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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一章 二翟授首

    对于裴仁基的毛遂自荐,翟让倒也没想太多,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便也允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翟让也没让裴仁基一个人去洛阳,而是点了一个叫做王观的瓦岗老人作陪,毕竟在他来看裴仁基始终算是个半路出家的瓦岗外姓,不怕他搞事,就怕他在李密面前说不上话。

    前文有述,这裴仁基之前本是前隋将领,因奉命镇压占领洛口仓的瓦岗军,而受到监察御史萧怀静牵制,被迫投降李密。

    当时裴仁基的军中有一个监军御史名叫萧怀静,此人乃是杨广名义上的小舅子,所以平时很拽,总是想着办法搞事情捞功劳,所以这家伙屡次搜罗裴仁基的过失上奏弹劾他。

    后来李密率瓦岗军占领洛口仓城后,一时间也不转进,反倒是大力修建起仓城,萧怀静几次催促裴仁基出战攻城,可当时裴仁基手上兵力不过几千人,让他去攻打有十几万人的仓城岂非是肉包子打狗,后来李密知道裴仁基进退两难的狼狈处境,就派人劝说他投降,并以厚利来诱惑他。

    说起来也是好笑,李密劝说裴仁基不成,使者却是被萧怀静抓住,然后萧怀静自以为是杨广的小舅子就牛逼大了,居然押着瓦岗军的使者去找裴仁基对质,结果裴仁基见自己是黄泥巴掉裤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命人将萧怀静砍成了肉泥,然后领着手下愿意追随的士兵直接投了瓦岗军。

    这之后裴仁基随着瓦岗军转战各处,并且还帮着骗过了大兴的守将屈突诠,为瓦岗军夺下大兴城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翟让便将其此人提拔在自己身边,久而久之便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但有一点或许他是不曾想过:当初裴仁基之所以投瓦岗军,说是被李密所害,可实际上未必裴仁基不是碍于李密的声望和号召力,搞的一次投机?

    便也说裴仁基得了翟让允许,便领着王观带着一队护卫出了大兴,直往洛阳方向行去,不过两日便来到了函谷关前,恰好碰见了领着大队人马将要过关西行的祖君彦。

    这祖君彦字宏时,本是范阳郡遒县(今河北省涞水县)人,乃是北齐尚书左仆射祖珽之子。年轻时言辞讷涩,富有才学,大业末年得授东平郡参军、检校宿城县令,世称“祖宿城”。

    大业十一年(此时李密未入瓦岗)翟让攻破东平后,投进入瓦岗军中,李密入瓦岗后见他是个人才,便将其提拔为记室参军。

    此外,祖君彦与裴仁基非但之前同为隋臣,入瓦岗后因为同为降将,私下也有几分交情,于是二人见面之后自然要寒暄几句。

    待裴仁基得知,祖君彦此次是奉了李密的命令,领了三个凤军教导营准备前往大兴,准备借着要将大兴守军整编训练的名义,试探一下翟让的态度之后,便将大兴的情况还有翟让兄弟的态度合盘与祖君彦说了。

    待得祖君彦听说,那日翟让的大哥说了一句“天子止可自作,安得与人?汝若不能作,我当为之!”,顿时眼眉便眯成了一条线,冷笑道:“呵呵!自取其死,奈何呼?”

    然后祖君彦便拉着裴仁基的手,将李密想要除掉翟让兄弟的真实意思,细细与裴仁基说了,二人略一思谋便设下了定计。

    翌日一早,裴仁基将王观留给祖君彦,便转身返回大兴,不过此行他身边多了一名祖君彦派的信使,信使名蔡建德,本是李密招揽的武士,武艺十分的高强,平时只在李密身边护卫,此次因为担心祖君彦的安全,特地派与他做侍卫。

    又两日,裴仁基领着信使返回了大兴,因提前做过报备,所以翟让早早便命人升起了守备府的大堂,待得裴仁基领着蔡建德入内,便由蔡建德送上密信一封,言道:“我家参军心忧司徒不知洛阳之事,特手书一封,命某亲自交与司徒!”

    翟让接过来一瞧,却发现祖君彦信中全是公事公办口吻,说什么如今天凤军设西部战区,职权全在元帅李密手中,而他奉了李密的命令,正领军前来大兴途中,将要依令对大兴的守军进行整编集训云云。

    翟让细瞧信中字句,自然是看得满头的雾水,一旁的翟弘、翟摩侯见翟让眉头直皱,忙也来问何事,翟让便将信中所说之事简单与二人说了,而后便也来问蔡建德道:“除信中事,你家参军可还有什么交代?”

    蔡建德道:“我家参军交代,若是司徒看过手书尚有疑问的话,另有密信一封,可交与司徒。”

    翟让一听还有密信,忙也叫蔡建德赶紧呈上,哪知道蔡建德却是左右瞧了瞧,道:“还请司徒借一步说话。”

    翟让想来这祖君彦的密信之中肯定还藏有什么大秘密,一时间竟也没做防备,便叫蔡建德随自己入内室,不过此时翟弘、翟摩侯却是要跟着入内,翟让不好阻拦之下,干脆让裴仁基也跟着进来。

    于是,五人进到内室之中,蔡建德便从胸怀的内袋之中取出了密信交与翟让,待翟让启信一瞧,果然叫信中内容给震惊了,但见得信中字句说的是李密对翟让屡不奉召之事大发雷霆,已经决定要严惩翟让、翟弘,不日之内便要派人来取二人的性命,劝翟让早作打算云云。

    看到此处,翟让顿时大恨,喝道:“好你个李法主(法主为李密下字),安敢如此待我?”

    然而也就在此时,就瞧见蔡建德与裴仁基对了一个眼神,跟着二人便迅捷摸出身藏的短刃下了杀手。

    也就瞧见裴仁基动作迅捷的伸手捂着翟弘口鼻,随手一划便用短刃抹了他的脖子,而蔡建德则是错身一撞,先是用短刃直捅翟摩侯的后心,待得白刃近红刃出时,又迅捷抽刃转身捅在了翟让胸腹,翟让顿时躺倒在地,满地打滚,惨叫之声如牛吼一般。

    这内室之中突然传出翟让的惨叫,堂中众人顿时色变,不少人立即拔出兵刃欲行救援,见状裴仁基当即拔出随身宝剑,一剑将翟让首级斩下,而后亲自提着翟让头颅大喝道:“裴某奉李元帅将令斩杀翟让、翟弘,二翟今已授首,何人胆敢阻拦?”

    见裴仁基提着翟让头颅,一身是血的走出内室,众人都被惊得连连后退,待得裴仁基行至堂前,便也喝道:“所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翟氏兄弟执掌军权,却屡屡违抗军令、独断专行、贪婪暴虐、凌辱同僚、对上无礼,今又欲兵变反叛,裴某奉李元帅之令将其斩杀,如今首恶已除,诸位若愿意听从元帅之令,往日之事皆不追究。”

    众人见大势已去,只得纷纷放下兵器拜服在地,表示愿意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