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别墅,邢洒洒和周清风追了出来,邢洒洒跑到我跟前深深鞠了一躬歉道:“对不起啊,何叔叔他们也是爱女心切,所以才……”
周清风打断她道:“呵呵,爱女心切就能看不起人啊,麻烦你转告他们,那小姑娘如果再出什么事别来找我这位小兄弟。”
邢洒洒一脸歉意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道:“和你没关系,我发火也不是因为你。你告诉何军和任芳赶紧去找高人,他们女儿这是招了厉鬼了。再不抓紧,估计撑不过五天了。”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和周清风走了,至于钱,我虽然缺,但也不至于死皮赖脸的贴着人家要。
“咱们去哪啊?”周清风弹出两根烟,递给了我。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国栋打了过去:“周小伟的叔叔回来了没?”
国栋谈了口气说:“周建国……死了。”
“什么?”
“你在太原么?过来看看,就在周小伟家这栋楼,我刚好也在。”
我又简单问了几句,挂了电话打了辆车就朝着周小伟家飞奔而去。
周建国不是出国了么?怎么才过了一天就突然死了?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捏着发胀的太阳穴,周清风也识趣的没有打扰我。
到了周小伟家的楼下已经是下午了,一进楼门,我就看见电梯口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围观的群众嘈嘈杂杂的朝里边张望着。
“国栋。”
我看见人群中那一颗顶着黄毛的脑袋,喊了一声。国栋回头看见我,挤出人群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我拉住国栋问道。
国栋看了一眼电梯的方向,叹着气说:“听冯骚骚说是死人了,在电梯下边,死者叫周建国。”
“冯骚骚也在?”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国栋点了点头:“他前几天去大同开会,刚和我说还在你们村碰见你了,今天刚回来就随警过来了。”
我突然想到周建国死了,那周小伟人呢?问了国栋,国栋说周小伟夫妇还在楼上家里,一直不敢出门。
“先看看现场。”我说完径直穿过人群,来到电梯门口。
“怎么又是你?”我刚一走到前面,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原来就是前天在我们村里,和我发生过不愉快叫孟柯的那个女警。
“你不是在大同吗?怎么又跑来这了?”我和她一样的一脸嫌弃的看着对方,huǒ yào味十足。
“嘿,小黄,又碰见你了。”公鸭嗓一响,我就知道冯骚骚来了。
果然,等我转头看去,冯骚骚摘下口罩和我嘻嘻的笑着。
“能不能让我进去,我和死者有关系。”我顾不上和他寒暄,直截了当的表明意思。
冯骚骚微微皱眉,说这次就是正常的死亡事件,报案的是电梯维修工。有人反映说电梯最近有蛆虫出现,维修工各处排查最后发现蛆虫是从电梯下边爬上来的。之后维修工发现尸体,立马报了警。
等警察赶来一看,尸体早就成了肉酱,蛆虫爬满了整个地面,整个现场说不出的恶心。警察也是通过尸体旁边掉落的名片才确认的死者身份。
听完冯骚骚的话,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周建国怎么会跑到电梯下边呢?难道是喝多了撞开了电梯门失足掉下去的?如果之前在这里碰到的鬼就是周建国的话,那为什么那个鬼又会称自己是个维修工呢?
太多的谜团围绕着我,我甩了甩发胀的脑袋,暂时不去想那么多。
叫上国栋和周清风,我准备上楼去见见周小伟,问问他有没有遇到事。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孟柯在身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呦,黄大师这次不吵着闹着要进去看现场了啊?”
我懒得搭理她,头也不回的爬着步梯朝九楼走去。
来到周小伟的家门口,我轻轻敲了敲门,却没人应答。我问国栋:“你不是说他们在家里一直没出来么?”
国栋也疑惑的道:“我打电话他是这么说的啊,会不会是没听见啊?”说完便举起拳头准备继续敲。
就在国栋拳头刚刚要敲下去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周小伟那一双无神的眼睛,和两个黑黑的眼袋。周小伟一见我,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大喊:“大师,救救我,救救我,他又来了,他要我死啊!”
我连忙扶起周小伟,安慰道:“有什么事进去再说,你先起来。”
好不容易把周小伟扶了进去,我的电话此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邢洒洒打来的,我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何小云出事了。不过现在我顾着这边的事,哪还有时间搭理她,于是果断的挂了。可谁知道没两秒钟对方又打了过来,我接起电话就是一顿怒骂:“你有病啊!我这边忙着呢!”
谁知道那边传来的却是何军的声音:“呃……黄大师是?刚才我们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其实也是担心小云,您身为儿女应该可以理解父母的关心。”
我冷冷的道:“滚。”接着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了。呵呵,事前不烧香,事后抱佛脚,我可没那么好脾气。说实话,我觉得和鬼相处起来,比人简单多了……
国栋见我发这么大火,刚想问我怎么了,就听见周小伟嗷的一嗓子又跪倒在地,抱着我的腿重复着刚才的话。
我见他这么激动,只好先用宁神符让其睡着,然后等他稳定稳定情绪再说。
“王忆茹呢?”我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小伟的老婆却不见踪影。
国栋说周小伟不想让她跟着担惊受怕,把王忆茹送回娘家了。我点点头道:“还挺爱他老婆的啊。”
“刚才怎么了,发那么大火。对了,这位是?”国栋这才注意到周清风,疑惑的问我。
我把事情简单了说了一边,国栋听完也是锤了下桌子骂道:“活该!”
周清风却在一旁严肃的问道:“你难道真的不去管那个何小云了么?毕竟那个姑娘是无辜的。”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有能力的情况下,见死不救,这和杀人没什么区别,而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也正是这个,这样容易产生因果,有可能会给自身带来报应。
我冷静下来摇摇头道:“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看着躺在沙发里的周小伟,我不禁感叹,才三天时间,我竟然像是经历了三十年一样,自己这么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祖训?钱?我迷茫了……
国栋看着我发呆,推了下我问怎么了,我脱口而出刚才的疑惑,国栋也沉默了。是啊,像我们这些90后,应该是最最迷茫的一代了。
奋斗一生也买不起的房子,毕业等于失业的前途,工作一天累得像狗,却还要被看上去很是‘孱弱’的老人们指责不让座……
公众场合不排队的不是我们,大街上碰瓷的也不是我们,跳广场舞打扰大家的更不是我们,为什么所有的指责却都属于我们?
拿着国栋递过来的烟,周清风和国栋一起拍了拍我的肩膀。
“活着,现在的墓地价格,咱们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