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于旸谷,至于衡阳,是谓隅。 </p>
隅之时,一轮暖阳。照耀着满夷谷南端堡寨,堡寨鄣塞略小。这里若有战事,九原、稒阳驻军皆可驰援,只驻一屯之兵,五十人。</p>
“哒哒哒哒……哒哒哒……”</p>
马蹄声响。</p>
满夷谷驻军在堡寨眺望,一杆猩红的大旗迎风招展,吕布策马在扛旗人之前,血染的白袍透出一股肃杀之气!</p>
胯下一匹黑马,毛色光亮,一看便是宝马良驹,与那血染白袍将想相得益彰,如虎添翼。</p>
“督都尉,远处有策马而来。”</p>
督瓒在睡梦,听到门外一声不高不低的叫声。</p>
“吕布未死?”</p>
督瓒眉头深索,而后又是一阵心惊。昨夜滚木礌石大作,又有阴山三十六友围攻,吕奉先安能生还?</p>
不好。</p>
这小竖料到了满夷谷守军一夜未动,必是我在此弹压。</p>
着官服,带管帽。</p>
督瓒出门,跟着来人走向敌台。行将过半,督瓒顿足。</p>
“若有人来寻我,说某不在。”</p>
吕布小儿,不与尔做这一时之争。督瓒这么安慰自己,返回屋舍之。</p>
“这到底是谁来了?督都尉竟然避而不见,好像怕他似的。”</p>
戍卒喃喃自语,一路穿过屋舍,登敌台,向屯长耳语。</p>
“烦请通报一声,支塞鄣尉吕布,请见部都尉督瓒。”</p>
吕布行至满夷谷堡寨,拱手施礼,报出名号,请见督瓒。</p>
吕布!</p>
守军屯长那真叫一个如雷贯耳。</p>
匈奴人,屡从满夷谷出塞打猎,守军屯长也想斩个匈奴人扬我大汉国威。</p>
只可惜他没那个胆子。</p>
时至初冬之末,正是东猎时节。</p>
匈奴人却至始至终,没有踏入满夷谷半步。</p>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那力斩匈奴四力士的吕奉先所为。</p>
“吕鄣尉,久仰大名。”</p>
守军屯长右手握拳,左手四指并拢覆裹右拳,左手拇指扣右手虎囗,郑重的施了一个军礼。</p>
“看见没,咱们鄣尉现在是威名在外。”</p>
有一戍卒低声对身边人说道。二人品阶差不多,如此郑重见礼,换做其他人是不可能的。</p>
“切莫多言,咱们可是支塞戍卒,不能没有规矩,别让人看扁了。”</p>
身边人一脸傲娇的提醒他,同时正了正马身姿。</p>
“好说,烦请弟兄通报。”</p>
吕布施军礼回礼,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尺。</p>
“督都尉不在!”</p>
守军司马说得生硬,又怕吕布听不懂,还悄悄摆了摆手。</p>
督瓒在屋舍内,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守军司马这么一说,恨不得出去踹他一脚。</p>
我督瓒治在稒阳,吕布来满夷谷寻,你起码要装作诧异啊!</p>
“督瓒係子,你真是吓破胆了,连见我一面都不敢?”</p>
吕布还真没想到,两千石高官,在他二百石少吏面前成了缩头乌龟,高声笑道。</p>
“督瓒,你他娘的也算是个带把的?堂堂两千石高官,连个边军鄣尉都怕……”</p>
侯成跟着吕布,破口大骂。刚刚小爷命悬一线,你督瓒怎么跟缩头乌龟似的。</p>
“鼠胆小辈,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满夷谷设伏除我支鄣尉?”</p>
连随行戍卒,都敢对督瓒破口大骂。</p>
满夷谷屯长听明白了,昨夜滚木礌石之声大作,原来有人伏击吕布。</p>
但这是不是弄错了?督瓒身为都尉,部下有将良乃一大兴,为何要除之?</p>
十年了,自张奂一任匈奴郎将之后,再也未见谁能令匈奴人卑服。</p>
“砰!”</p>
“区区二百石少吏,某又身在堡寨,能耐我何?”</p>
督瓒在屋舍内,重重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抓起桌一把环首刀,怒气冲冲走出屋舍。</p>
登敌台而,督瓒看到了血染的吕布。白袍沾血最为骇人,胯下还骑着天魁星高衍的一匹西河黑鬃马。</p>
“大胆支鄣尉,居然出言侮辱本官,该当何罪?”</p>
稳了稳心神,督瓒持刀点指吕布,当头一声断喝。你吕奉先区区九人,还能攻堡寨不成?</p>
“休逞口舌之利,有本事下来练练。”</p>
吕布一拂衣袖,接过戍卒递来环首刀,提刀点指督瓒。</p>
“杀你,还用本都尉亲自动手?”</p>
督瓒望向满夷谷屯长,一声令下:“满夷谷守军听令,持弓,放箭!给我乱箭射死这犯作乱的小竖吕布。”</p>
侯成心头一紧,堡寨居高临下,五十人射,那还不射成筛子了。不自觉的策马前行,与吕布并肩,不自觉的护住吕布。</p>
其余戍卒八人,一字排开。手都按在了环首刀,目光炯炯。</p>
“鄣尉说战,吾当策马迎难而,死犹荣,断不能给我吕鄣尉丢人。”</p>
有戍卒低声对兄弟们说道,一脸的视死如归。</p>
区区九人,拿出了一军的气势。</p>
“还等什么?给我提弓放箭!“</p>
督瓒大吼一声,见满夷谷戍卒纹丝不动,复而大吼一声:</p>
“提弓放箭!”</p>
屯长迟疑了。</p>
这才信了督瓒伏击吕布。如此昏官,安能听其号令?</p>
满夷谷驻军更是不为所动。</p>
吕布这个名字,早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心里。往日里求一见而不得,今日怎敢对其张弓?</p>
“都尉三思!”</p>
屯长斗胆,拱手督瓒开口说道:“吕奉先者,退宇、擒拓跋、斗朝堂、杀匈奴,为我大汉边军出了十年郁气。”</p>
“如今,边军之,提吕布二字,无人不肃然起敬。更有甚者,磨刀霍霍,欲随吕布安定边关。”</p>
“那又怎么样?”</p>
督瓒横眉冷对屯长,大吼一声:“你也要如这吕布小竖,以下犯,枉顾军令吗?”</p>
“纵身死,断不敢对吕布刀戈相向。如今他是……”</p>
屯长顿了一下,一脸视死如归,高喝一声:“我边军军魂!”</p>
“对,吕鄣尉那是我边军军魂,都督尉欲杀吕布,敢问其身犯何罪?”</p>
“我满夷谷守军,断不会成你清楚异己的刽子手。”</p>
刚刚嘲笑督瓒两个戍卒回来了,一脸的义愤填膺。</p>
“反了…反了…都他娘的反了!”</p>
督瓒恶狠狠的环视众人,真是不知道几时,这吕布小儿,在边军之竟有如此威望!</p>
“提弓放箭,不然我当场斩了你这屯长!”</p>
督瓒没有想到,如今这吕布军威望居然如此之高。若不杀他,某这都尉岂不成了摆设?</p>
屯长昂首,直面督瓒。</p>
看督瓒那狰狞的脸,和那把汉人引以为傲的环首刀。</p>
毫无惧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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