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庭琛的视线瞬间模糊了,一片花海中,隐隐卓卓看见一道纤细的影朝他走来。
“君医生”女孩甜甜地唤着。
他抬头,天花板璀璨的水晶吊灯刺痛了他的眼睛,眼睛顿时清晰起来。
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她,那冰冷的灵柩中,她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再也不会醒来
“狱宁安”他起,手里握着一束向葵,目光定在灵柩上,喃喃低语,“你真的走了真的不要我了”
话落,男人脚步往后一退,颓然地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双臂支着膝盖,抬起血红的眸注视着灵柩,目光无神,毫无聚焦
他就这么坐着,如雕塑一般,背影冰冷、孤独
慕庭琛在里面待了一夜,本来狱靳司和胥翊在外面等着,半夜胥翊被狱靳司带回卧室休息,然后他一个人在门外等。
天亮的时候,胥翊又来了。
“怎么这么早起来你要当心体”狱靳司扶她在走廊里的长沙发坐下。
胥翊望一眼会客厅大门,脸色凝结,“他一晚上没出来”
“他需要时间,别说是他,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这件事。”狱靳司靠在沙发背上,重重叹气。
“宁安”胥翊抿了抿唇,压低声音,“希望宁安的选择是对的,太残忍了,对老君真的不公平”
狱靳司猛地握住她的手,他扫一眼会客厅大门,也压着嗓子道,“虽然残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宁安做的对,我们要支持她”
“嗯。”她颔首,幽幽一叹,“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何要这么对她,看她痛得死去活来还要强装微笑,跟她一比,真的没有几个人比她更坚强,尤其是这件事,狱靳司,她得多痛苦、多绝望,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她”
“好了,别说了。”他拍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她已经作出抉择,现在最重要的是替她办好剩下的事”
胥翊又是一阵叹息,她盯着大门,等了半个多小时,有些放心不下。
“我进去看看他”她起,狱靳司要扶她,被她制止。
胥翊先敲门,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才推开门。
脚一跨进去,她脚步顿住,被里面的景惊到了
慕庭琛靠着灵柩坐在地上,男人单腿屈膝,右手搭在膝盖上,额头抵着手臂。
他坐着一动不动,周散发着寒气
他就像一尊石像,那种哀伤叫人心惊与心痛。
胥翊缓步走上前,停在他右手边,她看着他的侧颜,冰冷无温度。
“老君”她喊了一声,男人没有反应,似乎睡着了。
胥翊却知道,他一定醒着,往后的多少个夜晚,他或许都会夜不能寐。
“老君,她若看到你这样,会走的不安心”胥翊挨近灵柩,盯着里面的少女,满眼心疼,“这一世她活得太累、太苦,最后的子几乎都在疼痛中度过,放下吧,让她安心的去,别让她担心”
说着这番话,她喉咙里有点哽咽,瞥开眼不忍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