了他一眼,倒没那么意外。李师傅对家家有多严厉她也看在眼里,私下她还知道李师傅是觉得家家很有学医的天赋,才会这样严格的要求他。
因为一行人中有了孕妇,聚会也就早早地散了。出门的时候,孙氏已经开始唠叨教欢欢怎么照顾孕妇的事,生怕欢欢照顾不好,欢欢提了一句冯氏也不是头一回怀了,孙氏便又说了一堆话,包括冯氏元宵(挺ting)着肚子出门的事,也被孙氏翻出来训了一遍,倒让小两口找不到话反驳。
“家里又有孩子要出生了,我娘瞧着精神都好了。”珠花不由感慨道。
孙氏也有六十二岁了,头发还没有白,平时瞧着精神也好。珠花看到她健康活着,心里多少安心些。平王知道她的想法,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倒让几个儿女又不得不抬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